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兒又犯野了。「明天。」
「現在。」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覺很痛苦,他根本不了解。
她想念海上的風,以及乘風破浪的劫掠生活。
可惜此刻的她是羽翼受創的淡色歌鷹,飛不高也跑不遠地窩在一張床上,少了昔日銀鷹跋扈的威風受困于人。
「別在這時候伸出爪子,你的胃承受不了。」何況她剛喝完一碗肉湯,胃還脹著。
「大不了我吐在你身上,你再來罵我不知好歹。」沙琳娜挑釁地揚起眉,瞼色略微紅潤。
看來她精神好多了,爪子有力地伸展。「不行,你需要休息。」
「身體休息嘴巴動。」條件交換。
「吾愛,你要學會妥協,寵你不代表我會讓你傷害自己。」對于愛逾自己生命的她,他只會珍惜。
「桑德利亞,你要眼看我被過多的口水嗆死嗎?」她改弦易轍采以軟性攻擊。
「不許說那個死字。」他口氣一厲的抱緊她,害怕她在轉眼問消失。
嚇了一跳的沙琳娜閃了閃綠眸,心一柔地反手擁著他的背。「魚的歸處在海洋,陸地的險峻要不了我的命。」
海里來海里去,她深信有一天生命將終止于大海,沉入海床永眠。
「你的命屬于我,我不允許你輕賤。」桑德利亞嚴肅的捧著她的臉警告。
在他好不容易救回她後,他不準任何人再由他手中搶走她,包括來自幽冥的死神。
「咯……你別那麼認真嘛!會嚇壞我的。」愛他是心的選擇,但她的命仍屬于自己。
「答應我,你會為我保重自己。」眸中有著真情,他深深地看著她。
「桑德利亞……」她低聲的喚著他的名字。
他的愛深到她無力抗拒,讓她拒絕不了的還以真心。
她的愛像大海,無邊無際深難測,滾滾流動波涌在心底,她知道他是愛她的,可是有太多的因素隔在兩人之間。
緩緩地抵向他的唇,她吻上他。
四目流轉的愛戀在綠與銀灰的最深處,不用說出口心自然明白,兩人如一人,心同意通。
唇再度貼合,濃烈如醇酒,未飲先醉了,飄落的胸衣是兩情縫蜷的調皮證物,粗淺的呼吸聲逐漸加重,愛在汗水淋灕時。
許久許久之後,一室不散的歡愛氣息才平息。
「我還是想吃隻果。」
才想問她還好嗎?有沒有累著她,突來的一句堅持讓他為之傻眼,怔忡片刻很難理解她腦子裝了些什麼鬼靈精怪。
瞪大了雙眼實在很無力,她怎麼不稍微像個正常人,別讓他老是反應不過來。
先是失笑的桑德利亞突然爆出大笑聲,抱著沙琳娜一滾,不斷親吻她鼻頭和眼楮,活像第一次和女人發生關系的十七歲少男。
換她看傻眼,莫非他真瘋了。
「不想摘隻果的話我自己去摘,只要你放開手。」她還是要吃隻果。
隻果樹種在人家的陽台下方,擺明了引誘人去吃它,她怎能不受誘惑。
「我的小母豹,你累得不夠徹底吧!不介意喂喂餓了幾天的我?」他露出饑渴的婬邪目光,魔掌伸向綻放的小紫花。
「我……」
她想說豹改吃素,先送上一顆隻果再說。
砰地門被人撞開,她的話含在舌問噎回喉口,詫異地注視門口站著的人。
然後……
姨婆?!
第九章
她怎麼知道他們在這里?
兩人心里同時浮起疑惑,梅樂蒂的出現代表歡樂日子的結束,她帶來了不得不面對的事實,也是真實生活的降臨,沒法隨心所欲地任意妄為。
埃態的身軀一步步靠近,圓潤的大臉上是譴責和心疼,讓人心生愧疚。
但不包括連忙拉高被褥遮掩自己的兩人。
「夫人,可否允許我們先穿衣服?」
梅樂蒂揚高驕傲的下巴狠瞪著出聲的桑德利亞。「你身上哪一個地方我沒瞧過,還怕我弄髒了眼嗎?」
「咳!夫人,你說這話很容易引起誤解,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後是有差別的。」
他含蓄的暗示著。
「有什麼差別?在我看來都差不多,你七、八歲的時候我還幫你洗過澡呢!」
她沒听懂含意地怒視他赤果的胸肌。
嘖!這年輕人長得真結實,幾年不見都長大了……咳哇哇!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有的沒的,她家小鮑主比較重要。
桑德利亞臉色為之難看地咳了幾聲。「夫人,你該知道擅進『男人』的房間並不合宜,你可是身份高貴的上流人士。」
天殺的,她懂不懂非請勿進的道理?!以前是這樣,現在亦是如此,難道她忘了他們已不是繼母、繼子的關系,他是名尚受人敬重的侯爵。
「你這個男人還有什麼秘密我不知情的,說好稍晚送我的小鮑主回家,你履行承諾了沒?」想害她這輩子都別嫁人呀!
「稍晚是禮貌性的說法,你不會真以為我在女人方面的名聲好得令人信任吧!」他沒好氣的道。
他一說完,身邊的佳人低聲的笑出聲,引來兩道既無奈又寵溺的注視。
這丫頭還笑得出來,待會可別哭了。「起碼你得尊重我,人一留就是大半個月,你眼中還有沒有我的存在?」
至少派人知會她一聲,別讓她一天到晚干著急,就怕她也出了事。
沒有。桑德利亞在心里誠實的回答。「小貓兒太迷人了,迷得我暈頭轉向,不知月亮升了幾回。」
他一副情非得已的挑眉一聳,表示過不在他,誰叫她的孫女是妖精轉世,專門勾引男人清明的神智,讓他神魂顛倒。
不過他的無禮態度換來腰問一疼,他身側的小野貓毫不客氣的伸出利爪,為他話中的取笑找回正義。
「哼!我看你是狂妄過了頭,外頭鬧成一片還當沒事人似,康莉那家人快上門剝了你的皮。」這孩子做事太不謹慎了。
雖然她看康莉那對夫妻不順眼,但是也沒存心要壞人家女兒的婚事呀!雪倫是個好女孩,那天出言太重了,著實讓她抱歉下已。
這些天康莉幾乎是天天上門怒罵,說她沒教好自己的小輩,讓她不知羞恥地勾引別人的未婚夫,簡直是下等婬婦。
听來是有氣,可是有一半是事實,她索性閉門不見客任由她叫囂,反正不痛不癢,管她扯破喉嚨叫人笑話。
誰知白金漢宮傳出消息,說格萊斯頓侯爵正式向女王提出解除婚約的懇求,害她一時坐立難安的不知如何是好,趕緊要某個一身傷的家伙去找人。
幸好他本事真不賴,明明看起來快暈倒的樣子,還能在一天之內打探到他們的落腳處,真是讓她佩服身為海盜的強韌。
銀灰眸一沉,桑德利亞顯得不太高興的下床著衣。「她要鬧就讓她鬧,鬧不了多久。」
不小的抽氣聲在他身後響起,他失笑的一睨瞠大雙眼的「繼母」,早告訴她他是個男人了。
「好結實的臀部……呃,我是說你好歹先把琳娜送回來,別讓她跟著你一起發臭。」咻!口水都快流下來了。
桑德利亞穿上長褲、襯衫,健壯的上身散發陽剛的男性魅力,叫梅樂蒂心口卜通卜通的直跳,宛如少女。
「夫人,你真要在如此尷尬的情況下討論這個問題嗎?」他一臉不耐的躺回床上,伸出雙臂攬緊面露疑問的心愛女子。
梅樂蒂看了看兩人親密的態度,不由得發出嘆息聲。「你們真會找麻煩。」
兩個都是麻煩人物,一點都不乖。
「姨婆,找麻煩的人是他,我是被迫受辱的可憐女子。」她一向很無辜。
「吾愛,你的態度傷了我心,我日日夜夜服務你需求不斷的身體,你好意思讓我成為罪人。」他兩眼發笑的一吻沙琳娜的香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