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原來虹兒是律師呀!難怪口齒犀利如刀。」這倒滿適合她的。
「不、要、叫、我、虹、兒。」她從牙縫逼出六個音,強調其重要性。
他不去理會,攬著她腰的手感受她身體的柔軟。「要不要當我的女人?」
「當你的女人?」她是氣極不是驚喜。
「每個月我會給你一筆錢,別墅、跑車和珠寶任你開口,我絕不是個吝嗇的情人。」他用自己的標準衡量她。
我咧△※□#……「你要我當你金屋里藏的阿嬌?」漢武帝的阿嬌皇後早已因新人而失寵數千年。
「如你所想,情婦的身價因人而異,你的行清算是‘高薪’,總比當個苦哈哈的律師強得多。」
苦哈哈?!
左天虹嘴角噙著冷笑,她上回剛結束的官司為她的律師事務所賺進上千萬,而後捧著鈔票等她點頭的凱子爺更是排到明年尾,她會缺錢?
她不豢養男人當寵物已是不道德,這人居然厚顏地想「買」她。
「駱大沙豬,請你睜開你短視的鼠眼,要別墅你給的能大過喬家老宅的土地嗎?要跑車,外面那輛上千萬的銀色跑車的主人是我。」
她笑得十分陰沉的舉高手上的鑽表。「這只手表很便宜,三十二顆小鑽‘才’八百七十五萬而已,苦哈哈的小律師真的賺得不多。」
律師的口才譏諷得他無力招架,駱雨霽啞口無言,用著懊怒的眼神直瞅著她。
「你有錢買,不見得有人願意賣,還是留下幾文錢買口薄弊材候著,你很快就需要長眠之用。」
律師的訓練使她不輕易形露于外,即使動怒亦不見她有失常的舉動,光用一張嘴就夠對方棄甲歸田,回老家趕牛去也。
「律師嘴鋒如刃,今日我見識到了。」好可恨的一張小口。
「你的贊美我收下了,手可以離開我的腰了吧!我想我不至于虛弱到需要人肉拐杖。」她眼珠子一溜,瞥向他蠢蠢欲動的色手。
情逢敵手,在口頭上佔不到便宜,駱雨霽利用先天上的優勢攔腰一抱,得逞的賊笑軟化他花崗岩般的石化臉,意氣風發地抱著小美人。
他不是溫吞牌的謙和男子,掌控近乎一個小鎮的生計,豈會听任一名女子指控。
「我喜歡抱你。」
左天虹的臉色頓時一沉。「根據現今法律,你的行為已構成犯罪……唔……唔……」,他封住一張喋喋不休的嘴,吻是最好的武器。
「真甜美,教人百嘗不膩。」他故作陶醉地抹抹香味猶繞的唇。
「駱雨霽,我一定會讓你後悔。」這絕不是口頭威脅,她發誓。
「喔!我等著。」他皮皮的又一吻、「也許我該更後悔。」
悶聲的左天虹再度開不了口,蠕動的唇瓣被徹底封蓋,許久許久之後……
第四章
「虹兒,你還在生氣呀!」
屋外的風雨爭相叫囂,閃電席卷龐大的雨量淹沒黑色的道路,稻田在黑暗中被瞬間吞沒。
另一道暴風雨則在廚房上空徘徊,駱雨霽洗淨了流理台,用拙劣的技巧煮了幾道看不出菜色的「食物」,低聲下氣地賠著罪。
一個大男人用哄小貓的語氣,先前的得意已然消失,換上一張氣餒不已的苦瓜臉。
女人心,玻璃心,看似單純卻千變萬化,教人捉模不定。
「你不餓嗎?」
她冷嗤一聲。
「好歹看我辛苦了老半天,犯不著為了跟我賭氣和肚皮過不去。」他莫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。
左天虹打定主意不去理會,看他能唱多久的獨腳戲。
有些事可以原諒,有些事不能縱容,壞男人全是女人寵出來的,所以他們才敢無法無天。
「虹兒,一個人的耐性有限,不要逼老虎噬人。」他也是有脾氣。
若換是旁人,早不知死幾次,還容她拿喬。
「好,這是你默許的行為,不要怪我沒有惜花之心。」他動怒了。
駱雨霽夾起自己的心血放在口中嚼,微怪的味道令他眉一蹙,但他仍努力地嚼爛。
左天虹看不出他在耍什麼把戲,直到肩膀被人猛烈扣住,放大的臉孔逼近,她才大劫難逃地被他硬哺進一口菜;
難聞的味道和惡心的怪菜讓她想吐,可是他強悍地用舌失不斷將食物頂入她喉嚨中,逼著她非吞不可,否則只有嗆死的份。
「咳……咳……你……咳……你想害……害死人呀!」
這下,他眉角含笑。
「早提醒過你,好女孩要乖乖用餐,不听話的壞女孩是要受罰。」他歡愉地輕笑。
此刻駱雨霧的面前沒擺一面鏡子,不然他會被自己發自內心的笑容震住,他已二十幾年未真心的笑過。
自從母親過世後,笑容已成為絕緣體,他一向冷眼嗤笑無情世界,不屑男女真情,但原來不存在的冷心有了溫度,不經意被天空中的彩虹捕獲。
在那一瞬間,七色彩虹化為永恆,鐫刻在他來不及設防的心窩中。
「駱雨霽,老天要是長眼,小心一道雷劈死你。」
也不知她的嘴是否真有靈,剛一說完,天空響起一道雷聲,電光乍起,他們很清楚地看見屋後的老樹被雷劈成兩半,白煙四冒。
兩人面面相覷,繼而盡釋恩仇的大笑出聲。
「天呀!你可以去廟日擺攤算命了。」女人喔!你永遠不能小看她潛在的爆發力。
「對呀!上面就寫著鐵口直斷,包管你有命算到沒命。」她一定會幫地府爭取許多「移民」。
「你喔!」他用寵溺的口吻輕點她的額頭。「快趁熱吃了吧!」
「不要。」她很爽快的搖搖頭。
「虹兒。」他飽含威脅的味道。左天虹不客氣地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胸膛。「那是人吃的食物嗎?我建議你去預約掛急診。」
不是她要浪費食物,實在是不想死于食物中毒。
惱羞成怒的駱雨霽維持男性尊嚴。「我是好意,你不要太挑剔,有本事自己去煮。」
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,雖然認識她不過短短幾個小時,但她那份好勝卻是與生俱來,不需要熟稔即可印證。
丙不其然。
「張大你的眼楮好好瞧瞧,天才和白痴的差別在哪里。」她受夠他的自以為是。
先是苦哈哈的小律師,再來是拜金的妓女,現在是嘲笑她的廚藝,接著要安個什麼罪名來「起訴」她?
「嗄!虹兒,你不要逞強,算我說錯話,傷口要緊呀!」他趕緊去攙扶搖搖欲墜的她。
人爭一口氣,佛爭一位香。「少唆,為了不吃你的垃圾食物,腳廢了也值得。」
「固執。」他幽幽地扶著她站在鍋子前。
左天虹打量僅剩不多的存糧,將水煮開丟進微微泛黃的熟飯,加蔥、加芹、加蝦米,紅蘿卜切成細絲淋在上頭,一些肉末灑向鍋中。
賓了一會兒加入調味料,一鍋香噴噴的成粥就大功告成,四溢的香味引人食指大動。
「嗯!好香。」教人胃口大開。
她不謙虛地挑高下顎。「那還用說,不是每只青蛙都能變成王子,拾金球的也不一定是公主。」
「是,受教了。」他誠心地接受她的諷刺。
一鍋熱粥在兩人分食下,很快的剩下殘渣。
駱雨霽打了個飽嗝,左天虹覺得困意襲來,她不忘驅逐不速之客。
「喂!你該走了。」
「雨霽。」
她朝天花板翻翻白眼。「駱大少雨霽兄,請移移你的尊腳回你的窩,本店不開民宿。」
「不行。」換他耍賴,他是陌生人?
「為什麼不行?這里是我家,我有權拒絕陌生人借居我家的屋檐。」法律有雲,擅闖民宅處……
三句不離本行,叨叨念念的仍是法律規章,可見她多熱愛她的職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