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相公,你好凶哦!」凶得好有個性,合她的胃口。
表情一凝的玄漠扯開她的手,「別再叫我相公,不然我對你不客氣。」
「你知道嗎?我非常歡迎別人對我不客氣,可是不知為了什麼,後來他們都變得好客氣。」曲喵喵說得輕快無比,眼中閃著興奮之光。
他苦笑著,「喵喵,你把人家怎樣了?」
「你何不親身體驗,我答應你不下毒。」對他不錯吧!有特權。
「毒?」他想起街上那名之徒的死狀。「喵喵,你是誰?」
「玉貓兒曲喵喵。」現在才想到要追查已經來不及了。
好,他換個方式問。「你和底下的姑娘做何營生?」
「茶樓,有空來喝杯胭脂茶,奴家親自為你添水。」夠禮遇了,皇上都沒此等款待。
「樓名呢?」
她用奇怪的眼神一瞄,「歡喜樓,在揚州城外三十里處的姊妹坡。」
「揚州?!」他幾乎不敢問出口。「揚州名勝听過沒?」
「嗟!我又不上揚州,管他什麼名勝不名勝。」怪人倒是認識三個。
「喔!還好。」他松了一口氣。
曲喵喵勾起惡意的笑容往他身上貼去,「漠哥哥,你要對我不客氣了嗎?」
「嗄?!」他反應不過來地扶著她的腰,免得她靠得太近,有損女子閨譽。
「你不反對我對你不客氣吧?」她用著非常嗲的語氣迷惑他。
「什……什麼?!」誰要對誰不客氣?
「那我就不客氣了。」繼續暈頭轉向吧!
送上香唇,她再一次「偷襲」了他,男人真的很好騙,嘻嘻!
「將軍,我查到盜賊的下落……」噢喔!看來他來得不是時候。寒翊無端冒了一陣冷汗。
「你叫他將軍?」嗯哼!這下更好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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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看這個,再瞧瞧那個,寒栩覺得自己兩面不是人,一個怪他來得太遲,一個怨他到得太早,他實在很冤枉,也很難兩方不得罪。
驛館是簡陋了些,平常疏於打理,因此雜草叢生,幾名紫騎軍整理了大半天才能住人。
本來他們打算投宿客棧,但是某人的口無遮攔,店家不肯讓他們一行人住進觸霉頭,害他們不得不另尋他處,暫居這快荒廢的驛館。
說實在的,對她先前的測字他一直耿耿於懷,若是受傷的人是他倒還無所謂,可要是他心愛的娘子會遭逢血光之災……心亂如麻正是寒翊此刻的心情。
追捕滋擾封邑的盜匪是他份內職責,九王爺不在府內他更要盡一份心,即使擔心地夜不成眠,仍得極力追查出盜匪的下落,好早日回去守著他的小兔兒。
「呃,將軍,屬下可以稟報了嗎?」他希望能活著見娘子最後一面。
「我有阻止你開口嗎?」玄漠的口氣非常冷,像冬天提早到來。
沒有,只是用眼白眄我。「我和幾名手下追蹤盜匪的馬蹄印到東方林子里。」
「又是東方?」
他看了一眼彷佛沒事人的小懶貓,她正拿著一根細針打草人,上面寫著——寒翊。
「將軍,再追下去是十三皇子駐扎的邊防,我們要繼續前行嗎?」他擔心十三皇子會伺機報復。
東邊再過去一點是邊防要地,同時也是天闕宮所在地。「等兩天看看再作打算,你很急嗎?」
「呃……沒有,但……」寒翊欲言又止的表情引起曲喵喵放肆的嘲笑。
「血光之災、血光之災呀!我測出的字從未失誤,嫂夫人過不了八月十五日。」好淒涼哦!月圓人不圓,守著孤墳哭別離。
「你……」
玄漠伸出手制住他的拔劍相向。「道听途說不足以信之,她是隨口說說罷了,有口無心。」
「別不信我,你輸不起一條命……噢,算錯字,初字加二點應該是兩人,一尸兩命哦!」她可不是在危言聳听。
除了她愛收集「美色」為徒的師父外,沒人比她更有靈性能悟透天機,不相信她就等著收尸,反正死的不是她底下掙錢的姑娘們。
「你說兔兒有了身孕?」寒翊先是喜揚眉梢、樂不可支,隨即倒抽了一口氣,臉上滿布驚惶之色。
「喵喵,別信口開河,不許你拿別人的生死開玩笑。」他不相信她有玉陰陽的術數本事。
「好吧、好吧!當我瞎說,不想救人我也不為難,破天機我可是會折壽的。」從出生到現在她已折了十年壽,她自個算得出來。
修行之人有七七四十九劫,如今大劫小劫破了一大半,只剩下最後兩大劫等著她去闖,看開了生死才能痛快的玩,誰曉得自己幾時會死。
而且她愛逆天行事的作法叫人頭疼不已,師父暗地里雖布了不少陣保她平安,但她死性不改地仍然故我,恐怕她的一生會比別人短很多。
所以漠哥哥娶了她不吃虧,很快地就能娶新婦、納小妾,而她在地下只能咬牙祝福,省得大夥說她凌虐他太多,早該受報應。
「曲姑娘,你有破解之法?」不管是假是真,有備無患方為上策。
曲喵喵瞄了瞄正望著她的黑臉男子,「算了吧!人家不信我有偷天換日之術,何必自找無趣。」
「將軍,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,玉先生的術數不也印證在你身上?」他沒有本錢賭愛妻的生死,他愛她如命。
「喵喵……」
曲喵喵搶先說︰「等一下,你指的玉先生是誰?」不會剛好是那個沒種的家伙吧!
玄漠代替他回答,「玉陰陽。」他習慣如此喚玉浮塵。
「喔!陰陽呀!算他好狗命。」不是他。
「怎麼了,你和姓玉的有仇?」玄漠略微不安的問,她和府里那位姓玉的有關?
她冷笑地將一枚銅板擲入木梁三分。「沒什麼深仇大恨,只不過他為了保持童子身逃婚,令我想啃他的骨、吃他的肉而已。」
童子身?!玄漠和寒翊對望一眼,不約而同的想起某個「守身如玉」的男子。
「他和誰有婚約?」
「我。」她比比自己,「那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,他以為我希罕嫁給他呀!一個沒毛的渾小子。」
「你在生氣什麼?」玄漠很不是味道的一問。
她當場換上夜叉的嘴臉。「他怎麼可以搶走我逃婚的機會,害我被師父訓了兩年,怪我平常欺負他太多,所以他才離家出走。」
拜托,她當年才幾歲,能欺負他到什麼地步,頂多要他冬天去湖里鑿洞供她享受垂釣樂趣,叫他空手挖雪堆里的蟲做餌。
夏天天氣熱嘛!他虛長了她七歲力氣比她大多了,上個雪山扛塊千年冰岩不為過吧!好歹她也有分他吃一碗冰糖蓮子湯呀!他還有什麼不滿。
當初師父見兩人美色相當就異想天開,以為兩個「美人」成婚會生下小小美人供他娛樂,千方百計地欲湊他們成一對。
哼!當時是她抗議不要他,而他竟敢找機會偷溜不帶她出來見見世面,自私、膽小又懦弱,她從頭到尾的唾棄他。
「呃,喵喵,你的意思不是怪他悔婚,而是他沒良心地忘了帶你開溜?」玄漠將心底的猜測說出。
「沒錯,那個沒義氣的家伙準死在荒山野嶺,尸首任白狼群分食而光,死無葬身之地……」
氣憤的美人兒拉拉雜雜罵了一大堆讓人心驚膽跳的惡毒言語之後,寒翊才戰戰兢兢的插一句話。
「請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誰?」
她已經不屑用嘴巴念出他的名字,只用鼻音哼出三個音。
玉、浮、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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炳啾!
奇怪,要變天了嗎?怎麼會有一股冷意襲來,整個背像鬼附身一樣的涼颼颼,由腳底一直涼到骨子里,猛然的沖上頭頂。
可是不對呀!近日觀星並無異常,秋老虎照樣肆虐即將收成的土地,莫非他太敏感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