踩著重重的腳步,她帶領一堆手下往廢棄屋子走去。
洛克斯解釋道︰「因為她們兩個是一起跑。」自然一起擒來。
「哼!你交上布了,兩個湊一雙。你不會和兄弟樂一樂。干麼到手的肥肉不吃。」
真是豬一頭。以前那些不自量力的女人不都被他玩得痛不欲生,幾乎要斷了氣,他在客氣什麼,難道不曉得她最恨環繞在桓哥身邊的女人。多次派人去警告、恐嚇,甚至在車子上做了手腳,卻總是整不垮那個踐女,她快氣炸了。
這回要不是父親有事要她先回意大利失去了機會,不然在飛機上她會命人玩死她,然後將尸體往大海一扔,一干二淨,且沒人知曉是她下的手。
再神氣給她瞧瞧,還不是待宰的羔半,任由她一刀一刀的凌遲,最好割得她體無完膚方能消她的氣。
「黛兒小姐,段老大會諒解嗎?」洛克斯擔心小姐會玩過頭。
黛兒微微一吶,「他……他不敢對我怎樣吧!我父親不會讓他動我。」
憑借這一點,她畏縮的膽子又大了些。
「我看不見得。消息傳開,段天桓正像瘋了似的找人,所有賭場的手下及員工無一缺席,誓要將整個賭場翻覆,只為了一個女人。」紐斯維加斯陷入比先前大停電更大的恐慌,發了狠的男人像頭受傷的狼,拼命以噬人狼牙撕咬可疑目標,搞得人心惶惶,賭客卻步。
他還揚言誰敢動他的女人一根寒毛,就準備引頸以待,他要嗜血于她,血洗天下。
不過,最令洛克斯害怕的是,他懸賞億萬美元,只求有人告知那女人的下落及此事何人所為。
重金之下,必有不懼死的兄弟背叛出賣,到時黛兒小姐恐怕難以全身而退,必遭他冷酷至極的殘刑。
「我沒問過你的意見,少自作主張的發言。」黛兒踩上嘎吱作響的樓梯。
「是,小的知錯。」
「你把人關在哪里?」討厭的地方,又小又臭。
洛克斯在前帶著路。「就在上頭第二間……」開了?
「你說第幾間?」一雙綠眸噴著岩漿燒著他的背脊。
「小的真的把她關在里面,應該……」
洛克斯推開門,以手電筒的光四角導遍,連床底下都趴下去照了照,一頭冷汗冒得厲害。
「人呢——」
大吼聲使危樓落下些灰塵。
「可能……逃了。」太大意了。以為藥效尚未消退,所以他沒派人看守。
「洛克斯,你是今天才跟了我嗎?」兩眼怒睜的黛兒氣得對他揮了幾下鞭。
「我……」他慚愧地低下頭。
「還不快去找人,要是讓桓哥知道是我教唆的,你們一個個都別想活。」黛兒開始有些害怕。
「是是是……」
一行人爭先恐後的跑下樓,完全忘了盛怒中的小姐。
在無人掌燈的情況下,夜里的危樓顯得特別森寒,即使是膽大的黛兒也會疑神疑鬼,生怕後面有無形鬼迸出現,一個急慌踩了個空,從樓上滾到樓梯底。
「你……你們都該死,我要一人賞你們一顆子彈。」
那一夜,沒人發現摔斷腿的黛兒躺在露水中,直到隔日中午才驚覺她的失蹤。
待找到人時,她已陷入重度昏迷,生命垂危。
謗據醫生保守的說法,就算她能撐過這回,清醒過來,恐怕一輩子都得坐在輪椅上,她受傷的腳部組織因延遲治療而引發敗血癥,不切除也無用了。
※※※
「壞女孩,你急壞我了。」
摟在懷中緊緊擁吻著,重獲至寶的段天桓眼眶泛紅,說不出的激動和喜悅使緊繃心弦一軟,幾乎要站不住腳地依偎著何水蓮。
一天二十四小時如同二十四根刺直插心窩,痛得他夜不成眠、食不知味,猶如行尸走肉翻遍拉斯維加斯的土地。
時間的流逝麻痹了他的感官,人雖活著卻失去意識,瘋狂地在最冷漠的城市中尋找至愛,內心的害怕與絕望幾乎要切割開他的肢體,化成一片片。
失去她的體溫,生命成了一個問號,他不知該為誰而活。
那種被世界拋棄的無助利空虛,惶惶然地啃咬每一根神經,企圖喚醒他自我毀滅的血腥,以賭聞名的拉斯維加斯差點空墟,若不是一通救命的電話響起。
「天桓,我快喘不過氣來。」腰……快斷了。
沒想到歷劫歸來,她會死在心愛男子的一雙鐵臂中。
「閉嘴,你讓我想殺人。」他需要她的實體真軀來安撫一顆千瘡百孔的心。
何水蓮撫上他的臉,「你……哭了。」
指上的濕液讓她酸了鼻,抽搐地阻止淚水泛濫,他愛她到如此地步。
「是汗。」段天桓堅決的否認。
「你的汗腺與眾不同,滴滴都由眼中流出。」
男人的自尊真是要不得。
「不許嘲笑我的狼狽,我正在生氣。」氣自己的疏忽,無能保護妻子的安危。
她笑中含著哽咽輕環他的腰,「我愛你。」
「你是故意的。」他使著性子,重重地吻咬她。
短短的三個字似奇跡撫平了他的恐懼,不安漸漸消退。
一多麼難得的一句話,應該在耳鬢廝磨,圖魂情濃正興時,由她小口甜蜜申吟發出,而不是在他氣頭上淋下,澆熄他的自我唾棄。
好不經心的情話,說來不誠懇。
「可惡,你咬破我的唇了。」好個愛記恨的男人,又不是她的錯。
「疼嗎?不及我的千分之一。」段天桓握住她的手平貼胸口。
她心口泛熱,感受他的心跳聲。「抱歉,是我太輕忽了。」
如果她重現那些小警告、小威脅,謹慎地加以防範,人就不會迷迷糊糊地被偷運到意大利,讓他擔心得眼窩都凹陷。
昨晚她掛上電話後,以為可以一覺睡到正午,沒想到天剛拂曉,萬物靜溫,索魂似地敲門磐嚇得民宿老板臉發育,夫妻倆互擁著開門。
一進門二話不說,段天桓像殺人越貨的暴徒橫沖直撞,冷不防地拉起床上的人兒,確定是她無誤後,兩只手臂就狠狠地結鎖,緊得似要將她勒斃。
可見他有多驚心,刻不容緩地由拉斯維加斯飛奔威尼斯,不親自守著不安心。
「不,是我的過失,你沒事吧?」
心疼他一臉疲憊的何水蓮溫柔微笑,「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嗎?」
「你怎麼逃出來的?沒人看守嗎?有沒有傷到……」他不放心地檢查一遍,瞧見她腕間的紅痕,眼神倏地凌厲。
「我還算輕微,你該看看表姊的傷才是……」她驟然住口,想起身旁的唐雲巧。服波流動,兩道相擁的情侶對她怒目而視。
「了不起呀!表妹,原來你還記得自己的杰作。」游少槐輕舉愛人的手朝她一嘲。
兩個表哥、表姊心一致,舅舅的女兒加姑姑的兒子,何水蓮肩上的壓力一沉,心就虛了。
「自己的女人沒看好,別怪罪到我老婆頭上。」喔!傷得真嚴重,像割腕自殺未果。段天桓可舍不得老婆受責難。
「是誰種下的惡因,你不會不清楚吧!」游少槐眼中含怨,並未听清楚他的稱謂。
他神色一凜,「有人會付出代價。」
情報已經很明顯,是黛兒派人撈她回自己的地盤,以利她進行一連串殘酷凌辱。
所幸兩人及時逃出,否然後果不堪設想。
他是一時慌了手腳,未將黛兒的自私心態算計在內,忘了她曾多次加害意圖親近自己的女子,所以延遲了救援時機,輕易讓她將人帶走。
以前他的縱容是事不關己,不清自來的女人繁不勝煩,有個擋箭牌代為處理,他的確輕松不少,但是——她不該犯到他的妻子。
「你要教訓某人之前,最好先想想自己的立場。」他以什麼身份出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