滿滿一桶冰塊,本來是用來冰鎮香擯用的。
「沒辦法,你說的話真的很惡心,我是找不到垃圾桶,不然早吐光了。」她還算手下留情,沒有用冰桶敲暈他。
「你到……到底還……是不是……女人?」虧他掏心掏肺的,情長意濃。
金玫瑰刻薄的說道,「這句話你讀去問我的女朋友們,她們不曾埋怨過。」
「你的未來將……屬于我,她們全給我……滾下地獄。」情敵竟然是女人!
風展翔努力維持不平衡的體溫,抽了條干淨毛巾拭拭冰塊留下的水漬,含糊的語氣強裝冷悍,其實滑稽得令人捧月復猶不自知。
他從來設有遇到這麼難纏又搞怪的女人,說她風情萬種、體態妖嬈,偏偏心性不定,時而婉媚、時而嬌慵。
海一樣的脾氣捉模不定,看似平靜無波,霎起波濤洶涌,風雲變色,無理性的浪卷一切生命體,不去考慮後果的嚴重性。
大概他過去負太多女人心,現在嘗到苦果。
一個行為粗野、口出穢語的任性女子擄獲了他的心,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怪事,在擁有過無數美麗嬌花之後,如風的靈魂仍然把持不住,甘願墜入火網焚燒。
而她是一張火織成的網,絕情而溫暖,矛盾的綜合體。
「把你的相機給我。」
「干麼?」
面對雪白的玉掌,他將視若生命的相機交到她手中。
金玫瑰一溜煙量好角度。「拍下你的丑態公諸于世,留于後人警惕。」
「你……」風展翔挫敗地嘆了口氣。「鏡頭沒開,你要先撥左下的鈕,對焦,調快門……」
不待他詳盡地解說相機的基本構造,一聲聲的 嚓、 嚓讓他又無奈的嘆了好大一口氣。
她是個性急的妖女。
「喂!風展翔,咱們做個交易如何?」她在想辦法擠出一滴滴狡猾。
「叫我展翔或是翔,親愛的老公也成。」他不愛她連名帶姓喚得生份。
「你當我是酒店小姐,有錢好辦事?」伺候人的功夫她沒學過。
他不豫的音一低,「嗯——」
「你很煩咧,大不了叫你風子好了。」多有創意的新鮮詞。
風展翔甩力的瞪她。「瘋、子?」
「別會錯意,風是你姓,一些有名的大人物不是會加個子字,像孔子、盂子、老子、墨子、韓湘子嗎?」
咦,韓湘子好像是八仙之一。
算了,不管他。
「我叫你風子是尊重哪,以一個低等生物來講,對你已經夠優厚了,再挑剔就顯得你量小。」
「我量小?」風子是一種尊稱嗎?怎麼他听來像諷刺?
「男人是小器的姐祖,你別急著否認,以我本身便是一個例子。」
「嗯哼!」風展翔抱胸靜待下文。
金玫瑰不長城府的說道︰「不過是拍個寫真集嘛!你在那推三阻四,好像我是逼良為娼的老鴇,賣肉的又不是你,你在矜持個什麼勁?」
「矜持?」多可笑的字眼。
「拿個量尺四處量道德的尺寸,你不覺得很做作嗎?你自己就是道德敗壞的主因,何必端出聖人的架子叫人笑話。」
「你說完了沒有?」面色出現黯沉的風展翔話語飽含慍氣。
一向高傲的金玫瑰從眼睫下覷他。「你負責拍照,資金我出。」
「你錢很多?」他在猜測坊間流言有幾分真實。
「是不少。」
「誰給你的?」
「你管我。」
風展翔開始有些沉不住氣。「金主?」
「什麼金……去你的,我像是那種被賤男人包養的女人嗎?我不養十個八個男奴就不錯了。」貶低我,啐!
「你的資金從哪來?」他不相信一間小酒吧供得起她奢華的生活。
她在台灣的知名度他不得而知,走秀一場的價碼高達六、七位數雖屬平常,但是她身上的穿戴皆是名牌,腕上鑽表少說七、八百萬,這些昂貫的開銷從何而來,他深感杯疑。
若無人在背後支撐,以她一個女人哪能累積一定的財富滿酒過日子?
「你說話的口氣很賤哦!我不能是有錢人家的女兒,或是一大筆遺產的繼承人?」她老媽就留了好幾億股票。
「是嗎?」
金玫瑰氣不過他的質疑眼神。「說不定我老爸是市議長金有義,我是他的獨生女,反正我們都姓金嘛!」
她說的是百分之百的事實,可是以輕忽的口吻一談倒似假,沒人當真。
「玫瑰——」
「你很奇怪耶!滿坑滿谷的女人拍寫真,你干麼不賺我的錢?」也許她的錢有銅臭味。
風展翔再度宣示,「我說過,你是我的女人,你的玲瓏曲線只有我能收藏。」如她所言,他是個小器的男人。
又來了。金玫瑰受不了的搖頭,「再一次重申,我、不、是、你、的、女、人。」
「那是認知上的問題,時間會說服你。」他會修座無門的城,困住她。
「頑固,你自己慢慢玩,我不奉陪。」拎起提包,她決定放棄游說他。
「用完餐我再送你回去。」他強行扣押她。
「道不同不相為謀,咱們分道揚鏢,你裝你的清高去,我覓我的掌鏡人。」"浪費時間。
風展翔冷著氣問,「你非拍不可?」
「是。」
「不計任何代價?」
「沒……沒錯,」金玫瑰回答得稍賺困惑,有點被人逮住小尾巴的感覺。
「好,我拍。」
「這麼干脆?」該不會有陷講吧?
丙然——
「和我交往。」這是他的目的。
「你……你趁火打劫呀!我喜歡的是女人。」
風展翔聳了聳肩取出衣領翻層內快溶化的小冰塊。「無妨,人要有多項選擇。」
「你要玩開放式的游戲,各有各的伴?」除非他轉性,不然……
「玩字拿掉,專一,Youandme」一個她他就窮于應付。
「不太公平吧!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藏花習性,男人可以在十分鐘內打上一炮。」買包煙的時間就足夠「飽餐」一頓。
男人的心思全用在下半身,他們可以無愛而性,滿街都是金錢買得到的宣泄品,偷吃一口誰曉得。
何況以他迷死人不償命的外表,手指一勾便是成隊的痴迷者願敞開大腿恭迎聖駕。他會專一是不可能的事,比台灣一夕沉沒還難。
信他不如自打耳光,天下沒有不采蜜的蜂兒。
風展翔似笑非笑地輕捏金玫瑰的美人尖,「試試二十四小時和我綁在一起。」
金玫瑰皮笑肉不笑的咧開嘴,「那我比較吃虧。」二十四小時太漫長。
而他是危險的代言人。
「我可以拍出你最美的一面,不收分文的任其差遣。」他誘之以利。
一個男佣?「期限呢?」
「寶貝,你真心急。」他嘲笑她的迫不及待,但……
「我是說什麼時候結束。」
結……結束?他的笑容頓時轉為猙獰。「和我在一起不好嗎?這麼想逃離我的身邊。」
「食物有保存時限,天氣有冷暖之分,再見是為了分手,總要未雨綢繆一番,免得晴天打傘的突兀。」
凡事先預設結局,心才不會若有所失。
因為害怕受傷,所以她是拋棄情人的一方。
風展翔有被打敗的感覺。「你是杞國人嗎?」
「嗄?」
「憂天呀!」
「你這個人講話真不客氣,要不是看了先前毛片相得還像回事,我才懶得和你打交道,羅羅唆唆的。」
她不經意地揚揚發,陽光映在波浪秀發上,那份自然的媚色叫他心動了一下。
佯裝不在意的模樣,風展翔的內心有了渴望。「我們交往到你喊停的一刻。」
「由我主導。」
「嗯!」
「是君子?」
他舉起手表示立誓。「絕對。」
「好,成交!」她伸出手握和。
風展翔可不想輕易放過她,手一疊握順勢一拉,吻上她不設防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