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她在萬不得已的情況才勉強拍下的唯一一張照片,平時的她是最不愛照相,老嫌要擺姿勢很煩,要等上大半天才OK地笑得像白痴。
男人不該老是畏縮不前,他不是以前那個一味順從她的小男生,該說愛時就要大膽表白,勇敢地向她說出心中隱藏多年的愛意。
他們都沒有退路,只有相愛。
「你……你愛我!」她口吃得怔然一傻,心口怦怦跳得厲害。
「是的,我愛你。」
笑得滿臉愛戀的沈敬之輕撫她的頰。
眼底盡是柔情蜜意。
喔!她發燒了。
「你是不是生病了,最好趕快去看醫師,小病不治容易拖成絕癥。」
瞧!她多關心他,怕他死得早少一個沙包練拳。
「開口沒好話,我只是愛你而已,別當我得了世紀黑死病。」
即使用強搶的,他也要搶到她的心。
「你的而已讓我負擔好重吶!我寧可你得了世紀黑死病少來害我。」
她沒好氣的一瞪。
他在她鼻上吻了一下。
「不用著急,我用了二十八年來愛你,我會等你愛上我。」
「二……二十八年?」好恐怖的數字,她手腳都發冷了。
他怎能說出這麼聳動的字句來勾引她,她的心很軟很容易受引誘,未定的心一不小心就往他身上靠,要收回來可是難上加難。
一直以來,他的存在如同三餐一樣自然,看得見時就拿來吃兩口,不在時就換換口味,反正她身邊向來有打死不退的蟑螂,不覺得有什麼差別。
自從他打美國回來,一切的感覺都不對勁了,她會因為他的吻而魂不守舍,老想著他親吻的味道,渾身無力地望著天花板的日光燈發呆。
他變得不一樣了,而她清楚他的轉變為何,小男孩已擁有自己的一片天,不需要依賴任何人,更具侵略性。
懊不該為他心動呢?「我二十八歲了,當然愛了你二十八年,你忘了我們從小就在一起?」由小萌芽的愛,直到今日才開花。
她想哭,太感動了。
「你讓我揍一拳好不好?看看你的愛有多深。」
「薇薇,你嫌縫道疤難看,想再湊一雙嗎?」他失笑的指指她的傷,化開她摩拳擦掌的架式。
「你不讓我揍我的心好痛,你口頭上說愛我是騙人的吧!」她用無辜的表情慫恿他慷慨赴義。
受傷的人沒力氣,小小地捶兩下嘛!吧麼小氣巴拉地賞她冷臉睡。
「等你傷好了愛揍幾拳都成,現在給我好好養傷。」
他有很多耐打的手下供她揍到手軟。
龍門弟子不計其數,個個都有一身好武功,陪她玩兩下不算什麼,門里的內傷藥相當好用,不合理的拳打腳踢就當是磨練。
有個惡魔主子,他的心也被污染成黑色,上粱不正波及到下梁,身為他的手下只有自求多福,他是有樣學樣,怨不得他。
若有命開口就往上承報,他非常樂意遭解除堂主的責任,當個普通人。
「真的?!隨我揍?」太好心了,她會盡量忍著不打死他。
他好笑的點頭。
「絕不食言。」
「哇!沈敬之,你好善良哦!我無法不喜歡你。」
他太明智達理了,可愛的叫人想模模他的頭。
「試著不喊我的姓。」
她在干什麼,在他頭上搓搓揉揉的。
「沈……敬之。」
好拗口哦!「你用哪一個牌子的洗發精?」
「龍之坊。」
龍門自行研發的品牌,外面買不到,僅此一家。
常若薇一臉哀愁地望著腕上的針頭。
「唉!好幾天沒洗頭了,洗頭小弟不曉得要不要收費?」
「免費服務。」
他忍俊不住,拐彎抹角地繞了一大圈,原來是懶病發作。
不過以她的情況而言的確不適合動手,所以他不效勞成嗎?肯定被她怨死。
「沈敬之,你人真好,天若下鑽石雨鐵定有你一份。」
而她會坐享其成的搶過來。
他冷冷一哼,「你叫我什麼?」
「沈……呃,敬啊之嘛!真愛計較。」
喊了二十幾年,一時改不了口是正常事。
「薇薇——」對她,他是好笑又好氣,完全拿她的惡作劇沒轍。
「好嘛、好嘛!親愛的敬之先生,我能去洗個香香的頭嗎?」她作怪的擠眉弄眼,像是回到了十六歲。
興致一起的沈敬之也跟著她一起胡鬧。
「美麗的薇薇小姐,請容小的為你服務。」
「你……你好好玩哦……」她大笑地震動了胸口,哎呀一聲樂極生悲。
「怎麼了?傷口又疼了?」他急忙取來止痛藥要她服下.「還好,笑得太劇烈了。」
推開白色藥片,她不要借助外力止痛用意志力吧!「你喔!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,我瞧瞧傷口裂了沒。」
他無奈的縱容口氣叫她心口微酸。
常若薇趁他檢視左肩時,輕聲地附在他耳邊,「愛上你會怎樣?」他微微一震,若無其事地轉頭刷過她的唇。
「我會愛你一生一世,至死受你奴役。」
「听起來是個不錯的交易,我想我會喜歡。」
她神氣地仰起下巴,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樣。
「決定愛上我了嗎?」捧起她眯著眼的笑臉,他輕聲問。
「在我考慮前先吻得我失去理性,也許我會暈了頭地把你當成白馬王子。」
她想念他的吻。
「是,我的薇薇。」
他在她心上貼上私人標簽了,而她仍若無所覺的迎上他的吻。
情定,緣生。
三生石上留名姓,雙雙對對永不離,共飲姻緣水。
愛是水中磐,情是韌草絲,此心永不移,絲牽千萬里,碧波藍天是證人,笑看有心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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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沈敬之、沈敬之,我的腳好癢,你快來幫我抓一抓。」
一聲召喚,草地那端出現個手端冷飲的男子,不疾不徐地放下英國進口的鳶尾花瓷盤,彎身抓起她的腳板握在手心。
「哪里癢?」像是理所當然,常若薇動動五根腳指頭道︰「第三根和第四根腳趾的縫中間。」
「這樣可以嗎?要不要抓重些?」力道不重不輕,他順著溝痕抓撫著。
「嗯,好舒服,我要喝檸檬汁。」
學過道地武學的人就是不一樣,懂得抓筋絡按摩。
沈敬之單手將杯子遞上前,不過不是交給她,而是放在她唇下。
「喝慢點,別嗆到了。」
「好。」
好好喝哦!為何他家連檸檬汁都比外面賣的好喝,真想永遠待下來。
清風徐徐,涼意送爽,好一個度假天。
因傷休假的常若薇幸福得像個死人,茶來伸手,飯來張口,天生的兩條手如廢掉似的很少使用,以免扯到傷口造成發炎。
走路成了她唯一的休閑,由屋里走到屋外,大概一百步左右,「非常」遠,因此她懶病一發,人力轎夫必會提供臂力播著她過橋,跋山涉水來到前院的草坪。
跋山,庭院里的假山;涉水,天然流泉造型的小瀑布,一路搖呀搖地搖餅一條造景的小寬橋,一步就可以跨過。
所以,她真的很幸福,幸福到幾乎忘了自已是個警察,剛埋下一顆不定時炸彈,隨時有引爆的可能,安安穩穩享受幾天前榮升她男友寶座的「奴才」服侍。
一晃眼,她在這里待了將近一個星期養傷,安逸的生活並未完全消弭警察的本能,應該注意到的小細節無一漏失,盡收了然的眼底。
這里看似與世無爭的桃花源,四周高築的圍牆卻是通了高壓電,電不死人卻足以令人昏迷大半天.可由外看來不過是昔通的白牆。
前前後後數了一下,小小的針孔攝影機不算多,大概百來個,屋頂有紅外線熱源掃瞄,哪個不長眼的笨蛋敢由天而落,定是掃成蜂窩不留情。
表面上看來正常的佣人個個都身懷絕技,腳步輕盈,氣息穩定,由內而外散發著自信,眼神銳利不忘藏芒,分明有人事先交代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