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擺架子他在行,管他誰的地盤,他是不請由自來。
「我發現你膽子變大了,學會油嘴滑舌。」他不屑地一呼。
他笑得滿面春風。「你沒听過愛憎的力量大呀!缺少愛情滋潤的你是不能體會的。」
打蛇打七寸,哪里痛踩哪里,醫生的責任就是抓你身上的病蟲,明知道受人冷落在嫉妒,他偏要撥酸倒酷加把勁混勻好配人酒。
「我懷疑雪兒的眼光,識人不清是她人格上的缺憾。」意思是挑錯人。
「有你這個錯誤的範本在先,重蹈覆轍的可能性是有,我是世間少有的優質男人。」他自夸他挺直胸膛。
「的確幼稚,我只看見一只愛炫耀的孔雀在搖首擺尾。」齊天豫的視線往上瞄。
自從腳受傷造成行動不便之後,他由原本二樓的主臥室搬到一樓打通的客房和書房居住,很少有機會再上二樓,因為驕傲的自尊不允許他求人。
因此,意外出現的美麗佳人自然安排住進主臥房,他原先的健身房改建成工作室,供她在里面自由創作,沒人敢去打擾。
可恨的是,他也包括在內。
近在路尺的樓梯也不過二三十階,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強者,應該很快地由復健中站立,不需改裝利于輪椅行走的坡道及電梯,所以颶尺也成了天涯,望之卻步。
她的到來等于是一道急急如律令,令他急于進步,希望能以健康的雙腿走向她,擁抱她在懷中,而不是必須仰著頭才能與她等高。
由先前的七八步進展,如今他能不必依賴支柱行走十來步,但是要一階一階爬上二樓仍舊困難部分,他的腿無法拉扯過高,腿肌昂荷不了全身重量。
昨晚他試過要偷偷上樓,才爬了五所就冷汗直冒,逞強地硬要表現出不認輸的氣魄,連上了三階就痛得兩腿抽筋,不得不放棄地滑下樓。
自作聰明的下場是自食惡果,今早差點下不了床,虛軟地像跑完五千公尺障礙賽,渾身酸痛得看誰都不順眼,每個人都對不起他。
「望著葡萄卻吃不到葡萄的心理我很清楚,尤其是淺嘗了一口香甜無比,恨不得整顆都吞了。」孔雀先生用嘲諷的得意笑容朝他掀下巴。
「我隨時可以更換主治大夫人選,你想被列為拒絕往來戶嗎?」那串葡萄只有他能獨享。
他垮下笑臉用埋怨眼神斜睨。「壞人姻緣會三代沒香火。」
「我信耶穌。」用不著香爐,他從不祭拜祖先,因為私生子不受庇佑。
「少扯了,你只相信自己。」秦東峰丟了條毛巾給他,要他開始做復健。
雪兒排定了進度表,為了表示體貼,他可是自告奮勇來監督,讓一個星期不到就榮任新女友的寶貝休息休息,他有當惡魔的特質。
辛苦地起身,忍受沉重的齊天用朝他伸出一手。「我要上樓。」
「上樓?」他不贊成地瞟回那雙微微發抖的腳,簡直是不知死活。
「不然,你有本事就讓樓上的臭石頭離開她的石頭伙伴。」他得去看看她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。
她?離東這苦笑地聳聳肩。「有時我真懷疑她是不是人,心無旁騖地只專注于半人高的血玉石。」
上次看了她幾口,手上的雕刻刀不曾停過,兩眼閃著閃閃紅光,臉上的表情十分神聖,使人狠不下心去打擾她雕刻的憎緒。
她專心的程度叫人咋舌,若不重重地出聲喚她或是取下雕刻刀,不管是誰站在她身邊,她都能練就視而不賭,當成是隱形體地只看著她的目標。
「我不能容許她把身體搞壞,一邊雕刻一邊吃東西容易吃進細灰傷身……」他萌叨地提出請求。
自尊和她比,是微不足道。
驚訝的秦東峰再度苦笑地詢問雪兒.「我能縱容他傷害自己嗎?」
「能走一半是正常進度,二十七階是逞能,若想上了志宜接走到工作室,我會建議擔架隨傳。」她不留何地給予忠告。
「听到了沒,大英雄,我要讓你拿身體來賭一賭。」除非他勝了,把醫生招牌給拆了。
「那就準備好急救裝備,我要試一試。」深吸一口氣,他移出第一步。
很好,沒有太多負擔,在能忍受的疼痛之內,齊天豫又移動第二步,第三步……到了樓梯口。
「好吧!要病大家一起出,頂多讓人家說我沒醫德。」他嘟吶一聲。「雪兒,疏松噴劑和止痛藥。」
「兩個瘋子,要不要我灑些防滑劑?」以防兩人被流著的汗跌個半死。
秦大醫生倒還好,身強體壯多反幾個無妨,反正他上厚肉但當是運動,小丑型的人句本該娛樂大眾,就算是向整也要起身雄受大家的掌聲。
但是她的主人齊先生可高危險性一族,每一根重組的骨頭都相當脆弱,一個不小心就前功盡棄.這輩子別想再用得來不易的健康雙記走路。
成全兩個瘋子是不宜之舉,可是和瘋子對抗並非她的專長,只好隨波逐流當個幫凶。
「麻煩你,最好用兩杯威士忌給我們,你曉得心中沒力的人缺乏勇氣。」做壞事的勇氣。
「別把我算計在內,如果我還能喘氣。」他第一回覺得挑高的樓梯危機重重。
「放心,我是醫生,我會人工呼吸。」他故意嘟起嘴,做了個口對口的動作。
齊天豫呼了一眼將手一放。「少用你的鱷魚嘴對曹我,我怕吐在你身上。」
「不但風趣的牛。」什麼孤獨的狼,分明是頭不知感激的孺子牛。
盡避口中說著諷刺的話,神情一致的秦東峰注視好友抬起的腳步,如影隨形地證在身側,一手謹慎地們在他背後三公分處,預防他力有未過。
當然最辛苦的是堅持要上樓的男子,瞧他一步一腳印濕汗猛流,氣喘如牛地固執己見,走三階停五分鐘,再走一階任六分鐘。
在走走停停的情況下足足耗時了四十五分鐘,而眼前還有三分之一的階梯,光在一旁看的兩人都冒出一身汗,揮著手要他放棄。
帶笑的美麗臉龐浮在齊天像眼前,出人意料的他微微一笑,竟像是吃了大力九似的連蹲了兩階,奮力地走完剩余階梯來到二樓。
最艱難的一段已經完成,背全濕了,他扶著牆壁宛若七十歲老臾,緩慢地「搬」動快失去知覺的腳。
就差幾步路了。
手按在門把上輕輕一推,沐浴在陽光下的地位一尊莊嚴的女神,一刀一刀刻著已見雛型的如洗面客,手心卻在流血……
「該死的,就知道你不會照顧自己。」
手中的刀突然不翼而飛,沒法颶刻的何向晚慢慢回過神,她看見一道高大的影子遮住任外的陽光,不明白誰會多事地怕她曬傷。
一滴帶著咸味的汗滴落地項前,順著細致肌理往下滑過鼻子,流人她口中。
要然一震,她嘗到了……愛的滋味。
莫非是他?
「天豫?」因為光的緣故,她一時看不清來者。
「哼一!你倒還記得我這個人的存在,我該恭喜你智力未退化嗎?」他在生氣,非常的生氣。
不是氣地而是氣自己,為何有一雙沒用的腿,為什麼受不了的疼痛,為什麼不及早上來瞧瞧她的情形,只會在樓下窮擔心。
才五天而已,她居然有辦法將自己變成吸血鬼,兩頓明顯的凹陷不生肉,浮腫的黑眼眶究顯眼自紅血絲的張狂,玉石的粉末沾滿一身,她到底多久沒洗澡了?
包別提她手上大小傷口都未上藥,有些甚至起了曲包,兩雙嶄新的手套棄而不用,她存心和自己過不去。
是了,她不曉得他會心疼,任意傷害他心愛女子的身體,她同樣令人氣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