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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火之女 第12頁

作者︰寄秋

「呼呼沒有用啦!你要照顧弟弟就去向大叔要一只雞腿,我分你吃兩口。」人小表大的沙放歌推推他的大姐。

她搓著手指卷起裙擺。「人家會怕,萬一他把我串起來烤怎麼辦?」

好怕,好怕哦!

「不會啦!你沒有肉烤起來不好吃,別自己嚇自己。」他捏捏自己的肥肉一縮,害怕自己才會被烤。

「可是……我還是會怕,不然我們來猜拳,輸的人去。」她掄起小手準備猜拳。

有著父親霸氣的沙放歌叉著腰一瞪。「到底誰是姐姐?你想欺負我嗎?」

「我……我沒有……」她像委屈的小媳婦淚眼汪汪,大氣不敢喘地扁著嘴。

「做姐姐的要愛護弟弟,不然我要叫我娘跟你娘說你很壞。」告狀是他的拿手戲。

頭直搖的沙婉兒哭喪著臉,「不要、不要,我很乖,我疼你。」

「那好,你去。」他指著正朝他們姐弟瞧的大熊……呃,大叔,手指趕緊伸回來。

「我……」她的聲音中微帶哽咽。「你陪我去好不好?雞腿都給你吃。」

有了雞腿這個誘因,他故作大人樣地道︰「女人就是麻煩,膽子小得像雞屎。」

這兩句話他絕對不敢在三姐面前放肆,因為他挨過她的拳頭,痛得三天下不了床。

「歌,你真的要陪我喔?」她破涕為笑的拉著弟弟的手,興高采烈地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。

「別甩來甩去啦!很難看。」沙放歌用教訓的語氣一吼,氣她的長不大。

為什麼現在和他在一起的不是三姐,至少他不用挨餓受凍,而且威風十足,有三姐會罩他。

「喔!」她立刻安份的垂下頭,盯著手指頭發呆。

受不了她的痴傻,他推著姐姐往前走,垂涎的目光只有那只烤得金黃的鮮女敕野雞。

兩人拉拉扯扯的情形看在蕭三月眼中只有嘆息,他是瞎了眼才一時善心大發地買下這兩姐弟,還掏光了他身上所有銀兩,害得現下不得不克難地勒緊腰帶吃起野食來。

左看右看她都是個出塵的絕世佳人,怎知是個瑕疵品,明明已是大姑娘還拉著小男孩猛叫哥,真不曉得誰比較大。

原本打算討個老婆回去生幾個小表頭好傳宗接代,現在看來他是做了蝕本生意,想要蒜頭開花還有得等,外加一個小拖油瓶,若要如願只有霸王硬上弓,先讓她大了肚子才有可能撈回本。

可是……唉!他下不了手呀!

面對這張純真含笑的美顏,什麼辣手摧花、雨打梨花的殘暴手段硬是使不出來,還莫名其妙地憐惜她的天真,真是見鬼了。

「呃,大……大叔,我們可不可以吃一只雞腿?」可憐兮兮的沙婉兒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。

他很老嗎?居然叫他大叔,看不出表情難看的蕭三月生著悶氣,哼哼兩聲要兩人坐在一旁。除非必要,他連一個字都懶得和他們說,省得氣死自己。

誰叫他留了一臉落腮胡,發亂不梳地長得像雜草,背著一只舊竹簍走四方,暗色的衣著讓人以為他上了年紀,其實他不過二十有四。

「大……大叔,雞熟了。」沙放歌吶吶的比著滴油的雞。

「嗯哼!」兩個饞鬼。

鋒利的小刀往雞身一切,他大方的給他們一人一只雞腿吃。跟著他也算他們倒楣,誰叫他目前是窮鬼一名,有饅頭啃就不錯了。

瞧他們那一身衣服已髒污不堪,到了鎮上得想辦法掙些銀子買兩套換洗衣物,免得他們臭到發酸。

不知不覺中,他對他們兩人多了份關心,向來冷血古怪的他從不管他人的死活,但是這對愚鈍過了頭的姐弟硬是叫他割舍不下,只好辛苦一點拖著兩個包袱走。

不過,最大的原因是他瞧上姐姐的美色,怎麼也不甘心放手,非要把她教得正常些,好當他孩子的娘。

「好吃、好吃,真好吃!大叔,我們接下來要到哪里呀?」意猶未盡的沙放歌舌忝舌忝指頭。

「洛陽。」他哼出兩個音,不太願意開口。

「那……路很遠吧?」他盯著雞翅膀吸吸口水。

蕭三月牙一咬地冷瞪,扯下兩邊雞翅扔給這對餓死鬼姐弟,然後再也不看他們的餓相徑自狼吞虎咽著,飛快地啃完所剩無幾的雞,幾乎連骨頭都不留。

因為——他也餓呀!

第五章

「好巧呀!又見面了,你也要去洛陽嗎?我們正好結伴同行。」

一張笑得陰險的燦爛臉孔驀然出現在官道另一方,熟稔的態度很難令人懷疑他是否別有居心,仿佛是交情甚篤的好友,口氣是如此自然流暢。

紫色衣衫飄飄,尊貴而傲然,不復見以往的冷峻,談笑自若地忽視一行人怒目橫視的拒絕,我行我素的強行介入。

在他的身上顯見渾然天成的卓爾氣勢,眼露狂狷地鄙睨世人,惟我獨尊的展現不曾收斂的霸橫。

他的傲慢反而襯托出一身火紅女子的烈火性情,兩人如同狹路相逢的兩頭公犢,一方氣定神閑地吃著草,另一方則鼻孔噴氣想用尖角將對方刺死。

可是,她所能做的只有冷冷的哼一聲,要他滾開。

「娘子的無情好叫人心寒,我手臂上的傷尚未痊愈,你忍心再重創我一次嗎?」搖頭嘆氣,他一臉怨夫神情。

「東方無我,你嫌路太寬,想用螳臂擋車嗎?不削下你的臂膀很不甘心是吧!」無情?她後悔當日末一刀成全他的找死。

縱虎歸山的結果是得寸進尺。

「傷在身,痛在心,銀針訂情。」他刻意地混淆兩人間的「私情」。

臉色青紅交錯的沙琳娜揚起一鞭。「離我遠一點,少在我面前晃動。」

鞭落沙揚,地上塵土頓時凹陷出一條鞭痕。

「怎麼不使出凌厲的彎刀,怕引來官兵追捕嗎?」他存心撩起她漫天的怒火。

賢良溫恭的女子他瞧了無味,偏愛她那張氣極而紅的粉配細顏,像是染了天邊晚霞般嬌艷,不點胭脂更見朱色。

如同一壺烈酒,初聞醉人,入口甘醇,滑入喉中辛辣無比,強烈的後勁讓人站不住腳,眼花醺然。

這就是他要的感覺,能撼動他的知覺感官,說服他不曾為誰心動過的心房大為敞開,無條件地接納她的影像干擾他的正常作息,時時刻刻掛懷在心難以定神。

生動的朝氣帶著海洋的氣息,明麗的雙瞳因怒意而閃耀著紫色光芒,輕易地泄露出一絲小女人的嬌嗔,要人不醉都難,忍不住想挑撥她最真實的一面,卸除冰冷的偽裝還諸原我。

她只適合當團烈火,燃燒自己,毀滅別人。

水一般的柔情不存在于她剛硬的心中,一時的媚態不過是松懈別人的心防,以最矯情的外貌迷惑敵人好給予致命一擊,從不考慮自己的美麗已是多麼有利的武器,一把火先燒了再說,不死絕再補上一刀。

看似多詭,其實不難看透,一旦挑起她旺盛的熾焰,純然的紅光是摻不進雜色。

因此他才一反常性的逗弄她,假借巧遇的名義與之同行。她不是那些妄想攀龍附鳳的痴纏女子,不多點耐心是馴不了她的烈性。

掠奪是海盜的行徑,而他只想掠奪她的心,女海盜烈火的心。

「東方家沒事好忙嗎?你倒有空間管起旁人的私事。」若是海上,再多的官兵也奈何不了她。

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咱們不需要生疏的分彼此。」策馬一踢,他跟上她的坐騎。

沒騎過馬的夜舂和小丙子坐在王丑控駛的馬車上,三人和主子隔了一段距離,因此沒法子插上話,只能瞪大眼的靜觀其變,隨時提防兩人大打出手。

但不擔心的主因是他們相信沙琳娜有自保能力,一個東方無我傷不了她分毫,多了他們反而只會縛手縛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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