「這句話你講了五次,快這個字的定義由你改寫了嗎?」她就不信有多快。
汪水仙不走了,她找了個干淨的大石頭坐下用手扇風,無聊地扯扯綁在石頭上的紅布。
「本來就快了……」走在前頭的男孩一回頭差點嚇死了,趨緊跑向她一拉。
「你……你要死也別拖我下水,趁沒人看見快走。」
「急什麼嘛,人家真的很累耶!」怎麼了,有人追殺他嗎?
跑了一段路後,他才停下來往後一眺。「你到底是笨蛋還是白痴?隨隨便便亂坐。」
好險附近沒熟人經過,否則他的皮肯定四分五裂包不住肉。
「我哪有亂坐,石頭擺在路旁不就是給人休息用的。」她家的日式庭院就放了五十八顆大白石,具有水晶成份的那一種。
「真被你氣死,你沒常識好歹也看過電視吧!有哪顆石頭前面會放香爐的。」人家還圍上紅布耶!
「對喔!吧麼放香爐,拜土地公嗎?」怎麼沒看到小廟?
敗給她了,好個城市大土包。「是石頭公啦!我們鎮上最靈驗的神,你小心祂晚上壓死你。」
「不……不會吧!我剛剛坐在……石頭上……」汪水仙害怕地靠近他。
她不要被石頭壓啦!肯定會把她剛發育的小籠包壓扁,變成平胸族的她會被人笑太平公主,那她會嫁不出去的,不要,不要……
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離家出走怎可客死異鄉,她還沒見到她最崇拜的掌門人耶!好歹讓她見上一面才好含笑九泉,不然她不是虧大了。
受了小說的影響,原本只是外向的汪水仙變得更大膽了,二話不說地拎起流浪天涯的小包包,一路坐著南下火車只身來到開發中的小鄉鎮。
天下沒有做不到的事,只有不想做的事,這句話改變了她的人生觀,因此她留下字條出走。
不去做做看怎知不行呢!
「拜托,你很重吶!別拖著我的手走,我還要拿你的行李。」裝石頭不成,重得要命。
「我很輕啦!而且行李也不大,你哇哇叫個什麼勁。」真沒用,個大中看不中用。
男孩用殺人般的目光一瞪。「這叫不大?你叫月兌拉庫來載載看。」
起碼有他高中的書包五倍大,里面也不曉得裝醬油還是狗罐頭,撞來撞去地相當沉──他以為的醬油和狗罐頭其實是化妝品及保養品。
「月兌拉庫?!」是樂團名稱嗎?
「大、卡、車,我的大小姐。」天哪!他一定是被貞子詛咒了。
早知道就听老姊的話別老上網聊天,結果一個不小心招來這個絕天滅地的大禍害,他真的後悔極了。
「卡車就卡車嘛!吧麼說是拖拉庫,誰听得懂。」汪水仙嘀嘀咕咕地怕人听見。
「嘴巴動來動去在干麼,有口香糖也不分我一片。」小氣鬼。
「我哪有……口香糖,我在做臉皮運動不行吶!」這人眼楮真尖,不能偷罵。
算了,他也不是很想吃。「待會到了我家別亂說話,知道嗎?」
「要到你家呀?」她以為要送她去住飯店呢!敖近看來沒什麼好房子。
「怎麼,你敢嫌棄,不要和風的親筆簽名書了嗎?」他也是拗了好久她才肯給。
「要要要,你不能賴皮,說好是新系列的十本簽名書喔!賴了我會哭給你看。」好幸福哦!親筆簽名書十本耶!她都要不到。
「好啦!好啦!引狼入室……哎呀!你的貓抓人。」完了,完了,老媽一定會當他和一中的女生亂來。
一世清名毀于一旦。
揚起下巴一得意,汪水仙嘲笑他活該。「誰叫你說我是狼,可樂才會抓你。」
「你的貓叫可樂?」好好笑哦!這人和老姊是同類,她叫她們大廈的中央電腦芬達。
可樂和芬達,汽泡飲料。
「很可愛的名字對不對,我取的喔!」她沾沾自喜的說道。
「才……」怪。
這句話還沒說完,一只拖鞋往他腦袋砸去。
「該死的和涌你還有閑情逸致泡妞,再三個小時老姊就要回來,你的豬窩再不清就等著長香菇。」
手叉腰的恰查某是他的……
「三姊,你太狠了吧?」謀殺台灣最後一個十七歲處男。
風、起、雲、涌,和家的四個兄弟姊妹,二男二女誰也不佔誰的便宜。
罷好可以打一桌麻將。
第二章
兩點零七分,兩點零七分,兩點零七分……
呿!什麼爛火車表,明明兩點十五分了火車還不來,存心要等死老娘呀!若是等粗了蘿卜腿就申請國家賠償,下半輩子不用工作就賴給政府養。
天氣更是爛,農民歷都印上入冬了,怎麼氣溫還是高得像夏天,「四季如春的寶島」根本是騙人,越變越怪的氣候型態,搞不好平地也會下雪。
眼前走動的人更是爛到一塌糊涂,長得一臉衣冠禽獸的模樣叫人想海扁一頓,那只爛手敢放在不該放的位置實在找死,沒瞧見太陽大得嚇人嗎?
「不是我愛見義勇為,是你的長相讓我不舒服,下輩子多積點陰德長帥點,和F4差不多就好。」
鱉異的揚起嘴角走向飲水機,發長像掃把的胖女人沒發現錯身而過的男人忽地停下腳,詫異萬分地注視她的背影,一絲怪異油然而生。
順著左右搖擺的馬尾,和風也順手一偏地將滾燙的開水一灑,狼嚎聲當場驚天動地,身著警察制服的人員趕緊聞聲而至,然而……
「歐巴桑,謝謝你抓到。」年輕女子的感謝真像一桶熱油呀!
「歐巴桑……」她居然叫她歐巴桑!
懊死的,就知道下午的太陽太烈,把她難得一照的皮膚曬黑了,她再也不要在白天出門,強烈的紫外線讓人變丑了。
「啊!對不起,對不起,我看錯了,你比歐巴桑年輕。」女子不好意思的道歉。
哼!算你識時務,不然剩下的開水就是你的。「抓到有沒有獎金可領?記得分我一份。」
「嘎?!」
傻眼的警務人員不知該如何回答,怔了一會帶離開,以及被害者,不關她事。
「真沒禮貌,不給獎金好歹頒面獎狀給我,我好拿回老家補牆。」嗟!警務素質真低。
一陣低笑聲在她背後響起,和風不高興的回頭一瞪,再度啐了句人面畜生,做好事還被取笑,以後她絕對要袖手旁觀,等人死透了再跨過去。
兩點二十七分,兩點二十七分,同樣是南下的火車在她面前呼嘯而過,偏偏她手中的車班不能坐,飲恨呀!
整整誤點二十分鐘耶!鐵路局長應該引疚下台以示負責,反正現在流行一有風吹草動就找人替死,管他旗子是藍色、綠色,政府政策是一夭百變。
都怪那個臭阿督仔公爵啦!佔有欲那麼強干什麼,她不過要听雨送她回家而已,瞧他緊張兮兮地說不借就不借,粗魯地將她推出薔薇居。
希罕呀!沒有她的牽線他們能湊成一對嗎?
現在是過河拆橋了,想她有幾百年沒坐過火車,以往回南部會有高傲的薔薇接送,她只要背一靠安安穩穩的小睡一下,兩個小時半的車程不到一小時就能抵達,有個一級方程式賽車好手的鄰居多好用。
可是都怪她多事牽了孽緣,現在所有好福利全取消了,拿薩.奧辛諾未免太小心眼了,充滿中性美的听雨再怎麼帥得沒天良,她也不會愛上同性的她,她又不是同性戀。
「什麼鬼天氣嘛!熱得叫人起疹子,最好叫咕咕鳥飛到半空中灑尿,看你還熱不熱。」渴死了,哪里有賣冷飲……
咦!又是這道笑聲,她和他有仇呀!形影不離存心不臭。
「你笑什麼笑,賣牙膏呀!」還笑,他打算拍牙膏廣告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