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惡的賭約偏在他一帆風順的時候波浪洶涌,驚濤一擊船覆人杳,她重重地打了他一掌後逃逸無蹤,害他下巴腫得幾乎不能見人,牙床都歪斜了,還被牙醫生取笑他遭報應,亂采花的下場。
當初真的是對她心動才一時沖動地定下賭約,在屢戰屢敗的慘澹日子里早被踢到牆角發霉了,誓在必得的決心腐蝕了小小約定,更重大的意志之戰才是主戰場。
浪再大也有平復的一刻,浪子不逛花叢,專養海棠不成嗎?
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有安定下來的一天?
「我的小美人呢!你該不會把它煮成蛇湯了吧?」以他懼蛇的程度,小美人可能死于榔頭之下。
這個該死的女人,他人在她面前居然只想到那條蛇。「不先介紹一下嗎?」
海棠玉不耐的翻個白眼,「石允青,白禹軒。好了,我的蛇呢?」養了好多年總有些感情,好歹替它立個蛇碑。
「太簡單了吧!寶貝。」白禹軒以佔有者姿態擁摟她,眼神強烈迸出警告給另一個男人,她是我的。
「玉兒,大蟒蛇的纏性十足,不把人吞沒是不松口的。」石允青故意以昵名喚她。
「玉兒?」
待會有賬好算了。竟讓別的男人用昵稱稱呼。
她的小美人死得好無辜。「你來干什麼,贏不到賭注很不甘心是吧?」
「去你的賭注,我是來告訴你我愛你,免得你又把我當沙包練。」白禹軒發火地朝她一吼。
「我的小美人呢?」他來了,她的心底有掩不住的喜悅,他是在意她的。
「你可不可以別提那條爛蛇,它愛不到我正在絕食中,我把它丟到平老頭那里讓它自生自滅。」寵物就該回到寵物店。
原來它還活著,阿門。「你坐幾點的飛機回去?」
「你趕我?」白禹軒咆哮地箝緊她的腰。
「你弄痛她了,玉兒的腰很縴細,禁不起你的蠻力。」石允青看得眉都擰了起來。
怒目一視的白禹軒把她往後一藏。「你怎麼知道她的腰好細,難道你丈量過?」
「你是在試探嗎?白先生。」他是玉兒的第一個男人,說沒掌量過是騙人的。
他連她幾歲開始發育都不曾錯過,甚至是所用的衛生棉品牌和來潮的周期都曉得,內衣的尺碼由十七歲起應該有長進,目測更是豐滿了許多。
在不了解兩人交往的情形下,他尊重她的意願,不是每個男人都有雅量接納非處女的情人。
不過,他們進展到「床」的階段了吧!以他的緋聞數和花心指數來看。
「我在問之前或之後。」白禹軒笑得極為冷厲。
石允青听懂他的語意。「在你之前不予置評,在你之後尚無機會。」
「你這輩子都休想,海棠是我的女人。」什麼叫在我之前不予置評,難道他是她……
「玉兒是有自主能力的女孩,誰都不能擁有她,她屬于自己。」這男人夠強硬,和小棠玉的辣性子有得拼。
情難圓是個遺憾,但是看見心愛的女子有個好歸宿,他的心理是為她高興的成份多,不是只有他能帶給她幸福,祝福是他目前僅能獻上的禮物。
愛一個人不一定要佔有,成全是因為他懂愛,不叫所愛的人為難。
愛,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,需要學習再學習,窮極一生的心力去呵護,方能開出炫目的花朵,永保清新不墜的香氣,歷久彌新。
愛你呵!
小海棠花。
「不要叫她玉兒,她有名有姓。」听了真煩心,感覺上像是被阻隔在兩人的秘密之外。
石允青微訝地一睨不以為然的嬌顏。「請問你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嗎?」
「我為什麼要告訴你。」他不會給任何男人機會,海棠是他的。
「你身邊的小女人姓海名棠玉,海棠玉是她全名,小玉及玉兒是她的乳名。」他是大方的「情敵」。
「海、棠、玉——」表情壓得陰沉,白禹軒怒視一臉沉靜的海棠玉。
「干麼,你叫魂呀?地裂了就往下跳,我會丟束白菊花給你。」她可不怕他擺臉色給她瞧。
「你欺騙了我……」
她甜膩地朝他展顏一笑。「別忘了你是詐欺累犯拿我當游戲,而我只是少說了一個字而已。」
「海棠,你氣還沒消呀?」揉揉下巴,他心有余悸地放柔聲音討好她。
「嗯哼!我哪敢生你白總裁的氣,市井小民受了刨痛總是無處申訴。」男人不能寵,一寵就升天成龍。
「是我的錯,是我不好,我不該隨隨便便輕賤感情,拿人來開玩笑,我向你保證絕不再犯,我是真心愛你。」
一天內有兩個男人同時示愛,大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,誰叫她太搶手了,天生麗質難自棄,一笑傾城,二笑傾國呢!
「掛在口中的愛太廉價,你能給予她絕大的空間自由嗎?」對于輕佻式的保證,看在石允青眼中無疑是再犯的跡象。
「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,輪不到外人來插手。」說他的愛廉價,哼!多管閑事。
他有點惡意的勾勾嘴角。「曾經,她會是我的妻子。」內人不算外人。
「你說什麼?!」
妻子?
她……他們是這種關系,白禹軒頸邊的青筋微微浮動,右掌握成拳。
「玉兒,我等你七年,七年內你的感情若空白,你知道我在哪里。」石允青朝海棠玉頷首一笑。
「我……」
「作你春秋大頭夢,到下輩子都休想踫她一根手指頭,她從腳到頭都是我的。」等他的墓地長草再說。
石允青的眼底有著化不開的眷戀。「她並沒有套上你的戒指,不是嗎?」意思是她是自由身,人人皆可追求。
「明天我們就去公證,歡迎你來觀禮。」把心一橫,白禹軒定下自己的未來。
有時結婚憑借的是勇氣和……一股沖動。
第十章
丈母娘看女婿。人家是越看越滿意,可是海家的成員個個嘆氣,交頭接耳地搞得準女婿滿頭大汗,坐立難安,比上了審判台還難受。
謗據資料來源,海棠的家人很簡單,不過是一父一母一個她,沒有兄弟姐妹和姨姑表親。
怎麼他才一上門坐不到十分鐘,那個是金花姑,這個是桂花姨,抱孫子的喚九嬸,背著下田工具的是葫蘆叔,跛腳的赤足伯,還有福泰的大象伯公。
最叫人膽戰心驚的是一排正在清槍、擦槍的兄弟,他敢用馭風企業的股份來打賭,他們絕對不是吃公家飯的公務員。
「海棠,你家的親戚還真不少呀!」猛擦汗的白禹軒很想開溜。
嗑著瓜子的美麗女子半躺在他身邊。「街坊鄰居啦!我老媽說是三姑六婆自治委員會。」
「男人也算?」
「喔!他們是我老爸的換帖兄弟,真正拜過關公歃血為盟的生死之交。」好好玩,他們干麼要小聲交談?
「嚇!少看些電影有利無弊,他們當自己是混黑社會的。」白禹軒吸口冷氣,無法理解老一輩的想法。
「沒錯呀!他們曾經是掃黑專案的榜上常客,像我赤足伯殺了三名警員,判刑十七年,關了十年假釋出獄,現在買了塊地種菜,是個菜農。」
殺警?!「你在報復我沒向你求婚就私自宣布婚訊嗎?」赤足伯看來很憨厚,哪是窮凶極惡的殺人犯。
「親愛的,你認為那些是玩具槍嗎?」眼神一瞟,海棠玉嘲笑他的天真。
「別告訴我這里所有的人都和黑社會扯得上關系。」桂花姨的氣質像個鋼琴老師,恬靜溫雅。
「包括你在內?」她的眠中浮游著好笑。
他是活在爾虞我詐的世界,而非槍林彈雨。「我家世清白。」
「可惜沾上了我,再白也會黑。」吃著瓜子肉,她將瓜子殼往擁槍者身上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