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憐心清蓮 第24頁

作者︰寄秋

中國式亭閣回廊,亭角橫桿掛著一排排瀑布蘭,風吹微送香氣,小回橋下是以栽蓮為主的池塘,養了幾只剪了羽毛的天鴨。既然觀賞用就不許它高飛——老太後的渴言。

兩人繞過客廳,欲從屋後回梯上房間,先梳洗╴一番,好神采奕奕的迎戰勁敵。

「孫小姐,你走錯方向了。」老啞的嗓音顯不悅,似乎刻意等在梯旁。

「花婆婆,你的身子真是健朗,大熱天不去休息休息。」女乃女乃的分身,俗稱眼線。

頭發花白的花婆婆顯然十分不屑她身邊的段天桓。「不要隨便帶不三不四的男人回家,小姐會不高興。」

「小姐是指我女乃女乃,她是女乃女乃的陪嫁丫環。」她小聲地解釋著。

「孫小姐。」花婆婆老雖老,耳力可靈光得很。

何水蓮不失客氣的說道︰「花婆婆,我記得我才是何家的主人。」意思是她逾短了。

「我……我是奉小姐的命令而來。」花婆婆畏縮了一下,眼中精光微問。

「女乃女乃的聖旨是吧,希望沒人偷改太後詔書。」何水蓮說得很淡,卻字字含著心機。

她不敢大聲反駁,深覺忠誠遭污蔑。「我對小姐的忠心日月可表,為她而死也無悔。」

「噢,你只忠于女乃女乃呀,那我呢?可以背叛。可以出賣,也可以輕蔑是吧?」好失敗的主人。

「我……不……」花婆婆被她的伶俐口齒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
僅術的玩弄她懂得適可而止。「開開玩笑,花婆婆可別怪罪。」

「一個老太婆哪敢生主人的氣,我不會放在心上。」她不正的眼尾直瞄向一旁高大危險的男人。

花婆婆等人介紹,偏偏何水蓮不願達成她的心願,挽著段天桓的手,親密走過她眼前。

「孫小姐你……」

河水蓮頭也不回地上了階梯。「去知會我女乃女乃一聲,晚餐見。」

「可是離晚餐還有……五個小時。」最後幾個字等于念給風听,人影早不見了。

八點正,何家晚餐時間。

餐桌上氣氛有些僵,桌面十二道菜肴全冒著熱氣,盛著白米飯的碗閑置在象牙筷旁,無人開動。

「小桃,你去催催小姐。」

服侍布萊的十七歲少女吞了吞口水,听著主人的命令輕移腳步。

「不必,我看她是翅膀長硬了,不把我放在眼里。」何老夫人眼一瞪,當場無人敢動彈。

「怎麼會呢?媽,你想太多了。」何向欽心想,這頓飯是吃不成了。

待會叫廚房下盤水餃,回房和老婆偷吃。

「是呀!蓮兒很乖、很听話,她大概飛累了在休息。」唐香蘭在一分幫腔。

休息?!「你們養的好女兒,連野男人都給我帶回家,這會兒不知在上面干什麼下流事。」

小時候的蓮兒多乖巧、多貼心呀!怎知回台灣念幾年書就變了個性,舌刁口利地學會還嘴,不時在眾人面前挑戰她的權威。

好不容易在她的壓迫下回美念完旅館管理,畢業後就投身家族企業,全力為擴展連鎖飯店至全美而努力,她以為打造了個完美的繼承人。

誰知不到三年光景,蓮兒就聯合董事會以她年歲已高為由,收回實權,自己勝任總裁一職,架空她在公司的地位。以她一生傲氣竟敗在黃毛丫頭手中,是她一生最大的恥辱。但心里也有一絲欣慰,畢竟是個性似己的親孫女。

「女乃女乃,魔由心生,心不正則邪,我們能干什麼下流事。」老人家守寡太久了。

所有人听音抬頭,望著一雙壁人走下樓。

不可言喻,段天桓在何水蓮的巧手裝扮下,竟有幾絲商人味,炯炯有神的目光微露狡色,駭人的騖氣收斂了幾分。

七分假來三分真,他倒是發揮得體,非常紳士的為女伴拉開座椅,並以溫和笑容和大伙寒暄。

「沒有用的,蓮兒,你選錯水仙開花的季節。」想裝蒜還瞞不過她一雙老眼。

「女乃女乃,你說話好深奧,蓮兒好生愚昧,听不出你的語意。」她盡力了,還是掩不住狼的原味。

「何老夫人挑明說道︰「他配不上你。」

段天桓的頸筋浮動,在妻子眼神安撫下暫不發作。

「配不配得上,我會自己判斷,女乃女乃上年歲了,看不清楚是正常。」好累的一餐飯,面對最親密的人還得耍心機應付。

「哼!我還不至于老眼昏花,人的好壞一清二楚,你的任性用錯地方了。」她用不屑的眼神睨人。

三十多歲的女人還能用「任性」這字眼嗎?何水蓮在心中自問。「他是我丈夫,我要你認識,不是認同。」

話說絕了,她是回不了頭。

丙然!

老人家一听上了火氣,微顫的手取來手杖往桌面一揮,湯湯菜菜灑了一地,十幾個佣人忙收拾和重新上菜。

在何家待久的佣人都知道,只要老夫人和小姐一對上,那日的餐點得多煮幾份,不然老夫人一說不過小姐,就會找東西出氣。

「蓮,沒濺到吧?」段夫桓拂去掉在何水蓮裙上的小姜片,一沒吃過苦的人不知道珍惜食物,有多少人因少吃一口飯而餓死。」

「你……你敢教訓我?」何老夫人撫著胸口,覺得被冒犯。

「錯就是錯,不因你是長輩就可以推倭,萬一你把熱湯揮向蓮兒燙著她,你不會心疼嗎?」他會。

何老夫人的人生辭典中沒有認錯兩字,「蓮兒,我不許你和他在一起,他會地污了何家的名聲。

「女乃女乃,你眼中只有權勢和面子,你問過我需不需要了嗎?」何水蓮歉疚的看向父母。

她從不是個好女兒,老讓父母夾在中間為難。

「愛能當飯吃嗎?你該知道他的底不干不淨,根本沒資格踫我何家的孫女。」愛是一個笑話,她深受其害。

「我愛他,他愛我,這足夠了。」除了好出身,她不比別人清高到哪去。何老夫人氣極了,不惜掀人瘡疤。

「他的母親是個父母不詳的私生女,長大了跟個流浪漢私奔,最後被人拋棄,以十塊美金賣給他賭鬼生父,他不到十歲父亡、母淪落當妓女,幾年後得了髒病去世,我的曾孫體內不能有他的膿血。」

何水蓮驚訝極了,不是因為段天桓不堪的身世,而是……「你調查他?」

「我是為你好。」她搬出老一輩陳腐的理由。

「夠了,一句為我好抹煞了多少親情,要是我這次遭綁架沒命回來,你所有的堅持所為何來,帶進棺材里嗎?」她受夠了。

向來溫婉、恬靜的乖女孩突然大聲的怒吼,嚇傻了在場的人,個個呆若木雞。無法想像蓮一般聖潔、高雅的淑女也會狂飆。

一生都奉獻給何家的何老夫人更是怔愕,心痛孫女的不馴,她是為誰守住這一份得來不易的事業?

她哭了,為了掩飾眼底的淚光,她倨傲地拉著拐杖走窗前,仰頭望著一片星光,讓淚不致滑落。

一抹紅光由窗外透入,移至何老夫人胸口,唯一清醒的殷夫桓正想打開僵局,不願她們祖孫倆為了他反目成仇,雖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。有些心結早已盤卷難開。

可他才一開口,喊出的竟是「小心」!

在眾人還未回神之際,他已撲身上前,為何老夫人擋下一槍,子彈貫穿他的左腳骨。

「你……」

鮮血像噴泉一般噴向老人家,從未見過這種可怕的畫面,不禁嚇得何老夫人心髒一縮,頓時氣喘不上來,抓衣倒地申吟。

大領兒慌了手腳,較鎮定的何水蓮不知該先救誰,一個是她愛的男人,一個是她最親的女乃女乃。

心在痛苦掙扎下,她走到女乃女乃身邊規律的按壓她的胸口,以有限的醫學知識進行急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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