姊姊在日記中記滿了三個人的情愛糾葛,由日記中她得知他的為人是如何卑劣,不惜以愛為名地摧毀一個純真女孩的憧憬。
起先姊姊愛慕的對像是秦獅,在明知他對她並無濃烈的情愛時仍願與他訂婚,期盼有個美好的將來,她拿一生的幸福去賭注。
後來能言善道的大眾情人來了,以翩翩風度引誘無知的女孩,百般討好地加以奉承,幾乎讓她暈頭轉向忘了自己是誰。
在道德與良知的煎熬下,姊姊本來想斷絕這段不該有的畸戀,于是兩人相約在外面談開,打算終結尚未發生的憾事。
可是她沒料到結果竟是失身于他,在他半強迫半引誘的技巧下獻出了童貞。
八年前的民風比現在保守多了,從一而終的觀念普遍深植,漸漸地,姊姊的心偏向孟廣歆,盲目地听從他的指示去傷害秦獅,做出許多不可饒恕的事。
最後走向滅亡的路。
「小姐,貴姓?」藏璽璽瞧出她並無惡意,求生欲使她攀起交情。
「戚宜君。」她下意識地回答。
咦!「戚玉庭和妳有什麼關系?」
「她是我姊姊,妳問這些有什麼用意?」說不驚訝是騙人的,她沒料到秦獅能拋卻舊創地全盤托出。
「我要妳幫我離開這里。」她大膽地說明目的。
大為詫異的戚宜君足足有一分鐘說不出話來。「妳在開我玩笑吧!我怎麼有能力幫妳離開。」
她是被蒙了眼帶到這里,自行離開都困難重重了,何況帶個人。
「辦法是人想出來的,只要妳割開我的膠帶,我會找得到路出去。」全台北市的街景她一目了然。
跑新聞的時候有哪個地方沒去過,上山下海無所不能,她比市長還清楚台北市的一草一木,甚至誰家的狗叫得最嚇人都能標出點來。
「割?」她拿什麼割?
瞧她木然的表情,藏璽璽用下巴努努地指向她胸口。「鑽石項鏈吧!」
「嗯!」撫撫姊姊遺留下的墜飾,心中有著欷吁感。
「鑽石的切面相當鋒利,妳可以用它來切割膠帶。」她瞧得出戚宜君的動搖,猶豫在該與不該,于是她推了一把。「想想妳愛的秦獅,妳要他再一次受制于孟廣歆嗎?」
這句話宛如強心針,當下讓她移動了腳步,愛他就要成全他,既然眼前的俏麗女孩是他愛的人,那麼她還有什麼好遲疑?
讓他幸福是她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。
手一踫觸,身後便傳來冷到極點的聲音。
「戚宜君,妳敢背叛我──」
※※※
其實從一開始,孟廣歆就未離開房門口一步,因為他不相信女人。
女人的狡獪還停留在他隱隱作疼的胯下,害他連個小解都痛得要命,不能隨心所欲地用他的性技巧去勾引幾個女人為他辦事。
他一直都知道戚玉庭的妹妹是秦獅的女人,並在她被拋棄不久後找上她,因為他想得到另一個女人,所以用她來打擊春風得意的小賤貨。
但是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,戚宜君並未如他所想的憎恨秦獅,反而因愛得深,打算放走她所愛的男人的情人,實在愚不可及。
女人不該聰穎,不該堅貞,應像溫柔乖巧的小玉庭,隨他捏圓捏扁才有意思。
「愛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字眼,女人們當它是信念般追求著,粉身碎骨在所不惜,而他偏要摧毀它,他才是唯一的真理。
「孟廣歆,你的寶貝還好嗎?希望我沒踢壞它才好。」藏璽璽若有所指地瞄瞄他的下半身。
他臉色倏然變得難看。「感謝妳的一踢才讓我有休息的借口,太多投懷送抱的女人讓我忙得沒時間喘口氣。」
「等你當了太監以後會有更多的休息時間,女人們會慶幸你『沒種』。」哼!死性不改。
愛面子的個性太要不得,明明不行還裝行,光看他走路的姿態就知道她功力不淺,一腳踹得他倒陽。
「小賤人,妳還敢出言不遜。」他一發狠地甩了一巴掌過去。
響亮的巴掌聲讓戚宜君心口一縮,秦獅的性子雖然暴躁、凶狠,但是僅在口頭上羞辱一番,從未真正動手傷害她,而他的冷血令人一陣寒栗。
她怕他,在此時此刻。
藏璽璽又嘗到血腥味。「打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,有本事去找秦獅單挑。」
「不要試圖激怒我,聰明人不會受人挑撥,妳這一招不管用。」他從來就沒想過要當英雄。
他的目標是梟雄,人人畏之避之,不敢有半句不敬的聲音。
「拜托,你別笑掉我的大牙好不好,你哪里聰明了,胯下那根舉不起來的短劍。」她不信他不氣。
把人氣個半死是記者的專長,口舌鋒利乃是天生吃這行飯的武器,話如利刃刺入心窩。
「自以為是的臭婊子,不過是人家穿過的破鞋,妳憑什麼張狂。」孟廣歆有些捺不住性子,一股怒火油然而生。
「至少我不奪人妻,不在兄弟背後放冷箭,不為一己之私而干下擄人這等鄙事。」她活得光明磊落。
孟廣歆陰陰地一笑。「只要我有本事又有何不可,是他們笨到相信我沒壞得徹底。」
「這點我承認,有些人是不怎麼聰明。」她贊同地點點頭,人總有優劣之分。
「妳我都是聰明人何不合作?妳騙他的人,我來掠奪他的財。」他異想天開地分配著。
讓獅子人財兩空。
想得美哦!她才是失身的那個人。「听起來像是不錯的建議,可是空有人沒有財是不是寂寞了些。」
「兩成如何?足夠妳一生享用不盡。」這點慷慨他還有,反正秦獅的錢多不可數。
她曲意地配合。「我這個人不貪心,何不解開我的膠帶慶祝初步合作成功。」
懊死的孟廣歆,她一定要把他寫得很邪惡、很欠人扁,讓他無法在台灣的土地立足,一輩子流亡海外當乞丐,三餐餿水吃個飽。
非讓他見識台灣記者的神通廣大不可,嘗嘗萬人嫌棄的滋味,告誡他壞事不可為,否則記者的筆會砍得他體無完膚,沒臉見人。
「呵呵呵……小甜心,妳當我是笨蛋嗎?我可不會再上一次當。」他最不相信的女人就是她。
隱隱抽痛的部份提醒他女人都是善謊者。
再笑呀!等你少了一口牙就真成了無恥之徒。「怎麼會呢?我很愛惜生命。」
「是嗎?」他譏笑地一嗤。「剛剛是誰還指著我的鼻頭諷刺。」
「肯定不是我,你瞧我沒手。」因為全包住了。藏璽璽是那種死不認錯的七月半鴨子。
他笑得更狂肆地挑起她下巴。「抹了蜜油的唇可真滑口,若不嘗嘗看,可是我的損失。」
「就怕你會後悔,我有口臭。」下面不行就換上頭犯賤,大概是沒見到棺材不死心。
他要敢吻她,她非要他下爛上斷。
「沒關系,我剛吃了蒜末面包。」他強硬地拉起她湊近倔強的嘴。
「你忘了加蕃茄醬。」沒關系呵!她好心點幫他加個過癮。
她未抗拒地任由他的舌進入,故意勾引以化解他的小心翼翼,見他露出自得的驕傲神情時,她冷不防地吸吮著,用力一咬──
血的腥味在她口腔內泛開,一股猛烈的外力推開她雙肩,後腦叩的一聲撞上牆,痛得她幾乎要暈過去,但她不能倒下。
憑著過人的意志,她勉強地張開眼,一張關懷的女性臉孔映入眸中。
「孟廣歆,你差點失手殺了人。」驚慌不已的戚宜君連忙扶起藏璽璽。
「殺人算什麼,對我沒幫助的人都該死,就像妳……呼!姊姊。」他吐掉一口血,忍痛地一瞪。
姊姊?「你對她做了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