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……」
「歡歡……」
莫迎歡根本不給他們反對的機會。「互相介紹一下自己吧!別讓人笑話徒不識師名,師不知徒字。」
拿她沒轍的應嘲風拉著她往舫側一站,這種被硬逼收徒的怪事還是頭一回遇上,他哪有空閑育才教徒。
瞧那小子呆頭呆腦,一副天生少生膽的模樣,他懷疑還沒習到武便掛了,原因是膽破了。
「你在搞什麼鬼?」
她一臉好玩地握住他的手臂。「幫你收徒弟呀!怕你後繼無人。」
「你不打算替我生幾個白胖小子?」後繼無人?她當他斷了種嗎?
「這……以後再說。」莫迎歡胡亂的搪塞過去。「我會著相,你們八字很合,注定有師徒緣分。」
「歡歡,你別整我了,我向你求饒,他……他太不像樣了。」居然還在抖,真是丟臉。
有徒如此,他真帶不出門。
「你又好到哪專?這是互補,你剛強、冷峻,他討喜、逗趣,玩起來才有勁嘛!」
玩?!應嘲風頓感頭疼。「你認為他是練武的材料嗎?」
莫迎歡看了一眼,心中暗笑。
可憐喔!小小單薄的身子在五月天抖得像秋天落楓,能成大器唯有天顯神跡。
不過——
包可憐的是得為他不成材負責的人。
她將同情的視線轉回她未來相公。
「有你這位高手在,他何必強出頭呢!苞在身邊當劍童也不錯。」遇著事也用不著他出手。
「劍童?!」她可真會糟蹋人。
莫迎歡故意將身子偎向應嘲風,似有若無地吐著蘭芷香氣,小巧縴細的指頭繞著他胸口打圈,有誘惑之嫌。
美人關向來是英雄藏骨冢。
「你該體諒我,光一個碗兒就讓我耳朵不清靜,再加一個他,我會沒精神陪你……生孩子。」
生……孩子?應嘲鳳眼微亮,嘴角有抹曖昧。「不等洞房花燭夜?」
「曖!早晚都是你的人,何必理會無謂的禮教。」莫迎歡故作嬌羞地發著嗲。
這一嗲,就讓他失了魂。
明知她不知害羞為何物,但是人總有盲點,在心上人面前永遠看不明,傻傻地為情牽動。
「歡歡,我愛你。」。
愛我就好。她眼底閃爍好笑。「收了他為徒吧!下雨也有人收衣服。」
「嗯,都隨你。」
「好,真乖。」她像哄小狽一樣拍拍應嘲風的臉。
猛地臉一換,莫迎歡轉身高喚喇札•巴特。
「小表,過來叫師父。」
咦!菩薩怎麼變夜剎?
喇札,巴特為之傻眼,兩條腿定在甲板上移不動。
「听不懂中原話呀!死小表,還愣在那干什麼,等著魚躍龍門跳上你的排骨網啊?」
「你……你好凶哦!」被她一吼,他怔得腳抖心顫。
凶?他死定了,犯她大忌。「再不過來,我一腳踢你入湖,回姥姥家實燒餅油條。」
喇札•巴特吶吶地踱過來。兩手互搓。
天氣並不寒,他卻覺得手腳凍成霜,五根手指頭凝結成冰,張不開。
「姐……姐姐——」
「叫我師娘,沒禮貌的小表。」莫迎歡當場傍他下馬威,扣他腦門。「說,叫什麼名字?」
好痛。他含著淚模搓著頭。「我叫喇札•巴特。」
「嗯,哪來的呀!」
「波……波斯。」
「跟誰來,來中原干啥?」
「跟爹娘來中原做生意,可是……」一陣便咽讓他說不出話。
莫迎歡隨意地手一揮。「他是別離劍應嘲風,你的師父,先回去換下濕衣服,有話待會再說,我餓了。」
她最見不慣哭哭啼啼的場面,連忙喝聲打住。
風涌平地起,揚州城又有新鮮活題供人茶余飯後閑磕牙了。
第七章
「噢喔!你的孽緣來了。」
莫迎歡幸災樂禍地抿著唇偷笑,故意和他分走兩道,順便拉著一身濕的喇札•巴特。
她可不想當箭靶,他的風流帳留給他自己處理。
多管閑事是她本性,但是被冠上奪人所愛的罪名她可不依。
「休想溜,夫妻應當共患難。」一察覺她的異樣,應嘲風眼明手快地抓住她。
「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,介入兩個有武學基礎的高人紛爭,不小心很容易受流彈波及,你不會忍心看我皮痛吧!」
他寵溺地在她耳畔輕語。「腦袋瓜子給我安份些,她不敢在我面前傷你。」
「哇!你好狠心,意思是她在你背後傷我就沒關系是吧!」莫迎歡有意扭曲他的意思。
「你……唉!反應太靈敏是我的劫難,你就收收口,放我一馬。」她總是有出人意表的回話。
「我放你一馬,誰放我一馬。」她不高興地拍拍應嘲風的手。
什麼嘛!有福同享她不反對,有難就不必共患難了,他肩寬胸厚,自己打不就了事,何必拖她下水,真是沒良心。
有情有義的男子早已絕跡,她是踩錯了棺材蓋,一失足成僵尸糕點,死活都不見天日。
「師兄,你回來了。」沈靜依眼中只有應嘲風,旁人盡當籬下草。
「嗯!有事?」
應嘲風一手緊扣莫迎歡的手腕,而她則強拉著喇札•巴特不放,形成十分可笑的畫面,一干下人經過,莫不掩口輕笑。
只有沈靜依無視這突兀景象,深情地望著心愛之人。
「可以和你單獨談一談嗎?」
「我沒……空。」
「可以,可以,碧煙池很靜,沒有人會去打擾。」莫迎歡先一步槍白。
整修過後的鄰家舊屯已煥然一新,原來養鯉魚的池塘已挖建成蓮花池,取名為碧煙池,池上新蓮已含初苞,不假時日便會滿池蓮香。
由于兩家相連的那道圍牆太礙眼,在應嘲風下完聘那日,已讓他差使工人拆除,方便他來往。
「歡歡,你的唇特別可口,我今天嘗過了嗎?」他暗示地警告她別作怪。
不過這暗示太明顯,沈靜依目含怨色的看向莫迎歡,讓人有做壞事被活逮的心應感。
「沈姑娘,氣色不太好哦!回頭我叫人炖鍋人參雞給你送去。」反正人參是從尉天栩的堡中污來的。
而雞嘛!是婉兒養大的,不花半文銀,自然慷慨。
「你的好意我心領,我身子骨本來就虛,不勞你費心。」沈靜依說得有點疏離。
好心被當成驢肝肺,莫迎歡臉一垮。
「有人參雞就留著補身,瞧你身上沒啥肉,抱起來單薄了些。」他疼寵地捏捏她微翹的口頭。
「你敢嫌我胸部不夠大?」身一挺,不服氣的莫迎歡瞪大了黑白分明的杏目。
應嘲風瞄了瞄她挺起的胸輕慨。「我幾時嫌過你,我是希望你養胖身子好生養孩子。」
沈靜依一听到他口中的溫柔話語,背脊突地僵直,藏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。
她在嫉妒,心口如蟻蟲啃食,痛得眉頭不敢皺。
那個將和帥兄生育子女的人應該是她,不是眼前這名姿包不如她的女子。
她好怨。
「你當我是母豬呀!還沒嫁入你應家門,就想用孩子綁住我,你真奸詐。」
應嘲風無奈地挑起她下頷,直視她忿然的眼。「別調皮了。我會努力賺錢養家。」
「呃!這……呵!呵!有這個心就好。」她怎麼沒想到這點呢!
頭一回她忘了銀子的可愛。
「師兄,我真的想和你談一談,可以嗎?」沈靜依幾乎是忍著傷痛低喚。
他稍微遲疑地望著心上人。
莫迎歡微微對他一笑。
「去吧!有些事談開了比較不傷人,我在房里等你。」她有些澀意。
「你和我是一體,沒有回避的必要。」他不想放手,怕她亂想。
喇札•巴持適時打了個噴嚏,她當下有了個好借口。
「哎呀!不得了,你可別給我生病,看大夫要花銀子的。」此時不溜,更待何時?她手一抽,月兌離應嘲風的掌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