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麗,是無法遮掩的。
「要笑就笑吧!我自己也覺得很荒謬,人家早查清我的底細。」她自嘲的不顧形象席地而坐。
看她不怕髒地坐在草地上,我只好陪她瘋了。「誰搞的鬼?」
「還有誰,用你的肚臍眼想想,手快酸死了。」那個家伙一定是故意整她,因為她是鐵三角之一,還是衣仲文的表姐。
「阿塞克•伊斯藍特。」不做第二人想,他有病。
「沒錯,就是他在做缺德事。」他絕對不會知道一束郁金香有多重。
隨手一放,她決定待會要拿到街上賣,一株叫價兩佰元,這束花鐵定能讓她小賺一票。
別怪她心狠手辣A錢.這是她應得的報償。
「還好我們校風開放,不然以他如此大張旗鼓的動作,我大概會被校長約談。」一般學校會禁止師生戀。
「感動還是想殺人?听說他買了一千五百支郁金香。」天哪!換算一下上佰萬跑不掉。
我睨了她一眼。「沒感覺。」
「你沒感覺……」左慧文放肆的大笑,笑得我一頭霧水。
「小慧慧,我看到蛀蟲從你的臼齒探出頭來說哈羅。」奇怪的女人,有那麼好笑嗎?
我以指代梳整理長發,取出一條藍色絲巾束起,等著她笑聲漸歇。
今天不是我的好日子,天空和我的絲巾一樣憂郁。
「其實情況不該是這樣的,不知是哪個環節月兌序了……」一說到此,她又笑了。
原本多金的酷講師是要學生一人一枝郁金香送給于問晴,但是不曉得誰先帶頭調皮,將花直接一丟了事,不識情趣的掉頭就走。
隨後的人群起仿效,好玩的灑起花雨,或拋或擲或扔地當是游戲,玩得不亦樂乎。
可憐的阿塞克,花了大錢還被佳人嫌。
我擰起眉,「他到底想做什麼,玩得不過癮嗎?」
「他喜歡你。」顯而易見的事實,只有當事人茫然無知。
「喜歡?」我嗤之以鼻地不敢領教。
「你不相信?」聰明人的盲點。
是不信。「我明白地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。」
課堂公然示愛,策動學生灑花,若非衣仲文形影不離的陪著我上英國文學,恐怕他還會做出更激烈的舉止。
我自認不是很美,中等姿色,若要說起真正的美女一族,身側的左慧文才是艷驚一室的絕色尤物,他沒理由愛上我。
「男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,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,你有男朋友算什麼,越是抗拒他越想得到你。」總而言之就是犯賤,
「我又不美……」我懷疑著自身的價值,耳邊突地傳來刺耳的尖叫聲。
「你……你還不算美?你想讓台灣……不,世界一半的女人集體跳河呀!」
這是什麼吊詭的世界,集合東方女子的諸多優越,杏眼、菱唇、白玉鼻,如菊之高雅潔淨,似梅般不染塵,清靈如白荷迎風搖曳,她竟說自己不美?
于問晴是人如其名,給人的感覺就像古典小說中的女主角,氣質出塵不帶半點雜質,淺眉斂笑時猶如月露光華,一舉手、一投足的風情自然天成,是最具東方美的代表,渾身上下無一不吸引人。
像她還不是不小心被她迷住,一牽扯就是十來年,羨慕死她無為的自在愜意。
「小慧慧,你的烏鴉叫聲好難听哦!」再大聲一點就能引來人圍觀。
「你……真給你氣死,你有沒有一點點的憂患意識?」皇帝不急.太監倒是死一堆。
呸呸呸……她干嘛說自己是太監,她是如假包換的大姑娘,不是假男人。
我笑了笑反安慰她,「要不然能怎麼辦,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我總不能拉著白布條去抗議吧。」
這會兒,我又是文靜乖巧的于問晴。
「是嗎?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接下來的後續動作?」鐵定叫她吐血。
「還有?」我的聲音忽地拔高,不快的情緒正在醞釀。
「走,我帶你去飆脾氣。」不管她同不同意,左慧文拉著她就起身。
飆脾氣?
真有她的,挺新鮮的詞,我的好奇心被挑起,誰說二十歲的女孩就該循規蹈矩的?
我偏不,我是反骨的于問晴,在眾人不察的情況稍稍使壞。
不帶一絲痕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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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的問晴公主,還滿意我的精心安排嗎?」
嗟,我真想當著眾人的面給他兩耳光,然後學老媽的天山神腳給他一踹,大罵來自各個港口的低級髒話問候他祖宗十八代。
但是我只是很平和的笑了,左慧文當場嚇白了臉要我克制,千萬不要沖動行事,殺了一頭笨獅會引起保育人士的攻訐。切勿以身涉險。
瞧!她多了解我,曉得我體內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于問晴,那個我是具有毀滅性的,雖然不常出現。
那雙得意非凡金眸的主人帶著自以為打動我心的張狂笑臉走來,雙手向前一伸等著我歡天喜地的投入他懷抱,自信的嘴臉叫人想送他一只拖鞋——打蟑螂。
「老師,你看太多羅曼史小說了,我建議你多做些有建設性的事。」現在我深深體會到左慧文所言的瓤脾氣。
我的腎上腺隸正在狂增。
他的笑臉倏地轉沉,「你不滿意我為你做的一切,」
「兩個字,惡心!」我不客氣的道,不在乎他頓時難看的臉色。
「你竟敢說我惡心……」他雙手握成拳,顛上青筋浮動地狠瞪著她。
若不是左慧文拉著我的手,真想一拳揮過去。「你需要捐點錢做善事。」
至少我會看在他行善的份上寬恕他。
苞前的大禮堂已不是我熱知的模樣,一、二樓中間的走道貼滿寫著我和他名字的心型紅紙,還有數百張遠距離拍攝下的我的相片,或嗔或笑,或跑或臥,各種飛揚的姿態以幻燈片的方式投射在牆上,我的隱私完全公開。
而且他還利用剪接技術將自己加入,每一張相片都有他,仿佛我的喜怒哀樂是因他而牽動,親密的依偎身影像我是他的情人。
他成功的制造假象,有人大罵我水性楊花移情別戀,愛上有錢的酷講師;有人羨慕我的左右逢源,手段高超悠游于全校最受歡迎的兩個風雲人物之間。
包有人感動地一把眼淚、一把鼻涕,要我好好把握英挺又俊偉的痴情講師,拉炮聲不絕于耳。
抬頭一望才是真正令人怒發直沖,他真的惹火了我,一對飄在半空中相擁而吻的充氣玩偶赫然是我和他的側面,而男玩偶的手正撩高女玩偶的裙擺撫模。
多像翻譯小說的封面,女玩偶還身著袒胸露肩的低胸禮服,兩顆碩乳抵著男玩偶的胸顫抖。
我也在顫抖,氣得顫抖,他怎敢把這種不堪入目的婬穢景致說是善意討好,根本是他大男人主義作祟,以為女人都是虛榮無知。將羞辱當成寵幸。
「于問晴,你眼楮瞎了嗎?看不出我正極盡一切的努力想討你歡心。」憤怒且痛心的阿塞克大聲咆哮。
他從來不必費心在女伴身上,各取所需地不停更換性伴侶,不曾如此用盡心思地取悅人,唯獨她讓他破例。
可是她不僅不感激反而出言諷刺,將他的付出以一句惡心擲回他臉上,無視他內心對她的渴望,她是狠心的巫婆,故意漠視他。
「我也說過好幾次,我已經有相交多年的男友。」心,不為他所動。
「他配不上你,你是屬于我的。」他狂妄的宜告,大步走到她面前。
「配不配得上由我決定,我的心是自由的。」
突然,我眼眶有點熱,左慧文說得沒錯,他是愛上我了,我從金色的眼眸中看到痛苦的靈魂在掙扎,似乎說著不想愛我、不能愛我、不會愛上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