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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氣財神 第5頁

作者︰寄秋

她才說完,出現兩道駭人身影,嚇得沈靜衣連退三步,掩口驚呼。

「對不住,姑娘,下人面容可怖非蓄意,請多包涵。」女子聞聲轉過頭,沒啥誠意的話語輕出。

她莫迎歡最忌以貌取人的人,何大身長七尺,虎背熊腰壯如山,外表雖然難看了些,但有一手好廚藝,把她的胃照顧得服服帖帖。

白二人不及五尺,兩眼突如十五月,他手短、腳短活像個鞠球,可功夫卻是一流,有他的保護,她可以安心地收帳和欺壓「惡霸」。

這兩人本是世外高人,一次意外誤中毒草險些送命,是她抱來雲日初那愛哭神醫,花了七天七夜才將兩人救回。

兩位前輩欠了恩,自此甘心為奴為僕跟其左右效命,殊不知差點被剛曉醫事的雲日初醫死。

一切全是陰錯陽差,而她樂得當起恩人。

反正有便宜不佔非她莫迎歡的本性。

左系鐵算盤,右佩收銀袋。

清妍的五官並不出色,一雙亮如星辰的瞳眸卻讓失色容顏炫麗萬分,叫人只注意她變換多彩的神秘深潭。

由那只略先顯老舊的收銀袋,應嘲風的嘴角肌紋隱隱勾起一道暗弧,這個視錢如命的冷血小丫頭是長大了,而且更精于收集財富。

「我……我不是有意歧視他們,是一時之間……慌了手腳才……」沈靜依嚅嚅的解釋。

任誰突然間見到外表差異如此之大的異人,總會失去應有的應對,她承認是目已的不是,不該以外貌取人。

莫迎歡手一揮,笑意只達眼袋下。「哎呀!不必掛懷,他們是丑得嚇壞飛禽育走獸,是我當主人該向姑娘賠禮。」

「不,是我不對。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瞼。

美人粉腮妮紅,不飲也醉。

此等美景卻無人欣賞,只因茶寮內的人各有所思,無心深擷一片美麗。

「你客氣了,他們丑就是丑,是人都會嫌棄,要不我叫他們向你賠罪,何大、白二……」

沈靜依連忙阻止。「不用了,是我失禮在先,姑娘不要拆煞奴家。」

「噢!」她的眼中有抹談談狡光。

「小氣財神莫要捉弄外地的傻子,損人不帶髒字是高明。」冷謙羽看不慣的出聲。

「冷謙羽,信不信我燒了這一地古聖賢者的曠世巨作?」莫迎歡眼一掃,不帶好意地朝多話人冷笑。

冷謙羽絲毫不畏懼她的威脅。「要燒之前先考慮一下,它們值多少銀子。」

「你……」說到銀子她就落于下風。「山不轉路轉,大不了我回家找丫鬟出氣。」

莫迎歡說得雲淡風輕,氣定神困地等著看人抓狂。

「你敢動婉兒一根寒毛,我……我就踢破你家的門檻。」冷謙羽頓時氣到失去理智,口出令人發笑的字眼。

莫迎歡嗤笑一聲,「果真百無一用是書生,一點豪氣壯志少得讓人用一根針都挑不起。」她放作沉思道︰「我想想怎麼訓練你的婉兒,這麼吧!就叫她丑時起床劈柴燒火,灑掃庭院,卯時將地窖里的酒甕清掃一番,巳時……亥時就把一家子的衣物全洗淨……」

「你說夠了沒?」冷謙羽忍不住大吼。「是我不長眼得罪莫大小姐,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。」

「是嗎?我記得剛才有人說我是小人耶!」看你囂張到哪去?

逮人弱點可是她的專長,但除了把銀子當愛人對待,她還沒惡毒到虐待丫鬟十二個時辰不休息,是他太不了解她的處世作風。

說起冷謙羽的身份,來頭倒是不小,父兄皆在朝為官,位居翰林院士,深受皇上器重。前途可說是如錦緞般光滑,一滑就滑上了榮華富貴。

偏他一身傲骨,以文人之氣不願入朝為官,不意得罪了十三皇子,被大內高手打得五髒俱傷,丟棄在洛陽城外一處臭溝渠。

正巧她采辦丫丫的嫁妝路過,二話不說地要白二渡氣護住他心脈,再命何大背著他上雲家求醫。

還非常有良心地留下貼身丫環秋婉兒。

這一留,留出個兒女情長,她這個救命恩人及不上丫環溫婉的柔弱風情,就這麼給搭上了。

施恩不望報是君子所為,她是女人兼小人,怎會錯放賺錢的機會?

所以,莫氏奉茶便為他留了個空缺,以報她的救命大恩。

「都是我不好,害你們為我起爭執。」不明就里的沈靜依還當兩人是為她而鬧僵。

「言重了。」你還不夠格。莫迎歡在心里一道。

冷謙羽斜眼怒言。「笨女人,飛禽走獸是說刺你不是人,是禽獸畜生,你還當是贊美呀!」

全是她的錯,空長了一副好皮相,卻胸無點墨。

「嗄?!你……你們……」沈靜依微露蒼色;

「嗄什麼,吞吞吐吐、不干不脆,看了就討厭。」手一拍桌,冷謙羽沒了文人氣度。

他向來厭惡故作大家閻秀姿態的女人,美人故然賞心悅目,但沒有主見無個性的美女只是一朵多余的牡丹花,看似嬌媚卻無生氣。

不像莫迎歡奸得真誠,擺明了她就是要錢,他是被克得死死的,想翻身都難。

若不是先愛上婉兒的溫柔和善解人意、他喜歡上的可能是率真的莫迎歡。但若是如此,恐怕今時今刻他的下場會很淒慘,因為她的眼中只有銀子,對他人愛慕之心皆視若無睹,叫人徒留一場遺恨。

「這位公子何必動怒,她只是一片善意。」看不下去的應批風笑著上前當起和事佬。

冷謙羽斜視他一眼,「這笨女人和你什麼關系?」

應批風忍住氣。「他是在下與家兄的小師妹。」

「我當是你們暖床的家妓呢,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拙相。」連人家的嘲諷都听不懂。

孰可忍孰不可忍,應批風原本帶笑的俊顛霎然凝結成黑色的風暴,忍不住想抽出腰際的長劍教訓那家伙的妄言,可一只手卻適時地壓住他拔劍的手背。

「大哥——」

此時的應嘲風仍是一股冷傲,眼底卻多了些難以察覺的笑意走上前。

「你不配當個文人。」

冷謙羽不在乎地翻開一本書。「誰說手中有書便是文人,迂腐。」

「在下的師妹不像閣下的心機如此深沉,自然听不出隱諷的暗語,你的話說重了。」

炫然欲泣的沈靜依驚訝地收起欲流的淚,她沒想到師兄會為她出頭。

自從十一年前他拜在爹門下學藝,她那顆年少的赤子之心即心儀于他,至今仍不改初衷的愛慕他。

爹臨終前的托孤更讓她深信,兩人的未來必定同行,從此恩愛至白頭。

可是,來到冷月山在快三年,她由二八年華已後雙十「高齡」了,卻仍不見他有任何成親念頭,靜待年華消逝的她不由得心急如焚。

她很清楚莊里上了早已當她是未來的莊主夫人,因此她也常以他未來妻子的身份自居,自動地打理起冷月山莊的大小事宜,好讓他無後顧之憂。

豈知那日一句話將她打人阿鼻地獄。

不甘心一番痴心沉入湖底,沈靜依難得任性一回,非要親眼瞧瞧他的未來娘子是否勝過她,否則一口氣難吐。

愛,就是這般為難女人。

「心機深沉的是揚州名勝,而且我不認為自己誤解了,一位單身女子與兩名男子並騎而行,若說清白誰能信之。」

應批風可不管兄長的阻止硬要出聲。「那個女人還不是和兩個丑人同行,並與男子唇槍舌劍,豈不是更加無名節可言。」

「哈……你慘了。」冷謙羽笑得眼淚都擠出眼眶。「莫大小姐,你的開胃菜來了!」

淡淡的笑渦浮上莫迎歡的兩腮,這人真是不怕死,敢當她的面毀她名譽。

若不玩死他,枉費「名勝」之盛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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