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巫得了病一樣難治,勿抱僥幸之心。
「小嘴鋒利,看你沒事就好了,我和小約強有個……」床局要赴。
「等一等,女乃女乃,你這樣就想走了?」有沒有搞錯,她來觀光嗎?
「難不成你留我喝下午條?」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。
沙越雋沒好氣的撇撇嘴,「不看看火燒女巫,機會難得啊!」
「我還錯過可惜呢!你別說笑話逗女乃女乃開心了。」巫界最聰明的女巫怎會被火燒死。
「請問一下,你到底來干麼?」純粹來看看她孫女死了沒?
「路過嘛!」沙賓娜尷尬的笑笑。
罷從巫島回來要上愛爾蘭一趟,正好飛過英國領空听到底下一陣騷動,所以她就來瞄兩眼,沒想到卻發現是自個孫女在「坐監」。
旁的女巫或許需要她出手相救,小越雋就免了,怕只會嫌她多事。
「路過?!」她還真好意思說得出口,身為人家的女乃女乃是如此負責法。
「別太計較了,女乃女乃含辛茹苦撫養你們二十余年,沒功勞也有著勞……」沙賓娜反常地像個嘮叨的老太婆企圖博取同情。
「女乃女乃,你在唱大戲呀!要不要用鑼打鼓幫你助陣?」來這一套,她幾時含過辛吃過苦了。
打小她們姐妹就很認命,一學會認生字就自個研習魔法背咒語,然後以巫術養活自己,鮮少需要大人操心,而沙賓娜女乃女乃頂多負起監督之責。
「算了,早知你的良心被月亮啃了,想要向你騙取一盎斯的關心是奢望。」同樣的食物養出六個不同個性的孩子。
「女乃女乃——」沙越雋聲音一低地表示不滿。
「好啦!不跟你閑聊了,自己多保重,別玩火玩過頭。」這孩子又在不耐煩了。
「等等,芎芎最近沒和我們通消息,有空順手查一查。」老人家不該太清閑。
「知道了,小避家婆,晚一點我喚水晶球出來問問。」耳邊傳來細碎的足音,她手一抹消失了身影。
閃得真俐落。沙越雋眼楮一眨,明亮的光線一下子變得和先前一般幽暗,淡淡的腐木味倒不難聞,牆角的老鼠窩在洞里不敢走動。
因為寂靜,所以即使像外掉在地上的小聲響都清晰可聞,何況是女子高跟鞋的叩地聲,回音特別明確。
也該是時候了,情敵見面該說什麼呢?
「你考慮得如何,要認擔了嗎?」飛揚跋扈的普若西亞屏者呼吸推門而入。
「是認罪吧!不然你們如何上演火燒女巫的劇碼?」瞧她多配合,不吵也不鬧。
「臨死還嘴硬,只要你肯放棄阿爾朗斯,我會請求神父放你一條生路。」天主的心是慈悲寬大。
「點不點頭很重要嗎?死亡會比終身監禁愉快些吧!」打什麼主意她豈會不明了,紅柿子人人識。
「天父仁慈不願傷人命,你何苦逼我們築成火刑台。」她企圖采取悲憫之心以刊已身。
說得真好听,過用了個退字。「顯然你不夠聰明,萊根小姐。
「什麼意思?」為何她臉上沒有恐懼?在英國被捕獲的女巫一向處以極刑。
「你以為我自願退讓他就會要你嗎?天真的茱麗葉呀!羅蜜歐都移情別戀了,你留著自殺的匕首有何用。」
當她不死就能索回一點人情,借此要脅龍御海舊情復燃,好重回昔日美好光景,這麼想來,自己的應允自然很重要,活人的價值遠超過一具尸體。
愛情會使人做出傻事,趾高氣昂不成便低聲下氣,一段退了色的過往值得放下尊嚴嗎?
她不會為了愛情委屈自己,更不允許男人掌控她的世界,她的世界可以分享,可以安貧,可以煮鹿烹鶴,唯獨自我拋棄不得。一個人連自己都不加以珍措,那麼有何能力去分送半顆心。
「你很不識相,皮膚被火燒的的痛可不好受。」仁善的綠眸一轉陰狠,普若西亞怒視著她。
「女巫尚未能忍人所不能忍,你等著讓他恨你一輩子吧!說不定一個悲傷過度還會挖你的尸鞭打呢!」她喜歡焦肉的味道。
「該死,你不要以為自己是無可替代,他很快就會把你拋諸腦後。」她激憤的握緊拳頭。
沙越雋輕快的一笑,將手枕在腦後。「他愛我如狂,你能讓他為你做到嗎?」
「用不著太張狂,等大火燒淨了每一寸的你,所謂的愛也會成灰。」她要放手搏一搏,只要阻礙不存在。
「可憐的小信徒喲!違背天主的信條好玩嗎?」若說信仰就是力量,那麼她就來消毀信仰。
「女巫的存在本就是錯誤,我們代替上帝行使她的旨意並沒有錯,你少混淆我的思想。」她沒做錯,消滅女巫是天主教徒的使命。
「我是女巫嗎?」她可沒承認。
普若西亞面紅耳赤的一喝。「休要狡辯,你邪惡的力量我們都親眼目睹過。」
「凜!我是生剖活人的肝呢?還是撕裂你的的心?沒憑沒據的誣賴可是有罪。」沙越雋輕輕一浮,離地一尺。
「你……」普若西亞嚇得退後一步。「你明明是女巫……別過來。」
沙越雋像是死海中的飄浮物左右移動。「沒听過超能力者嗎?」
「不可能,我不可能揭錯,你……你一定得是女巫。」這樣才能燒死她。
「我是?!」她回落地一站。「有過百口莫辨的經驗嗎?」
普若西亞退了一步靠著增支柱她虛弱的身干,兩眼徽實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,生怕她使出邪惡巫犬。
「普著西亞,我們先帶她到神父眼前,讓神父淨化她的靈魂。」膽小的藍依•哈吉森不敢進入,和十數名信徒站在門外一喊。
「等一下。」普若西亞壓低聲音道︰「這是你最後一絲希望,取決在于你。」
「我有沒有告訴你,我是無神論者?你的天主不在我心,但是它一定會懲罰你的私心。」沙越雋故意不近的一說。
面無懼色的沙越雋走過普若西亞身邊,乘機扯下她一搓金發,嚇得她失聲驚叫奪門而出,以為人家要在她身上下魔法,哭得不可自抑。
游戲才剛開始,她得收斂些。
沙越雋把邪肆的氣息一出,楚楚可憐的柔傾態度又現,迎向她的天主教教徒都不免為之心口一動,不願相信她是吸人血、殺幼童的邪惡女巫。
同情是人性的弱點,美麗是絕佳的掩護,東方女子的柔弱表相可是她致勝的利器,不用她大聲疾呼無辜。
人,有時真的很無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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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奉天主之命,你可願認罪?」
教會露天中庭架起高台,一位飄逸出塵的動人佳麗被綁在木樁上,雙手受制在背後以免她作怪,天空灰蒙蒙的一片,像在哀傷。
斑台底下是附近教區的信徒,本來他們都篤定女巫定有一副邪惡狠瑣樣,張牙舞爪的咆哮著,所以此時個個的心中都出現另一種聲音︰她真是女巫嗎?
有了懷疑,信任便不存在,互相交頭接耳地傳出心中之感,逐漸有一面倒的趨勢。
聲浪流轉到斯高神父耳中。早在四年前他在婚禮上聖壇處往後一看時便知曉她非常人,只是真要抓她罪證確是不易。
女巫都是狡猾奸詐善掩飾,而她更是個中之最,先前的張揚狂肆已不復見,現在她表現出的迷憫和無助的確動搖了信徒們的信心,他不能任由她再蠱惑群眾。
「認罪吧?女巫,天主會原諒你的罪行。」他大聲地宣揚其身分。
台下微起鼓噪聲!
沙越雋軟語含泣的抬起清澈美眸。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」一陣陣嘩然聲大起,以為她要付首認罪,然而她接下來的話,讓斯高神父快慰的笑容很快凝結在唇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