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行,不行,這人很無恥,絕對不能讓他迷惑,他一定暗藏心機要對付她,她必須步步為營小心應付,魔魅之氣可以隱藏卻藏不住他的卑鄙,這是天性。
藍巧品搖搖頭,企圖搖去雜七雜八的思緒,殊不知她困惑的表情落在他眼底是何等動人,像是防衛心十足的小白貓在考慮要不要伸出爪子應敵。
「老虎的斑紋不因環境而改變,你的爪子夠利了,我真的沒有企圖。」唉!這句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。
「為什麼我的大腦說你在說謊?」他似乎在暗諷她是母老虎。
約書亞站起身走到她身側居高臨下望著她,「那是你心眼小看不見我的誠意。」
她有一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,「你……你離我遠一點,我就是心眼小怎樣。」
「你不要新車了?」他故做遺憾地玩起她披肩長發,有意無意地踫觸滑得如凝脂的臉頰。
「新車我要,你走開。」藍巧晶惱怒的推開他走向另一邊,因為她最討厭人家玩她頭發。
小時候的惡夢她記得可清楚了,五年級有個小胖子總愛扯亂媽媽細心幫她編好的漂亮辮子,她一氣之下剪了它,剃了個大光頭上課。
那一次嚇傻了所有人,包括師長,父母和同學,直道她青春期的叛逆提早到來。
其實不然,她真的是貪方便,順便教訓一下小胖子讓他成為公敵,當時可愛的她可是非常受人喜愛,尤其是一頭黑亮的發更叫人羨慕不已,所以小胖子兩個月後就轉學了,而她也在眾人的期望下繼續養長頭發。
「太現實了吧!小潑婦,好歹給我一點好處。」約書亞在她坐過的椅子坐下,余溫微沁入他的心。
「瞧吧!丑陋面孔曝光了,還說沒有企圖。」幸好沒信他。
淡淡邪惡浮上他的藍眸,「一個吻換一輛新車,劃算吧!」
「很誘人的建議,可惜我沒看到車子。」卑鄙的人是不可能誠實。
真為一輛新車出賣一個吻她絕不羅竣,就怕他說話不算話。
「女人該含蓄些,別露出貪婪的嘴臉很難看。」看來她不難收買。
藍巧晶不屑地撇撇嘴,「你這人太反反覆覆了吧!不但要溫柔又要含蓄,你干脆在脖子上套條繩子上吊算了。」
挽聯上她會寫上︰死有余辜。
「一個吻,一輛車。」他的確無恥,用最誘人的餌來釣。
「先讓我看見車子再說,賠本的事我不做。」做人的原則要ㄍ一ㄥ住。
約書亞張狂的一笑,「小潑婦,我是第一次吻你嗎?」
「我有名有姓不許叫我小潑婦。」可惡,就知道他存心戳她痛腳。
「過來。」食指一勾,深藍的眸子轉為黯沉。
「不。」
碧執。「要我過去也行。」
斑大的身影步步逼近,早起的吻誓在必得。
什麼叫籠中的鳥正由她示範中,明知他是危險性極高的混蛋還自投羅網,兩只腳不退反進地找他一較高下,分明是活該。
想當然耳,跑不嬴長腿又打不過人家,下場不淒淒慘慘怎能顯得出她愚蠢。
足足十來分鐘不換氣,藍巧品有些意亂情迷地貪吸一口空氣,雙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他肩頭努力配合,恩恩怨怨和車子問題暫時擺在一旁。
以力氣來說,女人永遠是弱者。
但是,當稍後一把銀色的車鑰匙滑入她手中,陽光下火紅的跑車閃著嶄新的光亮,男人的落敗在于敵不過尚未發覺的心那顆只為她一笑而跳蹲砒的心。
蠢字適用于任何人身上,即使他是令人聞風生寒的地下教父。
小小的情苗由兩人心田冒出,不算仇恨的仇恨是加溫的工具,它拉近原本陌生的男女,在英國的春晨里看見第一道曙光。
希望,悄悄來臨。
※※※
「呃,約書亞,你不是回來陪陪我們兩老的,干麼走來走去不耐煩的樣子?」他們有拿瘁惹人嫌嗎?
他望了窗外一眼,狀若無事的走回祖父母身側,「天黑了。」
「我們知道天黑了,你還沒吃飯呢!」他們眼楮沒瞎,外面一片黑暗誰會說天是亮的。
「我不餓。」坐不住的他又站起身往窗口一眺,像在欣賞月光。
只不過今晚沒有月亮,夜空中稀疏的星子寥寥可數,少得有幾分淒涼。
依常理來說此時不算太晚,但約書亞卻微顯露焦躁不安,難以平靜地一再眺望黑暗的最深處,彷佛在等待遲歸的游子定不下心。
沒人知道他為何反常地食不下咽,就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,似乎心口缺了個洞急需填補,所以坐一兒難安像椅子會扎人,心神不寧了。
「不餓也要吃一點,你約誰要來城堡嗎?」黛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幽靜的遠方。
到底在瞧什麼?
「沒有。」約書亞氣悶的一應,手中的煙又換過一支。
她微蹙起眉頭,「少抽一點,年輕人抽太多煙有損健康。」
「女乃女乃,我沒事,你喝你的普洱茶。」無視老人家的關心,他的心思顯然飄向窗外。
「看你一臉煩心我哪喝得下去,是不是有解決不了的糾紛不知如何處理,說來听听大家一起想辦法。」人計窮,兩人計長。
一家人就該互相幫忙,老是一個人承擔肯定吃不消。
神情凝重的約書亞只是猛抽煙,理不清紛亂的情緒。「我很好。」
抑郁的聲音怎麼听都不太好,正在和管家下棋的威廉愉悅的抬起頭,他的人生哲學是得過且過,煩惱不沾身。
一直以來他對孫子們采放任教育,愛做什麼就去做什麼,自己的人生自己負責,從政從商都無所謂,搞地下王國營私為惡也好,總是一份事業。
要論危險性處處都可能發生,像兒子、媳婦不過去參加友人之子的婚宴,誰知愛爾蘭激進份子會丟擲炸彈,當場死傷無數還抓不到凶手。
凡事不看開不成,他擁有的無形財富已超過不少人,誰在有生之年看過會說話的家具,更遑論他們有思想的守護這座祖先留下來的城堡。
戲稱的魔法城堡實至名歸,想把它介紹給全世界卻擔心宗教人士的討伐,否則他們會是孩子們的最佳玩伴。
「孩子呀,心要放寬,來陪我下一局吧!」下棋有助安定浮動的心,這是一門高深的藝術。
雷恩重排棋局,起身立于一側等候差遣。
玩棋?「爺爺,這批觀光客預定一個禮拜才走是吧?」
「嗯,巧丫頭是這麼說應該不假。」他一向不管事,他們愛住多久都沒關系。
人多熱鬧嘛!听听年輕人的笑聲多舒服,彷佛少了十歲般神清氣爽。
「你很喜歡那個女導游?」約書亞沒用心的移動西洋棋,佯裝不經意的一問。
「當然咯!因為你母親的緣故,我和你女乃女乃都很喜歡中國女孩,巴不得她成為我的孫女。」女娃兒窩心呀!
「你不覺得她過于凶悍,老是動不動發火找人吵架?」母親和她是完全相反的性情,相提並論顯得天差地別,一溫馴一火爆。
「凶一點才不會被人欺負,一個女孩家出外討生活不容易,無親無戚的……」話未說完,驚訝聲打斷威廉的話。
「她是孤兒?!」根本看不出來,藍巧晶潑辣得讓人以為是被父母寵壞的掌上明珠。
威廉文睨著他,「你們一踫上面就吵個沒完沒了,她沒告訴你嗎?」
「我……」他陰沉的半眯起湛藍眸心。「是她愛吵,與我無關。」
兩人之間應該有短暫的和平,因為他以新車「收買」了她。
「風度呀!孩子,一個巴掌是拍不響,你瞧她對其他人多和顏悅色,獨獨對你怨聲連連。」怎麼瞧都不對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