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經非常後悔一時不察上了當,胡里胡涂地以為某人「改邪歸正」不再滿口謊言,誰曉得瓖了鑽的馬桶還是馬桶,屎尿一拉同樣臭氣燻人。
明知道她深入簡出不愛招搖,為了避免麻煩還特意搬到閑人進不去的女子大廈去居住,難道某人就不能好好配合一下,給她平靜的空間嗎?
想她打小受了某人盛名所累,一天到晚像坐監一般地老有攝影機跟前跟後,無聊的一再重復小學生都嗤之以鼻的問題,讓她很想學總統的女兒向記者們咆哮。
可惜她教養太好了,不屑和頂著高知識分子頭餃卻低級的蝗蟲打交道,不然她肯定留名青史。
遭破壞掉的童年無法重來,至少她可以想辦法擺月兌無謂的追逐,好歹人生是她自個的,誰也無權刻意糟蹋掉,因此她理智地選擇不與某人同住。
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空間,她怎麼會有可能自投羅網,不離那圈子遠一點,她早晚會變得和某人一樣寡廉鮮恥。
面對沈戀梅的某人艷光四射,嬌媚清純地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,舉手投足散發著屬于女性成熟魅力,嘴里噙著令人心生憐惜的笑花。
她看起來不超過二十五歲,其實身份證上的年紀已是四十,只是善于保養及「采陽補陰」,水女敕女敕的肌膚如少女般細致,回眸一笑的媚態絕不遜傾城傾國的四大美女。
所以屹力演藝圈不搖十多年,靠著一張臉騙吃騙喝地混出大名堂,如今是阿姊級的人物,所到之處萬人爭睹,比彗星撞地球還要來得奪目。
「妹妹呀!你別一副見著了仇人似的橫眉豎眼,我膽子小不禁嚇的。」見總統還比見她容易。
「我二十二歲了,不要動不動就叫我妹妹,很丟人耶!」尤其是她語調軟得好象和三歲小女孩對談。
換成一般人大概抵擋不了她的嬌聲媚語,瞧那群親衛隊想為她抱不平又不好開口的神情真叫人同情,他們不曉得魔女往往披著天使的羽衣。
「人家叫習慣了嘛!你遷就遷就我有什麼關系。」她表示出委曲求全的神情搏取眾人的目光。
看吧!三句就露出被寵壞的本性。「我為什麼要遷就你,怎麼你不來遷就我?」
她咯咯笑地點上她鼻頭,像是耍著小孩子脾氣的她非常好玩。
「你真是愛計較,這不好的基因一定遺傳自你父親。」絕對與她無關。
沈戀梅手中的叉子指向她。「你是我見過最厚臉皮的女人,夏小姐。」
「是嗎?」「夏小姐」擔心地撫撫細女敕臉蛋。「待會得去護膚中心做做去角質,皮膚一粗會見不得人的。」
她徑自將厚臉皮拗成角質堆積,為了美麗的容顏著想,去角質後還以白女敕肌膚為第一要事。
女為悅己者容嘛!不好看自己瞧了也傷心,怎好將有瑕疵的商品推銷給大眾,維持青春的秘招是勤于保養,不能讓人瞧見眼角的細紋。
「你夠美了,別再招蜂引蝶的勤照鏡子,小心跑出個血盆大口的怪獸將你吞下肚當點心。」沒瞧見她快坐不住想開溜嗎?
「夏小姐」安心地收起小鏡子面露微笑。「和他們打打招呼嘯!太孤僻會交不到朋友。」
她邊說邊笑著舉起修長五指輕輕一搖,笑容可掬沒有一點架子的引人尖叫不已。
壞心眼的女人呵!拿別人的傾慕當精神食糧。
「沒必要,我又不是浪蕩成性的你……哎喲,你掐我。」她真狠得下心呀!
揉揉發疼的大腿,沈戀梅將椅子移開至安全距離,以免再遭毒手。
「小孩子有口無心,都怪我沒把你教好。」現在教還來得及。
「夏小姐」一口紅酒一口五分熟的牛排,舉止優雅得好象在作戲,指尖輕撕香蒜面包彷佛讓人聞到香濃的面包味,叫旁觀者也想嘗一口看看。
被「誘拐」來此的沈戀梅忽然表情一臭的瞪向她,她終于了解她的目的是什麼了。
原來是替飯店做活廣告卻拉她下水,嫌一個人無聊非找個伴,而她就是那個萬中選一的倒霉鬼。
「為什麼沒人看出你的做作有多虛偽,這世間的人都瘋了。」她很氣,可是拿她沒轍,因為她們是……同血脈的。
「呵……」「夏小姐」掩唇輕笑。「美麗的女子擁有特權,讓他們為我痴狂是我的責任。」
說得也是,她本身就是商品。「你一天不尋人開心會死呀!我干麼要在這里陪你當標本。」
暴人參觀。
「小沒良心的,這麼久沒見我一面都不想呀!」她要有個三長兩短可真叫罪過,到時怕會哭出一片淚海。
倒是花農會大賺一筆。
「電視一開天天見著你妖嬈裝淑女的老臉……哎喲!你掐我兩下。」真該讓她的迷哥迷姊們瞧她作惡多端的真面目。
「夏小姐」依然笑臉迎人的啜飲冰水潤喉。「我是青春玉女的始祖,你再給我添一句老字試試。」
「都說是始祖了還敢和十六、七歲的小女孩卡位,你多少有點羞恥心好不好?」又不是缺錢必須賣笑。
平時五成滿的飯店全坐滿了,有的互不認識的還合擠一桌,瞧「夏小姐」點了什麼菜就跟著點,毫不考慮昂貴價格是否付得出來。
飯店內滿是人,飯店外同樣也人山人海,
「夏小姐」沒離開飯店,自然飯店內的客人也不肯離開,所以不管外頭的人怎麼賄賂、塞錢都沒用,進不來就是進不來,座無虛席。
飯店門口出動了二十幾名保全維持秩序,飯店內則有十名服務人員為屏障,隔開急欲上前索取簽名和拍照的客人,讓「夏小姐」安心進食。
「夏小姐」不是別人,她正是歌唱事業如日中天的亞洲天後夏戀秋,隨便出張唱片都能在一個月內破百萬,盜版CD更是不計其數。
人紅走過的土地都會長出蓮花,人人爭相吹捧,除了一睹天後的「平易近人」,看能不能借機撈點好處,因此她才出現在這家飯店。
在她個人的簡介中是無婚姻的狀態,想當然也不可能放上有個二十二歲大的女兒資料,對外永遠宣稱二十七歲,但是只要有心去計算她的出道年資,相信這個謊言不攻自破。
可惜歌迷是盲目,她說二十七就二十七,沒人懷疑她二十六或二十八,一律以二十七歲來蒙騙世人。
人家是媽媽歌星為了賺錢養活自己和兒女才不得不說謊,而她恰恰相反,為了唱歌拋夫棄女,不過少女乃女乃生活,五光十色的演藝圈才是她的最愛。
夏戀秋,一個天生靠掌聲過活的大明星,盡避前夫給了她十數億的贍養費,她還是選擇站在舞台上魅惑眾生。
她是標準的舞台人,別人追逐她,她追逐掌聲。
「妹妹,你好象一點都不想念我?」自己迷倒眾生,唯獨她不受影響,叫人好生欷吁。
沈戀梅火大的朝她丟餐巾。「叫你別喊我妹妹你听不懂呀!等你躺在太平間的時候我會去上香。」
低吼聲不輕不重的傳入十名同樣傾慕夏戀秋的服務人員耳中,十張表情不一的臉譜不約而同的擰起眉。
「嘖!嘴巴越來越毒了,一定是那棵夾竹桃帶壞你。」優雅的五官微帶輕斥,把罪過全推給第三者。
沈戀梅先是一怔,接著放聲大笑的想著,不愧是母女同心,意見相同。
「那棵夾竹桃可是你精心栽培的杰作,你敢說出一句不是還真是天理不容。」把人當樹木地塑造出獨特個性簡直有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