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疼惜?」
童凝語和風展翔同聲詫呼,似乎感受到一絲異味。
「雖然我好朋友很多,不過我一向一視同仁的愛護她們,讓她們在床上有公主般的待遇。」金玫瑰毫不隱瞞地闡明性向。
來到夜蠍情狂不用隱藏自己,放作清高,因為它就是女人樂園,縱情憋性的天堂。
「你是女同性……」風展翔恍然大悟。
難怪清一人。
難怪男賓止步。
這是一間同性戀酒吧!
「同性戀,DYIE•DIKE,明白了吧!」無知的男子。金攻瑰撇了撇嘴。
「怎麼會,你是受了什麼打擊?」如此美艷不可方物的女人是同性戀,內心的沖擊叫他難以置信。
「去你的大便狗屎腦,一定要受打擊才能愛女人嗎?叫你的女人讓我睡睡看,包管比你那根賤棒叫得更。」
「女人不該口出穢語,你愛過人嗎?」他在心中反芻,縱橫情場十數年,他竟未動過心。
十五歲那年和二十三歲的實習老師開啟性史初頁,他的女人就不曾斷過,同時和三、五個女人來往實屬平常,他只是求一時歡愉。
接觸攝影是在他大三下學期開始,從此一頭栽進攝影世界里,開始無止境的旅行。
他承認自己不是個忠心的情人,每到一個陌生的城市總有女人為枕溫身,雙人床位永遠不空缺,發色各異的女人橫陳在他身下。
即使在七年前認識了固定女友童凝語,他也未考慮守身,照樣周旋在眾女之間,采盡天下好花。
問他愛過何人,只怕心的位置是一片空白,填不出半個人名。
金玫瑰眼底閃過苦澀。「你管我有沒有愛過人,賤男人沒資格發問。」
「你再罵一句賤男人看看,我會打破不揍女人的好教養。」風展翔難忍這口氣。
「呸!不打女人算什麼好教養,只有狗和賤男人不識字,男賓止步還硬闖,我替你媽汗顏,生個狗兒子。」
他右手高舉,恨不得甩上她那張艷容的心遲疑了一下。「欠人愛。」
「你……你是被人愛過堤防了,泛濫到不知珍惜,早晚死往女人手中。」敢說她欠人愛。
「我瞧上了你,跟著我如何?我想試試死在你手中的快感。」他完全忘了緊靠身側的重凝語。
也許是一見鍾情,也許是男性激素作祟,或者說天生的征服欲不容抵擋,他要她臣服。
金玫瑰懶得和無賴扯上關系,放眼一掃清室的瘡痍,稀落的客人……「紫苑,把他打發掉,我簽約。」
喲!散場了。
閑在一旁許久的黎紫苑打了個哈欠,走出白向倫殺氣騰騰的目光,不過要他老婆捏兩下肩膀去去疲勞,小氣成這樣。
「來來來,火玫瑰,你的賣身契。」
巫婆拿著毒隻果走向火爆公主,笑容偽善得刺眼。
一轉身,靈美的她笑得更動人。「這位先生好生俊逸,走錯地方不要緊,記得門的方向就好。」
面對一張美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容,縱有百般不甘,如風一般的風展翔硬不下心再置喙。
何況她的手勁十分靈巧,緊扣著他脈動扯一壓,看似無形卻隱含著無限威脅。
「下回出門要戴眼鏡,千萬別玩火。」
美麗可以是一種武器,風展翔體會到這個道理。
而這一離開不是句號,將是一個網,由他設定。
望著夜蠍情狂的霓虹閃動,他下了個決定,要捕捉這道霓虹似的玫瑰身影,將她收藏在心的鏡頭下。
永遠。
第三章
「見了人不問候一聲,又去哪野了?」
心存僥幸的金玫瑰勉強縮回玉足,腳踩著一雙上萬美金的室內拖鞋,莫時奈何的繞了一圈轉過身。
「張伯伯、張媽媽好,張大哥好久不見。」拜托,她有一張政治臉嗎?逢人便笑。
「好、好,愈大愈標致。」
「真像她福薄的春泥媽媽,瞧瞧那美人尖多迷人喔!」
贊美聲出自一對頗有福相的夫妻,熱絡卻不甚真誠,標準的政治嘴臉。
作他們身側坐了一位方正臉的男子,大約三十歲上下,戴著方型黑框眼鏡,書卷味濃厚,溫和地朝她微笑,略帶靦腆的愛意。
張家和金家是多年世交,金有義是市議會的議長,張國立是連任的立法委員,正打算往第三任布署。
張母李月是個閑不住的女人,婦女會、主婦連盟、晚晴協會、受虐婦女基金會……只要能講閑話的婦女組織一定有她的聲音在。
案母活躍於人群中,唯一的獨子卻任教於杜鵑花城的學院里,文化氣息十足。
只是仍離不了政治,張文律是位政治學系的教授。
「金老,你真是太自私了,把這麼美麗的女兒藏在家里,太糟蹋了吧?」
金有義客氣的揚揚手。「小女性子野,管不住。」
「咱們不是外人,玫瑰這丫頭可是我看著長大,她只是活潑了一點。」有意攀親的張國立可滿意極了。
人美不在話下,家世背景和張家相得益彰,對他的政治前途有助益,以她娘家的政治資訊……再加上她的名氣在台灣正如日中天,登高一呼來助選,還怕票源會流失不成。
說不定下一任的市長就是他。
「你謬贊了,文律才是教得好,我看了都喜歡,真想招來當女婿!」文律是個有為青年。
「好呀、好呀!文律都三十一了,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,純情得很。」
騙鬼呀!女朋友從缺,小情婦說不定一大堆呢!尤其是現在的大學性很開放,
上床好比喝開水。金玫瑰在心里想著。
「國立兄,文律太老實了,就怕管不住我家這丫頭。」金有義可不敢自做主張允了婚事。
「夫妻是互相,沒有誰管誰的道理,玫瑰嫁到我家不用擔心受委屈,我會把她當女兒疼。」
委屈的是文律。金有義不好直言。「女兒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,不像咱們那時代……」
打從她滿二十歲,這樣乏味的對話每隔數日就會上演一次,金玫瑰早麻木的練就一手听而不入的功力,免得氣死自己。
她太了解想攀龍附鳳之人的心態,以為她是金有義的獨生女,將來的嫁妝必是可觀,若是礙眼的老頭兩腿一伸,遺產更是十輩子花不完。
坐享其成。少奮斗三十年誰不愛,只要娶個富有的繼承人就好。
除卻金錢與勢力的誘惑,她的外貌更是魅人的要點,如同夜空的炫目孤星,耀眼、璀麗,輕易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。
在別人的贊美聲中成長的她,十分清楚美麗皮相造成的影響,所謂的天生驕女不外如此,偏偏她……愛上一個要命的女人。
一想起紫苑她就想生氣,明知道她討厭成為眾人的焦點,還故意要她簽長達三年的合約,存心把她拱上螢光幕前出洋相。
「玫瑰、玫瑰……」
遙遠的思緒拉了回來,她牽強的扯動嘴角。「有事嗎?張伯伯。」
「你在想事情呀?」
「沒什麼,最近廣告多接了兩部,怕撞期。」才怪,她的約全捏在紫苑手中。
「女孩子家事業心別太重,找個好男人定下才是,像文律就很喜歡你……」
喔,拜托,又來念經。金玫瑰連忙打斷他的話,「咳、咳!張伯伯,我還不想嫁人,」
「男大當婚,女大當嫁,你核不會嫌棄我家文律嘴笨吧?」張國立舌架蓮花的推銷兒子。
「張大哥的學識、涵養太優秀,是我配不上他。」
「哎呀!別想太多,娶老婆又不是娶文憑,小倆口看對眼就好,沒有門戶之見。」
「是嗎?如果我不是金有義的女兒……」她小聲地哪嚷著。
自幼在政治家庭長大,察言觀色是不可或缺的條件,張文律看出金玫瑰的不耐煩。「玫瑰,去看場電影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