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她。
「正字標記?!」她看看自已,不曉得哪里有標記。
「瑪麗安的意思是你手不離書,修道院的圖書室是你一人專屬,沒人會去翻動那些老古董。」還手抄本呢!草得誰看得懂。
十幾個修女找不出一個和她一樣愛看書的人,遠遠一看有人在看書,不需要猜測鐵定就是她,她不只手上一本黑藍色大聖經,旁邊還散落了不少本內容大同小異的冊子。
真虧她看不厭煩,難怪艾蓮娜修女老是稱贊她有慧根,遲早有一天要把院長之位傳給她。
若是知道她早悄然結婚的話,可能會大呼上帝救我,然後吐一大缸黑血——因為是報應,騙了她們三個人來修道院當修女。
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交流,她們察覺到彼此有一個共同的秘密,那就是——她們都被艾蓮娜修女給騙了。
她是美美修道院的院長,也是上帝最忠實的僕人,為了死後上天堂著想,不計一切手段的施下誘餌拐她們上當,昧著良心違背上帝所言的誠實不欺。
首先知曉她愛唱歌,歌喉甚佳,因此下釣餌說,只要來美美修道院,她高興唱多久就唱多久,害她一時心動的入了賊窩,結果發現院長只讓她唱詩歌。
而選定瑪麗安的原因是她愛錢,想存錢好去環游世界,於是乎輕輕松松的丟下一塊大餅,只要她來美美修道院即能完成夢想。
答案是,她也進了賊窩,所謂的環游世界是到世界各地募捐,厚著臉皮假上帝之名向人要錢。
至於瑪麗莎就不用多說,愛書成癖的人一听到有看不完的書而且無時間限制,智商一百三十七的人也會變笨蛋,等發現自己身陷賊窩時已經來不及了。
好在她們都很能適應環境,很快地由錯愕轉為喜愛,認為當修女也是件不錯的事。
若不是各自遇見命中注定的那個人,她們三人會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修女,無拘無束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,如唱唱歌、AA錢、看看書。
「喂!你干麼想不開去結婚,那個姓管的有那麼大的魅力嗎?」想不通,真是想不通。
當個通勤的修女多好,白天不無聊,晚上……嘿嘿!有事忙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和管哥哥結婚了?」嚇了一大跳,向虹兒躲避的眼神不敢看向朱黛妮。
「唉!」她已經念得牙酸嘴乾了。「幫你們證婚的法官是瑪麗亞的學長。」
「喔!」是喔!原來世界這麼小。
「你是心甘情願的嗎?」「听說一結婚時她面帶愁容,一度要反悔。
換她嘆了一口氣,「他說要借身份證借印章,順便借人一用,我不疑有他地跟他上法院,結果……唉!」
「可憐的瑪麗莎,我記得你未滿二十歲是吧!」左芊芊好笑的拍拍她的頭。
「再三個月才滿。」算一算,她又老了一歲。
「根據我國法律,未滿二十歲的你若要結婚必須有監護人同意,否則婚姻視同無效。」「听說」她的監護人並未到場,也未立下同意書。
「你的意思是我還是未婚?」奇怪,她怎麼高興不起來,反而心里升起一股沉郁?
難道她不像自己所想的被動,她已在無知的情況下愛上他了?
「可惜我被吊銷律師執照,不然可以幫你狠敲他一筆。」十九歲算是個孩子,不宜早婚。
「幸虧你已被吊銷執照,否則依你傷天害理的拆散法,天下沒有一對有情的眷屬能白頭到老。」
隱含著怒氣的冷音在她們身後響起,三人表情各異的看向來者。
一是怒顏如火,一是面色如土,一是巧笑似水,三種不一的面容繪出一副相容的美景,讓人不禁聯想到「修女也瘋狂」那部電影。
她們是最不像修女的修女,即使已喪失成為正式修女的資格,仍然自稱是修女。
而艾蓮娜也由著她們去,只要她們「未婚」。
「管先生是吧!抱賀你們成為天上一對怨侶,地上的一雙冤家。」她哪有做傷天害理的事,伸張正義而已。
「『我』老婆蒙兩位照顧了,請別任意帶壞她。」這女人有一張刻薄的嘴。
「有嗎?我是盡一己之力教導她法律方面的知識,未成年少女很容易被狼伯伯騙了。」她說得好像一斤豬肉多少錢,要店家送一塊豬肝似的。
避玉坦的下巴左右移動著,表示他在咬牙。「那是我家的事。」
「以上帝之名,我們有義務保護她免受惡魔的毒手。」她口氣柔淡如水,取出十字架照著他。
「你有資格嗎?一個未婚就和男人同居的女人。」他的表情溫和,聲音卻冷得嚇人。
左芊芊以寬宏大量的眼光一視,「我會求主原諒你的罪行,畢竟你的過錯猶勝於我。」
他被她逼出一句髒話。「虹兒,過來,我們該回家了。」
「喔!好。」她收拾好書,準備跟他回去。
忽地,一只手拉住她。
「喂!你當是喚狗呀!瑪麗莎是本院的修女,你無權帶走她。」哼!要大男人也敢要到她的地盤?!
「她是我老婆。」要不是他不打女人,第一個先開扁眼前的太妹修女。
發出不屑的嗤聲,朱黛妮踩個三七步。「剛才瑪麗亞說的法律問題你還有哪里不懂,瑪麗莎跟你的婚姻根本不算數。」
「算不算數是我跟她的事,與人訂了婚的修女沒權過問。」她該自省其身。
「X的,我好想扁你。」手一握拳,她最痛恨人家提起令她抬不起頭的羞愧事。
「你確定你扁得了我?」他一臉文雅,眼神卻透露出輕蔑的波光。
「你……」
讓雙方開火的導火線有點頭痛,他們要打要戰好歹先問過當事人的意見,她還沒嬌小到必須用顯微鏡觀察,她才是主角。
可是瞧他們鬧得活像是爭玩具的孩子王,誰也不讓誰,搶贏的人就是老大。
「咳!可否容我說句話?」只要一句,不多不少。
「你說。」
「說。」
「我要跟他回去。」六個字。
避玉坦微露勝利笑容地摟著她,順手接過她手中重得要命的書。
「為什麼?你不是想當修女?」真看不慣那張臭屁的嘴臉,她一定要A到他的錢……呃,是募到款。
為什麼?向虹兒偏著頭想了一下,粲然一笑後道︰「大概是因為我愛他吧!」
身側的男人聞言頓時木化成偶,手腳僵硬眼微凸,張大的嘴快流出口水了,傻愣愣的望著她出神,好像不相信她會愛他。
她愛他呵!
「沒辦法,愛情最偉大。」左芊芊微笑地看著一肚子火的朱黛妮。
她不是搶輸人,而是輸給了愛情。
「你們不要太沮喪,即使我嫁了人也會像你們一樣常回來。」她示意地舉舉手上的一本小聖經。
她們笑了。
是呀!愛書成痴的她怎會放過這座取之不竭的寶庫,至少未來二、三十年內她是離不開了,夠她翻到兒女長大成人,然後接下院長寶座。
三人和諧的笑著,風也輕輕地勾起嘴角,唯獨木然的男人逐漸解凍,喜上眉梢的傻笑不已。
心里只念著一句話︰她愛他。
☆☆☆
「你專心開車好不好,我臉上沒沾著髒東西吧!」她再一次利用後照鏡瞧瞧自己的臉。
笑得傻里傻氣的管玉坦不復瀟灑溫雅的學者模樣,一邊開著車一邊偷看身邊的老婆,似滿足又像不可思議的表情,好幾回差點把車子開向安全島。
他一直以為自己還要多下點工夫洗腦,感情遲頓的小妻子什麼都細心,唯獨對愛情的神經線特粗。
從新婚夜開始,他就不斷的告訴她「他愛她」,強迫地灌輸她對愛的認知,一點一滴地將愛情擠進她只愛看書的腦袋,讓她知道愛的力量有多強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