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……呃!不……我是……」她一時無措地不知該說什麼。
「慢慢說,別心急,還不到下班的時間。」意思是當她是公事處理。
董依依落寞的一笑。「你好象不太想見到我,我們很久沒見面了。」
「我們離婚了,記得嗎?」看在小峰的份上,他不想給她難堪。
當初她走得義無反顧,甚至沒回頭看兒子最後一眼,拎著五百萬的贍養費瀟灑的揚長而去。
三年中,她連只字詞組也沒捎回來,似乎忘了還有一個需要母親的孩子,是她不肯主動聯絡,沒人剝奪她身為母親的探視權。而在事隔多年之後的現在出現,他不認為她還能期待別人給她歡迎的笑臉。
「是你媽逼我的,我根本不願離婚!我想和你在一起。」她情緒激動地將一切過錯歸咎給于陳月花。
于靖霆冷笑的旋轉鋼筆。「你要是有志氣,就別拿走那張五百萬元的支票,有人逼你要錢不要婚姻嗎?」
「我……那是一種補償,我在你家受了那麼多的苦,我只是取我該得的部份。」董依依只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,金錢彌補不了她心靈所受的傷。
「是誰信誓旦旦的說,心甘情願地跟著我吃苦,現在你來抱怨是否遲了些。」女人是善變的動物。
驀地,他想起一個不善變的女子,她的直來直往只會讓人傷腦筋,直想把她關起來,不放她出門惹是非。
「那時我不知道你家有個孤僻的母親,她總是處處排擠我,挑我毛病。」她根本是怕兒子被人搶走的變態。
「我母親不孤僻,希望以後不會再由你口中听到這句話。」于靖霆表情嚴厲地一瞪。
向來備受呵護的董依依不敢相信溫和的他會瞪人。「你……你討厭我……」
在她印象中,他一直是沒什麼脾氣的好好先生,一張臉永遠冷淡的不帶一絲情緒,有時她會懷疑他是缺少感情神經的男人。
但是她愛他,相信自己的愛能融化他冰冷的心,因此不顧一切地和他在一起,甚至故意受孕逼他娶她,她要的是一個讓他學會愛她的機會。
婚後的日子雖然平淡無奇,至少他仍盡到丈夫的責任照顧她,不曾有大聲斥責的情形發生,要不是他母親從中作梗,兩人也不會決定離婚,而她會守著他到老死。
「我們已經離婚了,談不上喜歡或討厭,你扯遠了。」他不會特意去討厭某個人。
「難道你毫不眷戀我們以往相處的時光?」她不願意被他遺忘。
「過去的事何必再提,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?」她似乎有些歇斯底里的征狀。
以前不見她發作,莫非是離婚後才逐漸顯現?
或者,她早就是如此,只是他待在家里的時間不長,未能及時察覺她的心理狀況不穩定,因此媽才一再為難她,逼她離開。
「你就那麼不想看到我,我忍了好久才決定來找你。」他怎能輕易抹去她愛他的過去。
于靖霆開始有不耐煩的表情。「說重點,我時間有限。」
「我……我想回家。」她吶吶的道,眼神畏縮地望著他。
「你要回家不需要來告訴我吧!我們已經沒有關系。」他很想不出言譏誚,但是他控制不住。
她不是早回家了,還來說這干什麼。
「我是指回你家。」董依依的聲音稍微大了些,生怕他听不清楚。
嗄!回我家?「依依,我們離婚了,你要我說幾遍才會懂。」
「離婚也可以復合呀,我會盡量忍受你媽的無理取鬧。」她一副赴難的堅定表情。
「不可能,同樣的錯我不會犯第二次。」覆轍不重蹈,尤其她還口出不敬之語辱罵他媽。
「我都拉段要求一家團圓,你為什麼不成全我?」她眼眶一紅的上前拉住他的手。
「這個家已沒有你存在的地位,大家何不好聚好散。」他一臉淡漠地拿下她緊抓不放的手。
安水難收。
「你有新愛人了是不是?她比我漂亮,比我溫順嗎?你為了她不要我,你不要我……」董依依陷入焦慮的情緒中。
望著她恍神的模樣,于靖霆心中百感交集,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安定她的神智,他當初怎會和她在一起,甚至結為夫妻呢?
正當他在思索如何解決這件事時,意外來了。
一道活潑的人影興匆匆地走進律師事務所,掀起一陣旋風。
※※※
「請問于靖霆先生在嗎?」
一听到呢噥的女音,一向有憂患意識的馬玉芬馬上進入警戒狀態,剛來個前妻又有位清純女孩出現,她不能不防。
本來只是到茶水間泡一壺咖啡提神,誰知麻煩事一樁接一樁,害她想走都走不了,困在一群愛听壁角的職員當中。
所里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都曉得她喜歡于律師,她也私底下暗示過他幾回,可是得到的反應是沒有反應,他只會說︰案子結束了嗎?
真是桃花不開,氣死牡丹,她這麼的嬌艷如花,貌蓋群雌,他難道不心動嗎?
謗本是睜眼瞎子一個,故意氣得她花容失色,人老了好幾歲。
「你找于律師有事?」她的舉止應該得體,沒顯出小家子氣的猜忌。
打扮得很孩子氣的瞿小嬰沖著她一笑。「我來找他要債。」
「要債?!」她失態地扯著喉嚨驚呼。
「是呀!想他一身名牌服飾,誰曉得是金玉其外、敗絮其內,全靠借貸裝門面。」她若有其事的渲染著。
「你是討債公司的人?」馬玉芬不信的上下掃瞄,嗤笑她愛裝大人。
「我不是討債公司的人,但他會還我債。」至少她是這麼想。
我喜歡你。
那一天他臨走之前撂下這一句話,要她好好的考慮考慮,他家的一老一少願送她凌虐。
回去以後她想了很久,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覺,老是弄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歡他,但她不厭惡他的吻是事實,他的吻霸道中帶有溫柔,令人沉迷。
為了弄明白自己對他可有一丁點的意思,所以她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主動出擊,直闖龍潭地好取寶刀。
反正順其自然嘛!頂多被憐憐嘲笑她愛做作,抗拒命運,「報應」遲早會降臨,她只有看老天的意思咯!省得有只兔子老在她夢中跳腳,自稱是廣寒宮的玉兔。
真是歹年冬,肖夢多,都什麼年代了還有玉兔,要有也早讓阿姆斯特朗那幾個航天員給烤了,她才不信那一套,夢全是假的。
「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招搖撞騙的壞人,怎麼說起話來叫人听不懂?」于律師的為人大家都清楚,不可能欠債不還。
「你听不懂沒關系,于靖霆听得懂。」肩一聳,瞿小嬰露出可愛的笑渦。
「迷人的小姐要找蜻蜓呀!斌姓芳名?」會不會太小了,老牛吃女敕草。張克難湊了過來。
「我叫瞿小嬰,蜻蜓是誰?」會是她要找的人嗎?
「蜻蜓是于靖霆的綽號,我們幾個好朋友叫著玩的。」瞿小嬰,名字好熟哦!好象在哪里听過。
「哇!真好玩,我怎麼沒想到相近的音呢?」她一副懊悔不已的樣子敲了腦殼一下。
「你和蜻蜓是好朋友呀!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孩怎能私藏,太過份了。」張克難一口蜜的贊美著。
其實他心里在猜測,她和好友進展到何種地步,會不會影響到人家夫妻的復合?
或者,她就是靖霆沒說出口的那位新人。
「先生,口蜜月復劍有礙健康,我勸你少用奉承的口氣套話。」他當她是笨蛋不成。
久病成良醫,在被幾個哥哥惡整後,她已不信所謂的甜言蜜語,人裝得越和善越有可能捅你一刀,這種人叫偽君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