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真的呀!」黎紫言故作驚訝的說道︰「我記得才剛替你換過尿布,幾時斷女乃怎麼沒通知一聲?」
「有呀!在你和未來大舅媽候選人三號在床上光打架時,我和弟弟不是在門上留了言。」她賊賊的佯裝無邪樣。
「候選人三號?」黎正文不解一問。
向亞蜜急著掀舅舅的瘡疤。「他們在床上滾來滾去,萊蒂阿姨一直叫一直叫,還要大舅舅用力一點。」
「紫言,你太不像話,茉蒂可是苑兒在紐約分公司的助理。」黎正文雖如此罵,但他的眼神卻透露另一個訊息——干麼不鎖門,教壞小孩子。
「爸!我是成年人。」人有七情六欲,他不過是個男人。
「外公,大舅舅有好多大舅媽哦!有麗莎姐姐、純子阿姨、卡妮老師……嘟嘟他小泵姑還是一位什麼社交之花哦!」
點著小指頭數,向亞蜜一連數七、八位相當熟悉的人名,最後一個更是出名,是拉斯維加斯的月兌在舞娘,人盡可夫的高級妓女。
每念一個人名,黎正文臉色就更沉一分,而滿頭汗的黎紫言臉色更難看。
黎紫言發現小外甥女不只是管家婆,還是個難纏的小奸細,居然連他鎖上門「辦事」都難逃她的雷達眼,細數他極欲掩藏的小私密,這份精明簡直是大姐的翻版,教人吃不消。
「小蜜兒,我的小祖宗,你饒了舅舅吧!外公快拿扁擔揍死我了。」唉!表靈精怪。
「大舅舅,我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嗎?所有的大舅媽都對我和弟弟好好哦!問你幾時要結婚,她們都準備好了。」
準備?是準備要砍他一腳多踩的花心吧!黎紫言發現自己直冒汗。「爸,你別听信小孩子的童言童語,我一向老實。」
「老實個屁,都快二十七歲的大人還不肯定下來,你打算糟蹋幾個女孩才甘心。」他現在只等著抱孫子,傳黎家的香火。
「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。」黎紫言略微心虛地偷覷正在扮鬼臉的向亞蜜。
並非他有意花心,而是她們都太熱情地主動獻身,一時把持不住就……失了身,他是在造福各個身心寂寞的可憐佳麗,何況他娛樂不忘工作,偶爾消遣一下不枉年少風流。
黎正文瞪了他一眼。「是不是要孕婦挺著大肚子上門認父親,我才有升格當祖父的機會?」
我……我有做……防範。」黎紫言吶吶的說道。
「你說什麼?」
黎紫言干笑地抓過正在偷笑的小調皮。「沒有,我是說蜜兒愈大愈漂亮,將來不知要害死……
呃,迷死多少男人。」
「大舅舅,你在掐我脖子。」
「你閉嘴,小表,待會再找你算帳。」他貼在她耳邊小聲威脅著,嘴上掛著令人懷疑的笑意。
向亞蜜不甘心被「欺負」,告狀道︰「外公,大舅舅說要扭掉我可愛的小腦袋。」
「你……」好個小陰謀家,黎紫言有苦難言。
「紫言,你敢對我的心肝金孫動手動腳,小心我把你的手腳折斷。」他就是偏疼這個小外孫女。
老人家上了年歲,不就圖一個含飴弄孫的樂趣,小外孫女嘴甜貼心,哄得他們兩老鎮日笑呵呵,總好過經年在美國工作的呆兒子。
誰說生兒子好,還是女兒較顧家,一安定下來就接一家子來享福,連帶著兩個兒子也在女兒的企業之一擔任要職。
「對嘛!大舅舅,你趁我媽咪不在就欺凌我,我要去台灣跟媽咪告狀。」她從未去過台灣,好向往喔!
「小表,少來這一套,你把聰明用在課本上。」黎紫言報復性的輕扣她腦門。
「哎呀!大舅舅,會疼耶!」
不疼干麼打你。黎紫言提醒道︰「爸!你要著緊蜜兒,她鬼主意多如羊毛,一定會帶壞泛兒。」
哼!小看我。
向亞蜜十分不滿,朝雙胞胎弟弟投了一個只有兩姐弟知曉的眼神。
在一座秀麗的小墓地,立了兩位背著小包包的小孩,神情慎重的闔著掌,向死難的至親道別。
「爹地,我要去台灣找媽咪,你一定要保佑我和弟弟在上機前不會被大舅舅逮到。」
「爹地,我和姐姐去找媽咪,我們很快會回來陪你玩。」
墓碑上貼了一張慈愛溫柔的男子相片,眼神栩栩如生的注視他一雙寵愛的兒女,似在鼓勵他們勇敢展翅。
向雲方生前相當寵溺這對寶貝,比他們母親還要縱容他們的任性行為,標準父慈母嚴的家庭,到了一種近乎變態的現象,幾乎可以用「福德正神」來形容他——有求必應,因此深受孩子們的敬愛和崇拜。
至于母親,他們是既怕又畏。
「好了啦!亞泛。爹地知道我們趕飛機,你別拖拖拉拉的,不然我不帶你去台灣。」
「人家在走啦!你別催嘛!」向亞泛邊走邊回頭向泥中的父親揮手。「爹地,再見。」
沒多久,一架航空班鞏飛過加拿大的領空,帶走一對興致勃勃,急著去冒險的惡魔姐弟。
第七章
夜蠍情狂一片火藥味,彌漫著四周。
原本今夜該如同往昔整歌狂歡,舞影嘻笑聲齊張,熱熱鬧鬧提供薔薇族歡樂的天堂。
現在卻是冷清死寂,天花板上的七彩霓虹燈停止運作,只有四個神色各異的美麗女子,用著敵視、無奈、高興和不解的神情互看。
「你來干什麼?」
一身高雅的何水蓮滿月復困惑,明明有人發函要她一早搭機至台灣,怎麼一到才發覺信函上的地址竟是一間不營業的酒吧?
眼前熟悉的三張臉孔令她眼眶泛紅,那份深藏心底的懷念幾乎潰堤,她被隔絕于這票姐妹圈已久。
今日再見人事全非,她們都不再是清湯掛面的青澀小女生,已是能獨當一面的干練女子。
「玫瑰,你收斂些火氣好嗎?那件事不能全怪蓮花,全是巧合的錯誤。」霍香薊好心地勸說,怎麼玫瑰的個性跟十年前一樣沖動?
「霍香薊,你別忙著為人說項,我可沒當你是朋友。」金玫瑰孩子氣的冷哼一聲。
「你……」霍香薊微微苦笑地找了張高腳椅坐下,將欲反駁的話吞了回去。
白茉莉有些感動離散多年的好友都能再次團聚。「有緣才結成百年情,何必要咄咄逼人。」
「閉嘴,茉兒,你忘了紫苑是誰逼走的嗎?她們是罪魁禍首。」一點敵我意識都缺乏的笨蛋,金玫瑰瞪了白茉莉一眼。
一個錯在是生于霍家,一個是不要臉四處向人炫耀財富,故作羞怯地透露愛戀之語,像個大花痴。
何水蓮滿心愧疚的開口,「玫瑰,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拆散紫苑和霍大哥,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正在熱戀中,所以才……」
「借口、借口,一大堆借口,你根本就是刻意搶紫苑的男朋友,以自身的家世突顯其優越來貶低好友。」
她真的不是故意的,玫瑰對她的恨意好深。何水蓮雖感到委屈卻只能道歉,「對不起,一千萬個對不起也彌補不了已造成的憾事。」
她怎會知曉暗戀的霍大哥心中早已有一個紫苑,當霍夫人問她喜不喜歡年輕俊逸的霍大哥時,她只是害羞的點點頭。
後來不知怎麼回事,女乃女乃一通電話告知己和霍家訂下聯姻事宜,要她回美國設計禮服好出席訂婚典禮。
一時之間被喜悅沖昏了頭,她喜上眉梢地整裝回美國待嫁,以為是霍大哥心系于她才主動提起婚事,自然不做多想。
誰知,一夕色變。
等她裁了五、六款新衣回台立刻成為萬夫所指的罪人,每個與她交好的朋友都怒目以對,一致指責她不該介入,而破環一對恩愛情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