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色一沉的他怒視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子,「你知不知道我是誰?」
「阿貓阿狗的名字別拿出來丟人現眼,你快把我放開。」小家子氣的男人,扯痛她的頭皮還噴煙味。
「英、國、之、虎。」他等著看她芳容失色,驚聲尖叫。
但是,她令他大失所望。
「什麼英國之虎,原來你是畜生呀!難怪听不懂人話。」她嗤之以鼻地要抓回自己的頭發。
男子怒極反笑,她心頭一陣發寒。
此時,斷了訊的手機乍然響起,藍巧晶急中生智腳上三寸高的鞋跟一踩,趁機彎下腰月兌身。
「喂!艾麗絲你快報警,我遇上尚未進化的人猿。」哼!誰怕你的橫眉豎目。
心里說不怕,自有意識的雙腳自動帶領她走向車的另一頭,以不堪一擊的紅色車體為屏障,企圖阻止男子冷然的亙視。
沒好氣的不耐語調沖進她耳膜,「你還要不要工作,再不來我要走人了。」
「人家的車壞了……」都是那個冒失鬼害的,女士優先都不懂。
「少來,別再說什麼車子拋錨或是和人擦撞了之類的鬼話,你已經信用破產了。」不值得信任。
「學姊……」她裝做可憐兮兮的語氣。
艾麗絲太了解她的惰性,撂下狠話要她改掉壞毛病,「不要討價還價,三十分鐘內若不出現,你自己去向老板解釋。」
老板?!
藍巧晶倒抽口氣打了個冷顫,她寧可面對凶狠無比的荒野狼群也不願接近老板半步,他的嘮叨是出了名的可怕,不念上三個小時是不可能停止。
「喝!你干麼靠那麼近?想尋仇呀?我警告你……啊!我的手機……」
噗通一聲,她心更痛了,眼睜睜地看著超炫手機筆直落向一旁的深溝,直直沉下淤泥中。
「踢了車子兩下,扯了我一撮頭發又踩了我一腳,你說我該不該報仇?」還有那一口口水之仇。
半點心虛皆無的藍巧晶一只長指戳向他胸口,「你是不是男人呀!吃一點虧就大驚小敝,斤斤計較像女人家,你八成成不了大事。」
「你說我像女人?!」
冷得不能再冷的聲調顯然對她起不了作用,她反手推了他一把。
動也不動的男子由盛怒轉為好奇,她到底曉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。
「少忸忸怩怩,你撞壞我的車就得負責送我到機場。」真壯,他不會合作點還要人推。
「出國?」他沒瞧見半件行李。
「接機,你看我像是有閑錢出國的人嗎?」她半推半塞地硬要人家充當司機送她一程。
「所以你記得要賠我一輛車,不用全新沒關系,只要三年車齡就好,還有精神賠償……」
男子顰起眉峰听藍巧晶滔滔不絕的列舉一條條不合理賠款,看著她理所當然的坐進前座要他快開車,她趕時間,他不以為然問︰「我為什麼要?」
「因為你的車殺了我的車,所以你要償命。」車子欠債主人還。
「無稽。」
※※※
天下本無事,雲高天自清。
愛車陣亡還不夠倒楣嗎?現在尚得面對一連串的拷問,藍巧晶欲哭無淚,腦袋空空,煩惱要上哪弄部車子來代步省得麻煩。
那個沒風度的男人可說是十足的小氣鬼,說什麼也不肯賠她一輛車子的錢,更遑論她受「驚嚇」的精神損失,要她有本事去向英國政府索賠。
哼!欺負她是外國人沒人脈沒靠山。
「巧晶學妹,你到底說不說,別再吊人胃口,我要生氣了。」
嬌艷如花的金發艾麗絲氣急敗壞的逼供,不相信她口中的一字一句。
「你究竟要我說什麼,我真的不認識他。」爛人一個,居然一到機場就踢她下車。
此仇此恨、水生難忘,她的還疼著。
「藍巧晶,你是死蚌殼呀!怎麼都撬不開。」信她才有鬼。
她好想翻白眼,「早告訴你他是肇事逃逸的大壞人,你干麼非要懷疑?」
他和她半點關系也扯不上,除了他毀了她愛車不負責,而且她比她更想知道他是誰,好方便上門討回踢臀之辱。
「少來了,那種極品男人一看就知是上等貨色,你想私藏是不是?」艾麗絲難掩嫉妒之色。
是女人皆有私心,並非嫉妒她有好男人接送,而是為何自己老是踫不到多金、開名牌跑車的尊貴男子,所有的好處全讓學妹給佔盡。
「你要盡避拿去,我絕對會燒香求神保佑你,他不對我胃口。」自大、粗魯又狂妄,誰瞧上他誰倒楣。
「燒香?!」民俗的差異,篤信天主的艾麗絲听不懂她的意思。
「總而言之一句話,我和他是兩條永遠沒交集的平行線。」不宰了他是她寬宏大量。
「大話不要說得太快,沒交集他會送你到機場接團?」多可恥的謊言,當她二.○的視力頓成○.二呀!
說到此事她就嘔。「你不曉得他車速多快,砰地一聲就謀殺了我心愛的車子。」
咬牙切齒不足以形容她對他的氣忿,自恃開著名牌跑車不怕撞,車程五十分鐘他在十五分鐘內到達,極速的狂飆當大馬路是他家獨用。
說他小里小氣一點都不為過,一個男人的度量比雞腸子還小,表面上是受她所迫,載她到機場一趟,其實是故意要她後悔上了賊車。
幸好她藍巧晶膽子一向很大未被他得逞,臉沒發白亦不盜汗,賭一口氣抓穩把手和他拚膽量。
因此他才會惱羞成怒的一腳踢她下車,因為她未如他所料地哭得眼淚汪汪,反而笑他只有一點點能耐,跑車開得比騎腳踏車還慢。
誰說英國男人有紳士風度,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,他簡直是破壞國格,該遭英國當局驅逐出境才是,省得紳士之國被辱沒。
「依我對你的了解,你的車速肯定也不慢。」有幸坐過一回,艾麗絲發誓再也不坐亡命飛車。
「哪有,還不到一百……呃,一百二十,真的沒他快啦!」她有稍微瞄了一下他的儀表板,大概是一百七十、一百八十左右。
那個理應短命的臭男人。
艾麗絲用懷疑的目光一睨她,「他都沒有做任何表示?」
「有。」藍巧晶忿恨的眼光充滿殺氣。
「他要追求你?!」她興奮地壓低聲音一說,比當事人還熱中。
「不是。」他敢來她放狗咬他。
「說清楚,別要得我團團轉。」澆冷水也要看時機,如果她不要,自己還能自我推薦一番。
看準了不凡男子就要趕緊下手行槍,這年頭稱得上尊貴的男子不多見,雖然她只是瞄了一眼他側面,那由內而外散發的氣勢非尋常人等,甚至有可能是貴族之後。
她帶團當導游不外想從中挑個好相貌、體貼又有資產的公子哥兒,當不當妻子是一回事,能交往上一年半載,她就不用愁沒華服美宅,自有闊少代付。
搶好朋友的男人她不屑為之,但是自動放棄是例外,不算是趁虛而入,把握住幸福才是聰明女人。
「他叫我別造成二次公害,破爛車子就該丟進廢棄廠種草。」用來種他填上的草剛好。
「嘎?!」艾麗絲訝異的張大嘴,「他說得未免太毒了。」她蠢蠢欲動的心停了下來。
「你現在才知道他有多惡劣,我要存多久的錢才能買得起一部好車。」而且開得順手。
「听來真沮喪,你那團今天要逛哪座古堡?」她回頭一瞧包車上的黃種人。
並非她歧視東方人,而是這一團的觀光客實在太吵了,她沒一句听得懂,像是在吵架。
「格雷古堡呀!十七世紀的建築,听說有女巫被吊死在城牆,他們想去看一看。」金主最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