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非魚!」玉瑭璕驚叫。
再這樣下去,他們兩個都要命喪此地了。
「你躲在我後面,我不會讓他們再傷到你!」紫非魚把她護在身後,可是她看著他流血的背,開始驚恐,不再冷靜。
她忽然猛地推開他,赤手空拳和一名殺手纏斗。
「瑭璕!」他低喊,可惡,他的背該死的疼。
都怪他,一分心就讓他們兩人陷入進退維谷的形勢,優勢轉瞬成了劣勢。
突然間,與紫非魚對打的殺手劍鋒一轉,往玉瑭璕身上刺去,他心驚地推開她,自己卻來不及躲開,月復部被狠狠地刺下了致命的一劍,而他手中的劍也準確無誤地刺向殺手的心口,與殺手雙雙跪倒在地。
玉瑭璕用盡全力一掌擊向殺手,又反手打飛對方的劍,一個旋腿踢向他的腦袋,殺手應聲倒地。
「非魚!」她驚慌地抱住倒地的紫非魚,卻看到他月復中汩汩地涌出鮮血,很快就染紅了她的雙手。
丙然,下次打斗的時候不能再任他胡來了。
他吃痛地睜開眼,虛弱地想要揚起笑容安慰一臉驚恐的她,「你沒事吧?我這次可是真的受傷了,不是故意的哦!」
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驚慌的玉瑭璕。
「你不要說了,這里離王府不遠,我馬上帶你回去。」她撕下裙擺包住他的傷口,用她染著鮮血的手顫抖地按住他不斷流血的地方,眼淚氾濫成災,不受控制地飛落。
「瑭璕,我沒事,不要哭,我不要看你哭,我喜歡看你笑。」他伸出手想要擦干她的淚,可只能無力地垂下,大量的出血已經耗去了他太多的精力和元氣。
「我笑給你看,你不會有事的,我不準你有事!」
玉瑭璕揚起淒美的笑容,眼中滿是驚懼地警告著因流血不止而臉色慘白的紫非魚。
她從未如此害怕過,更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恐懼,好怕他會就這樣離她而去!
仿佛一下子從幸福的巔峰墜入了絕望的地獄。
她不要他出事,不準他出事!
「瑭璕……我不會有事的,我怎麼敢……有事呢?我這麼愛你,怎麼舍得你為我流淚……傷心,我要天天看到你……的笑容,我、我……一點都不痛……」
頭昏腦脹的紫非魚只能斷斷續續地說著話,身體慢慢變得虛浮無力。
她背起他,飛快地往唐尋府奔去,不管自己身上的傷,也不管滿身鮮血的他們會嚇壞多少行人,「非魚,你不要再說了,我不會讓你有事。」
「嗯,我沒事……這點小傷怎麼……打得倒我呢?我可是……超級無敵的……紫大帥哥……非魚公子呢……人見人愛……」
為了不讓她擔心,他提著氣,在她的背上努力地想要說些話讓她安心,卻讓自己的體力消耗得更快。月復部那一劍剌得太深了,痛死他了!
可是,她那麼傷心,他絕不能……
「我都知道。」玉瑭璕輕輕地說,眼淚不斷地涌了出來,「乖,非魚,別說話了,好好休息。」
玉璟瑄!
我絕不會饒你!
你傷我最愛之人,我要讓你付出十倍代價!
絕不善罷甘休!
若非魚出事,我要你陪葬!
她在心中狠狠地發誓,此後她與玉璟瑄誓不兩立!
而背後的紫非魚漸漸無力地趴在她身上,他不知自己能否撐過去,只感到胸口的璠紫玉慢慢地發熱,好像要把他整個人吸走似的。
他不要走,他只要瑭璕……可是,全身都好痛,好像血都要流光了似的。
他真的好沒用,竟然受傷,害她這麼擔心,下次,聞棋、藕畫監督他練劍時,他絕不會再抱怨,也不會再偷工減料了……
第九章
當聞棋、藕畫看到全身都是血的主子背著血淋淋的紫非魚回府,嚇得魂飛魄散,馬上召集府里所有大夫為他們處理傷口。
聞棋顫抖著要自己冷靜,招呼婢女們拿來兩人的衣物,準備好熱水和藥物。
「怎麼會這樣?」
藕畫嚇得全身發抖,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,早上才見他們兩個有說有笑地出門,不料回來衣裳卻被鮮血染紅,「到底是誰動的手?」
「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,要先看看殿下和紫非魚傷得如何!」聞棋拍了拍藕畫的肩膀。
「你們去看看非魚,我只是小傷,沒事。」玉瑭璕平靜地說,她坐在椅上,任大夫為她包扎傷口,左手掌被暗器劃了長長的一道,右手臂也被劃了一劍,但都不是致命的傷。
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紫非魚,她的心漸漸地沉到了谷底,恐懼緊緊地包圍著她,雖然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,然而卻控制不住微微地顫抖。
安靜地等大夫處理完傷口,她緩緩走到床邊,問滿頭大汗的另一位大夫,「他傷勢如何?」
「稟殿下,紫公子失血過多,暫時昏迷。他的脈象紊亂,氣息虛弱,我們只能暫時控制住他的傷勢。他背後的劍傷不算嚴重,致命的是月復部一劍,傷到了脾髒,倘若一直昏迷,恐怕會很危險。」大夫小心地纏繞著紗布,傷口雖然都止住了血,但是並不代表月兌離危險。
「我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救他。」她冷冷地說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定定地看著臉色蒼白的紫非魚。他發白的唇緊緊地閉著,的上身纏滿了紗布,紗布上已經滲出了血絲,顯得觸目驚心,她的眼神一黯,「否則全都要為他陪葬。」
「是,殿下,我們會竭盡全力的。」所有的大夫額上都冒出冷汗,不敢看她冷肅的臉。
她站起身,不再看他,「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,不要讓我失望。」
她沒辦法看著那麼孱弱的紫非魚,那會讓她想到前不久還嘻嘻哈哈的他,而心底的憤怒猶如星火燎原,快要把她的理智燒毀。
玉瑭璕起身離開房間前,吩咐道︰「聞棋跟我來,藕畫留下來照顧非魚,有什麼情況馬上通知我。」
兩人面面相覷,「是的,殿下。」
聞棋跟著玉瑭璕離開,藕畫則是擔心地看著床上的紫非魚,默默地祈禱著。
紫非魚,你一定要堅持住,絕對不能出事,你那麼喜歡殿下,絕不可以讓殿下傷心,也不要讓我們傷心……
***
「殿下,又是大殿下嗎?」聞棋問。
玉瑭璕背對著她坐在書桌後,閉著眼,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。
眼前似乎閃爍著紫非魚痞痞的笑臉,笑著抱住她說「喜歡」,一轉眼,她又看到他倒在地上,努力地想笑著對她說︰「這次,我不是故意受傷的……」
怎麼可以這樣呢?
前一刻,他給了她那麼纏綿熱情的吻,現在他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,而她竟無法面對那樣的他,她不要看到那麼虛弱的紫非魚,她只要對她賴皮的紫非魚。
「殿下……」
聞棋輕輕地喚著她,她明白主子的心情,尤其她已經喜歡上紫非魚,所以才會這麼痛心。
「為何當初要招紫非魚進來呢?我不要他做我的管家。」她轉過身,冷冽地質問,若不是她們要求留下紫非魚,今天他也不會受傷。
「殿下,即使他不是管家,他也會拚命保護殿下的,因為他愛你。」聞棋輕聲地解釋,明白主子只是在發泄心里的怨怒而已。「只是,殿下,你這次還會放任凶手嗎?」
這次若不是紫非魚,也許她們的殿下早已遭遇不測了,所以,絕對不能再容忍。
她已經忍耐夠久了。
玉瑭璕深深地吸了口氣,慢慢平復心情,淺淺地揚起嘴角,「我的忍耐已到極限了。」
驚艷絕美的淺笑,卻帶著詭異的危險,如同罌粟花般,致命而狠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