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了,我……」寒翊本來想說她踢翻的米灑了他們一身,可是沒來得及開口。
「爺兒可是當差的,官位還不低,統領千驍騎護邊防,目前正在追捕游盜?」
嗄?!她……她怎麼算的?「敢問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事?」
「客氣了。」曉得她的神算功力了。「寫個字來測測吧!」
寒翊依言當場用老人家算命攤上的筆墨揮毫一寫,寫了個「初」字,要測他們追查之匪徒的下落。
「不好。」
「是說我們追不到人?」不可能,紫騎軍尚無失手之紀錄。
「我是指你家中不平靜,近日內必有血光之災。」唉!她不得不多添了句可惜。
他的臉當下沉了沉。「說清楚。」
「爺兒的字好得沒話說,可是太剛直,通常人家寫『初』這個字是少了一點成示,偏偏爺兒多添了一點變成衣字……」
所謂兄弟如手足,女人似衣服,衣字表示他家里的女眷,初字分開來解便是女人身邊一把刀,刀光起必有血光落,近期間遭逢大劫當頭,是凶兆。
「喂!喂!!喂!小女子還沒說完呢!你走那麼快……」啐!當她是鬼怪來著不成,避之唯恐不及。
她氣惱地一跺腳,怪寒翊太不給面子了,又不是不能解何必逃命去,她最愛拂逆上天的美意,可是人家偏是不給她機會。
想她玉貓兒的名號在江湖上響叮當也好些年,多少人求她一算她都不肯吶!只有不識相的蠢男人當是山魅食人,沒個耐心听完下文。
算他和她無緣吧!!不管他死活了。
曲喵喵的表情變幻莫測,一抹詭笑消失得徹底,面對眾人又是一張迷倒眾生的媚態,蓮足生波地一步步走來,美目盼兮。
「誰要算命呀?」
檀口軟語叫人情不自禁,雖然不愛听她的「實話」,可是為了一親芳澤,男人一個個像急色鬼似的蜂擁而上,爭著要搶第一。
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風流。
美人兒杏眼一挑,笑咪咪地不見眼底流波,香口一噘動人心弦,縴縴素手磨搓著紅艷下唇,似有無限煩惱考慮要誰先來。
忽地,美顏倏變,濃淡有致的細眉拉成一條弓,目光似蛇地纏上人群中兩道炯炯有神的銳光。
呵……這才叫有趣,原來卦文上的「宜遠行」指的是他呀!看來是不寂寞了,夠她玩一輩子,這回可不能再逆天而行。
手兒一撥,一群男人自動地讓開一條路,眼露痴迷的色欲。
但是,下一刻鐘個個便傻了眼,目瞠口張地呆若木雞,美若天仙的玉人兒居然已是使君有夫,而且是個一臉冷漠的魯漢子——
「相公,你來遲了,奴家等得你好心焦,以為你不來了。」一等一十八年呀!
好漫長……
他注定要讓她玩到死,算是他的不幸,遇上她整死人不償命的玉貓兒曲喵喵。
接招吧!我可憐的相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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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著飛奔而來的美麗倩影,腦中一片空白的玄漠只覺大禍臨頭,一點也沒有暖香溫玉抱滿懷的竊喜感,所以接下的反應是推開她。
越美的女人越凶殘成性,也越有致命的壓迫感,壓得他胸口沉重,呼吸不順暢。
可這姑娘是石頭做的嗎?怎麼推都推不開還死命的環著他的腰,看在外人眼中未免太不成體統,真誤以為他們是一對不知羞的夫妻。
他從來沒有這麼困窘過,像有人在他脖子上套了一根繩子,拉也拉不開地勒住頸喉,既不要他的命也不要讓他太輕松,輕輕地扯弄著。
「姑娘,你我素昧平生,當街認親有失姑娘家清譽。」她是練家子。
假正經。「嗚!相公有了新人就不要糟糠妻,叫奴家好生難過。」
「我想以姑娘的容顏,沒有人舍得棄你就新人。」若非看慣了陰陽的「絕色」,他肯定自己的一世英名將盡喪於她手中。
瞧她唇不點而朱,眉不畫而黛,小巧的鼻梁挺直秀氣,一雙水靈的眸子像是春天的桃花,既媚且能勾人魂魄,流轉著慧黠狡光。
她很美,相信有目共睹的人不會否認這一點,她的美中帶有一股慵懶,嬌媚的笑中浮現著純淨。
看似輕佻風騷,其實眼中泛著任性的調皮,以整人為樂地戲耍周遭的人,輕浮的舉止像是出身青樓的女子,但是聞不到一絲風塵味。
她一定和揚州名勝之首一樣不好惹,不是他沾得起的狠角色。
扁看躺在地上口吐白涎的男子便知他身中劇毒,或因出口不遜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,直到死前仍不知為何而死,眼睜睜的凸出雙瞳斷氣。
「嗚!莫非相公嫌棄奴家長相過於招蜂引蝶,那奴家毀了去也好。」曲喵喵動作極快的在自己無瑕面容上以指尖挑出一條血痕。
當然她沒機會抓出第二條破壞美麗容貌,剛冷的快手已擒住她欲作亂的細腕,怒目以視她的乖張手段,無法相信她狠得下心自毀容貌。
一下子他成了千夫所指的萬世罪人,為了新歡不顧嬌滴滴的舊愛,四方攻訐語句不斷涌進他耳里,人牆圍困得他動彈不得。
欲加之罪,何患無詞。眾人其實只是嫉妒心使然,為他的幸運而集體心有不甘,想藉謾罵出一口氣而已。
真是場無妄之災!玄漠低頭一視正嗚咽出聲的女子,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陷入什麼樣的泥淖中,她根本珠淚未滴,反而用帶著嘲弄的眼神朝他眨眨眼。
「你到底在搞什麼鬼?快擺平這一切。」玄漠小聲地蠕動兩片嘴皮。
「只要你承認是我的親親相公,天下自然太平。」嗯!好聞的男人味,她喜歡。
「別當我是可以任你擺弄的棋子,我不接受威脅。」他一副冷沉凜然的模樣。
曲喵喵笑得胸有成竹,「要不要賭賭看,我先用色誘這一招如何?」
她把衣服拉得更低,香肩微露地遮不住一片春光,若隱若現的乳線引人遐思,一點也不在乎合不合禮,任胸前風光讓他一覽無遺。
沒人抗拒得了美色,玄漠亦不例外。
曲喵喵听見一聲細微的抽氣,然後是一句低咒。
「相公,你罵我……」受傷的神色馬上浮現,她驚慌的啜泣著。
「我沒有罵你。」見鬼了,她喚相公關他什麼事,干麼順口回應。
他面無表情地將她的衣服拉回原處,高大的身軀有意無意地遮住她撩人風姿。
怎麼能作踐自己的身體不以為意,故意以輕佻的姿態魅惑人心,她是存著什麼心,當真豁達地不在意世俗眼光?
不知不覺中,他伸手拭去她臉上血漬,動作之輕柔令一旁的寒翊看得忘了憂愁,莫非玉先生所指的好戲是這一樁?
「嗚……恩愛時萬般美好,一翻臉視同灶下炭不值錢,相公何其忍心奴家夜夜獨守空床?」她趕緊沾了兩滴口水掛在眼眶下。
懊死的陰陽,卜什麼爛卦!「你夠了沒?丟人現眼不急於一時。」
因為玉浮塵的卦文,此刻他的心情不可能完全平靜,或多或少的受了影響,無法無動於衷的漠視她的一舉一動,無形中更牽動了他陌生的感受——想掐死她。
她根本把他當成聖人考驗,裝瘋賣傻的本事一流,軟嗲的噥音訴說怨婦的心聲,人心要是不被煽動才有鬼,她表現得活月兌月兌的就像怨婦。
「這位爺兒干麼欺負女人家,小嫂子麗質天生、嬌美婉約,你若嫌她不如新人討喜,何不讓賢?在下必再三疼惜。」書生模樣的男子打躬作揖道。
是嘛、是嘛!多些人來一起玩才有意思。「公子,你別說了,我家相公脾氣不好。」
「小娘子勿驚,且待哥哥為你討個公道。」多標致的小女子,西湖的美不及她一半嬌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