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經人事的雲日初僵直了身子,她不懂害羞為何物,只覺得很尷尬,他居然用濕粘粘的舌頭幫她洗臉,好像家門口那只諂媚的老黃狗,驚得她把淚收回去,半滴都不願流。
「咦!你怎麼把甘泉封住了?我嘗得正起勁呢!」
好可惜,待會再弄哭她好了。
「我……我不是山泉啦!你去找別人。」討厭,喝人家的淚。
凌撥雲輕笑地含住她左眼尾一顆尚未成形的甜液。
「不行,她們沒你可口。」
「我是人又不是食物,你可不能亂咬,我真的很怕痛。」因他的親近,雲日初瑟縮了一下。
她不懂心脈為何跳如雨豆,當自己怕他咬她而緊張得心跳加快。
「你說了好幾遍,我已記在腦子里。」他近乎輕佻地要模她光滑的頸項。
好在玄漠和陰陽不在這里,不然地上會有兩雙凸眼珠可拾。
在他們眼中嚴厲精銳的主子此時已不復穩重,有些吊兒郎當地調戲他向來不齒的女人,而且一副還樂在其中的模樣,有失皇族身份。
「呃,你不要一直靠過來,我會被你壓扁的。」雲日初直往後退,跌坐在繡床上。
「這听起來像是邀請,我們來試試會不會壓扁你。」
凌撥雲欺上身,惡棍似地貼著她的臉細喃。
雲日初的頭往後仰。「不要啦!你那麼高大一定很重,我會死的。」
「我好看嗎?」
「嗄?!」她一怔,接著很專注地直視他。「還不錯啦!和尉堡主、應莊主、連大哥一樣好看。」
像打破了醋壇子,原本溫和的凌撥雲變得陰驚狂狷,雙手用力地抓住她薄弱的細肩,眼底冒著火,全然不顧她的疼痛。
「誰是尉堡主?哪個又是該死的應莊主?」一個乞丐頭來搗蛋還不夠嗎?
疼呀!可是斗大的淚硬是留在她眼眶內。「你……
你不知道他們嗎?他們很有名的。」
「有名個屁,我一個也不認識。」凌撥雲氣得口出穢言,恨她老吐出他不熟悉的人名。
「你……你好凶,我不要跟你說話。」
「我凶……」他在她眼底看見自己的倒影,猛然住口地低咒幾句,「我捏疼你了?」
他是會凶殘冷酷的對付敵人,可是這一刻他恨透了這一份特質,竟將它完全用在她身上,忘了她不過是嬌弱的姑娘家,怎受得住他的殘酷。
從她的眼中,他看到一個惡魔,張牙舞爪地逼迫一位認識不到五個時辰的姑娘家。
他是惡魔。
「當然疼了,你好用力地掐我,骨頭都快碎了。」
她是夸大些,但是疼嘛!
一股自責油然而生。「我幫你瞧瞧傷著了沒?」凌撥雲作勢要掀開她的外衣。
「不……不必了。」雲日初趕緊拉攏衣物向後移了一寸。「你不可以亂看我的身體。」
伸出的手停在半空,凌撥雲懊惱地撥撥頭,他是怎麼搞的?大男人居然使起小性子,像個要不到糖吃就大鬧的孩童。
吐了口氣,他撫撫她細女敕的臉頰,似安撫又似在道歉,口氣和緩了些,但眼底仍有殘存的妒意。
「告訴我,尉堡主和應莊主是如何有名。」他要命玄漠去殺了他們。
雲日初嘴干地抿了抿。「你真的不認識他們?」
「真的。」但他很快就會認識。
他正考慮弄本武林諾將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全登錄在上,免得她一開口就「你不認識他嗎?他很有名耶。」
「絕情劍尉天栩是恨天堡堡主呀!別離劍應嘲風是冷月山莊的莊主,他們都很有錢。」她畫蛇添足的加一句。
很有錢?凌撥雲投以怪異的一瞥。「你和他們的交情都很好?」
「好?」雲日初偏過頭思索了片刻。「應該不壞吧!至少不像他們的妻子那樣會吼我。」
「他們成親了?」吼她?這些女人真該受教訓。
不懂他在高興什麼的雲日初輕頓首。「他們娶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嘛!」
「那她們還吼你。」他內心感覺很復雜,既是釋懷的喜悅偏又沉著臉。
「人家……人家愛哭嘛!」她不好意思紅了臉。「丫丫和歡歡被我哭煩了。」
她很清楚自己的「能力」所在,不然不會成為揚州三奇之一,被當成「名勝」取笑。
听爹娘提及,她剛出生那年是完全不哭的,他們還以為寶貝女兒是天生殘疾,一輩子說不得話的啞巴。
後來有個很皮的小孩子朝她嘴里丟碾碎的辣椒未,她才受不了大哭,一哭就哭到十七歲,自此就沒停過。
結果,她和那個頑皮的小孩結成莫逆之交,成天听著歡歡喊銀子真可愛。
「姑娘家愛哭是天性,我不怕煩,你繼續哭吧!」
他等著品嘗甘液呢。
「我……我才不要,人……人家要戒哭。」咦!她眼淚居然不流了?
「你哭泣的模樣很討喜,何必戒呢!」凌撥雲倒覺得她的哭聲很可愛,像春天出生的小貓。
她有些生氣地抓抓手指。「你在嘲笑我是不是?」
好壞的人。
「不是。」他為之失笑。「人有七情六欲,不應該被壓抑。」他該怎麼弄哭她呢?
「你干麼笑得一臉奸詐,想算計我?」和歡歡要錢時的模樣好像。
凌撥雲頓時乍青乍白了臉。「我奸詐?」他自信沒露出一點餡。
「我警告你喔!不要再像老黃狗一樣猛洗我的臉,這樣很髒的。」她娘不許她和狗狗玩。
「警告?老黃狗?洗臉?」心緒像摻了五味的凌撥雲,五官變得猙獰。
「你沒事吧!」他臉色好難看。
雲日初用心的觀察,生怕他突然得了怪病,醫書上常有些病癥在發作前即是如此。
「初兒,你幾歲了?」
嗄?!叫她?雲日初吸著嘴,「十七。還有我叫雲日初不是初兒,你喊錯了。」
初、豬,不好听,耳背的人會听成豬兒,她才不當小豬呢!
「我沒喊錯,初兒是我專屬的小名。」凌撥雲霸道地烙下印記。
她拼命地搖晃小腦袋。「不要啦!好難听,人家都叫我雲雲。」
「雲?那不是你的姓?」怪哉,她叫自己名字干什麼?
「雲雲比較好听嘛!」至少比小豬豬、小鹿鹿好听。
小孩子口齒不清晰,老是把日念成鹿,韌改成豬,她被嘲笑了好些年。
「初兒,以後你就跟著我,我來照顧你一生。」他仍不改初衷的叫她初兒。
「我不要。」
「你敢說不要?」
「我們非親非故,為什麼要跟著你?」她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。
「噢!非親非故?」凌撥雲邪魅地一笑。
「你……你笑得好怪,我……唔……唔……」
雲日初雙手猛推他結實的胸口,不了解他干麼貼住她的唇,還很惡心地用舌頭橇開她的牙齒,吸住她逃不掉的舌瓣。
他……他好可怕,軟軟的舌頭一直動個不停,她快喘不過氣來。
好想哭,可是……
哭不出來?!
「傻初兒,用鼻子呼吸。」他笑著渡一口真氣給她,憐惜她的生澀。
她的生澀滿足他大男人獨佔的心態,一嘗便知是個不經人事的處子。
這些年來,父皇賞賜他不少美女暖床,其中雖不乏處子之身的女子,但是在入府前,她們或多或少學習過取悅男人的方法,因此顯得老練,不用他教。
他並不是重欲的男人,只是礙于皇命難違,不想落人話柄的全盤接收。
畢竟他是男人,有基本的男性需求,要了她們可以滿足身體的,又能順應聖恩,免得十三皇弟老是找借口編派他的不是。
女人對他而言不是賞賜,反而是負擔。
每年他都想盡辦法把一個個貪戀高貴的姬妾送人,重新接納父皇賜給他的美女,實在很傷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