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美揚起一個甜美笑容說道︰「老先生的健康情況良好,就是脾氣有點暴躁。」
「他的脾氣是大了點,請你多包涵。」他客氣有禮地向她點點頭。
「哪里,這是我的責任。」她頓了一下,自信地朝他問︰「你覺得我怎麼樣?」
「什麼怎麼樣?」他急著要應付那群「蝗蟲」,沒留心到她眼底的愛慕。
「我漂不漂亮呢?」她含蓄的仰起頭。
漂不漂亮?「漂亮。」他隨口一說。
「真的?」
「真的。」他忙著看表,沒注意她欣喜的表情。
「你願意娶我嗎?」她頗為自負地提出請求。
嗄?平野正次一震,仔細的打量眼前的女子,一只正要開啟車門的手頓住。
「我想你需要看醫生,你的心態不太正常。」哪有女人突然開口向男人求婚。
「你不願意娶我?」她的表情變得有些著急。
「你只是我的雇佣,負責照顧外公的飲食起居,我們的關系止于主雇,談不上其他。」
「雇佣?」廣美的聲音出現顫音。「你說我很漂亮的!」
「漂亮但不聰明,你該知道我身邊已有一位深愛的女子,我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風流浪子。」
「可是我很喜歡你,比她更喜歡你。」她的自信心在瓦解中。
「感情不是買賣,有人付出就一定得有人接受。我愛景兒是不變的事實,不會因某個自作多情的女人而改變。」
他不了解她為什麼會突然向他告白,然後一副理所當然地要求他娶她,他看起來很缺妻子嗎?
對于厚顏無恥的女人,他一向不假辭色的下重拳,一反溫和的形象。
「為什麼你不喜歡我?」她堅持要得到一個結論,知道自己輸在哪里。
「你是護士,你有辦法讓垂死的病人起死回生嗎?」他用最簡單的講法,去點醒她的盲目。
便美思忖片刻。「我要想想。」她低著頭,默默地走開。
看她獨自離去,平野正次不做他想,匆匆忙忙地驅車去和不速之客會合。
☆☆☆
好無聊?無聊透了頂,電腦她九竅全通,只剩一竅被堵住了,望著空白螢幕興嘆,還是她的相機可愛。
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,連拍只麻雀都找不到景。
咦!那個護士沉思的模樣很上鏡頭,白景心打開相機的鏡頭,調整光圈和距離,將焦點對準。
嚓 嚓
「你干麼?」
正遭受失戀打擊的廣美,一看到白景心手持相機對著自己猛拍,難免有些火氣。
白景心趴在半開的紙窗旁,揚揚手中的相機。「你很上相。」
「上相有什麼用,還不是被甩了。」她很不甘心,她的條件又不差。
「甩了?」白景心四下瞧瞧,翻過窗戶坐在她旁邊。「誰那麼沒有眼光?」
「平野正次。」廣美無力的吐出這個名字。
嗄?他!「你們是……一對嗎?」白景心有些不是滋味,胸口酸酸澀澀的。
「不是。」她多希望能回答是,可事實頂傷人。
還好。咦?不對!「你們不是一對,他怎麼會甩了你?」這「甩」字用得很怪異。
「我很喜歡他,剛剛向他告白要他娶我,結果……哼!我不說了。」愈想愈氣。
當年她剛從護校畢業不久,听學姐說有個脾氣古怪的老頭要請看護,心想去看看這老頭有多古怪,以後好應付其他壞脾氣病人。
沒想到在醫院轉角處,踫到他正推著他外公到醫院拿藥,他那俊帥的外表和溫和的笑容,立刻攫住少女的一顆小小芳心。
她不顧一切艱難,用心地照顧他外公,希望有一天能得到他的注意,進而愛上她,豈知希望落空。
沮喪已不能形容她現在的心情。
「結果怎麼樣?」吊人胃口。
本來不想說,可是不吐不快。「他說我自作多情,有本事就讓垂死的病人復活,可我又不是神!」
便美生動的表情讓白景心好想笑,她沒看過有人這麼直率坦白,一根腸子通到底,連個小彎道都不曾有。
「喂!情敵,你在嘲笑我嗎?」廣美看到白景心嘴角那道可疑的笑窩。
「我叫白景心,家人都叫我心心,你也可以喚我心心,我還算不上是你的……情敵。」
她的愛情觀好好笑,好像小孩在扮家家酒,不是一就是二,絕對不會有其他數字出現。
她嘟著嘴,不太服氣的說道︰「他明明說愛你,所以你是我的情敵。」
「情敵也可以是朋友呀,因為我們喜歡同一個人。」白景心不談愛,只說喜歡。
「這樣好嗎?我們是情敵耶……」和情敵做朋友?好像有點怪怪的。
「沒人規定情敵不可以做朋友,這樣才顯出我們的與眾不同。」她自動降低智商「誘拐」小護士。
听起來很不錯。「好吧!我就勉強一點當你的朋友。」像她這麼高貴的人已少見。廣美這麼有自信的想著。
「謝謝你的勉強喔!朋友。」她真的很……很沒神經,太逗趣了。
兩人聊得正開心,一張陰霾的臉冒了出來。
「小姐,客廳有你的朋友。」春子沒給她好臉色,始終臭著一張臉。
「春子婆婆,是誰來找我。」在日本她沒什麼朋友,除了早春家……
「我是個領人薪水的下人,不用叫我婆婆,我受不起。」一說完,扭頭就走。
便美張大嘴,一副春子不可理喻地搭上白景心的肩。「你……你做了什麼事得罪大象婆婆?」
「大象婆婆?」白景心微微瞠大美目。
「她的大……噸位。」廣美張開手臂,比一個夸張手勢。
「你不要再逗我笑,要是被她听到就慘了。」白景心開懷的大笑,一掃被人厭惡的窘狀。
她推推白景心。「不是有人找你,還不去!」像她就可憐,沒朋友敢進這幢鬼城看她。
「好,我走了。」她甩甩手,代替再見。
☆☆☆
「嗨,夕子。」她刻意忽略那兩道熾熱的目光。
早春夕子見她一如往常般亮麗,良心暫時休眠,露出一抹令人放心的笑容,微微地朝她頷著。
「表姐,你好嗎?」
「我很……呃!還不錯。」兩人注意的表情,讓她猛然改了口。
奇怪,她怎麼有種像顯微鏡下的微小細菌,被人監看的感覺,渾身上下不舒暢,連喝口茶都得小心翼翼。
「他……不在嗎?」早春夕子小心地藏起苦澀,用著略帶惶恐的語氣詢問。
她當然知道夕子口里的「他」是誰。「他有事出去了,一會兒就回來。」
「他待你很好吧!」早春夕子的心是矛盾不已,好與不好皆會困擾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。
「夕子,我不想讓你難過,可是有些事真是身不由己,請你諒解。」她從未有傷害夕子的心。
靶情的事說來奇妙,愈抗拒吸引力愈強,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。
可是她就是難過。「沒關系,我會想辦法克服這份失落。」早春夕子口是心非地說著違心論。她不想放手,至少要賭上這一次,要是什麼都不做就放棄,她會恨死自己。
「你能想開就好。」她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,白景心十分為她擔憂。
早春森原以眼神示意早春夕子,她吞了吞口水,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,雙手緊捉著和服的帶子。
「表……表姐,我們好久沒去逛街了,你陪我去百貨公司買幾套衣服好嗎?」
「我……不行耶!我被禁足了。」白景心很想答應,礙于外面有太多人要她的命。
「禁足?」早春夕子不解地偏著頭。
倒是早春森原氣憤的扯住她的手。「那個畜生敢軟禁你?我帶你回早春家!」
「不是啦!你誤會了,是因為……」手好痛,她急著要抽回手卻被他拉著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