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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火鷹情 第16頁

作者︰寄秋

「我不在乎。媽,只要他能接受我,就算一輩子當個虛假的早春夕子也無妨,只要他一直看著我。」

至少他的眼里有個早春夕子,任何代價都願付出。

「傻丫頭,你是在欺騙自己的心,及早收回這份迷戀,你們不是才見沒兩次面,應該陷得不深才是。」

「雖然見面次數不多,但我在初見相片中的他時,已認定他是我這一生的永遠,我真的愛他。」

她甚至將相片護貝,放在金質相框中,當他是真人在眼前的和他談天說心事,心就這麼淪陷了。

每日每夜,時時刻刻,他的影像鐫在心湖最深處的角落,渴望能永生相伴。

她只是愛他而已,這樣也不行嗎?

「听話,夕子。忘了他,不然你的日子會很痛苦。」她是過來人。

「可是我忘不了他。」早春夕子嚶嚶的泣出聲。「媽,你告訴我,忘不了該如何,我的心好痛好痛。」

痛到極點自然麻木。「作繭自縛的愛最可悲,沒有人會同情,你要自己看開。」

看開?早春夕子驀然止住了淚,眼神變得詭譎難測。「都是她,是她搶走我幸福,是她。」

「她?是誰?」她不喜歡女兒目前的轉變,太……太陰沉。情是兩面刀,傷人傷己。

「還有誰,不就是那個吃我們、住我們卻吃里扒外,不要臉的下賤女人白景心。」

「啪!」

一舉手,早春菊光毫不遲疑地落下,痛心一向乖巧文靜的女兒,竟會說出如此惡毒不堪的重話。

「心心打小就護著你,要不是你的堅持,她原本投宿在民宿,你怎麼可以因為己身的挫折而遷怒她?你知不知你現在的表情有多可怖,就像吃不到糖的任性小孩,以為哭鬧就有糖吃。」

當年她和表姐愛上同一個人,可是她知道那個男人深愛的女人是表姐,因此忍著痛楚割愛,他們一直到步入禮堂生了四個可愛的小孩都不知她的痴愛。

這時她遇著早春光相,也就是她的丈夫。

在為了忘卻難舍的盲愛,毅然而然地下嫁已有妻有子的他,忍受正室不時的嘲諷。

唯一值得慶幸,丈夫雖然跋扈強勢了些,對她卻是一片真心,挺身撐起她眼前的風雨,將全部的愛灌注在她身上,冷落了心高氣傲的正室。

為此,她有很深的罪惡感。

捂著臉頰,早春夕子以妒恨的眼神斜視母親。「你為了一個外人打我?」

「她不是外人,心心是你表姨的女兒,你僅有的一位表姐。」她不想女兒變得這麼陌生。

「一個會搶表妹未婚夫的低賤女人,沒資格當我表姐,她不配!」她朝著母親大喊。

早春菊光高舉著手,卻始終打不下去,因為夕子的眼神充滿了恨意,那不是她女兒的眼楮。

「打呀!為什麼不打,反正我永遠也不如一個白景心,沒有男人會愛上我這樣的女孩!」

「夕子……」她也亂了,找不出適當的句子開導夕子。

「我恨她,恨她,恨她……」

早春夕子口中念著這句話,不斷地重復著,原本善良單純的心被一道黑雲遮去了光芒。

「你……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,這不是你真意。」她居然用了那麼強烈的字眼恨。

「我當然知道,我希望她死掉,不再擋我的路。」當早春夕子說到死時,自己也嚇了一大跳。

她變得好可怕,詛咒自己的表姐。早春夕子頓時厭惡起自己丑陋的嘴臉,掩著面跑向後院。

※※※

一切都變了。

郁緒的心該怎麼解,酒嗎?

神色憔悴略帶落拓的早春森原手拿著半瓶清酒,跌跌撞撞地在後院假山,借著酒精的濃度忘卻心中的倩影。

她走了。

走入平野正次的懷抱。

是他不夠溫柔體貼?還是愛得不夠深?

他自信沒人能比他更愛心子,可是她卻選擇了一個剛認識的男人,趁著他不在家時,將行李全數取走,連起碼的再見都不說。

七、八年的痴戀卻輸給平野正次,他不甘心,真的不甘心。仰首灌下一口酒,神智反而清晰,連酒都跟他唱反調,不讓他痛痛快快的醉上一場。

「嗚……嗚」

誰在哭?是貓吧!

早春森原再灌了一口酒,確定是女人的鳴泣聲。

「是誰?一大早觸我霉頭。」哭哭哭,哭得人心煩得要命。

不甩我?他踩著不穩的步伐往哭泣聲走去,乍見一個熟悉的背影。

「原來是你呀!小棄婦。悲嘆當不成平野家的新娘子,坐不住爆城集團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吧!」

人是殘酷的,自己不好過,也要別人跟著痛苦。

淚眼中看不清來者是誰,聲音卻始終不敢或忘。「你走開。」她悶聲抽著氣。

「笑話,這里是早春家的土地,我是這個家唯一的繼承人,該走的是你這個小爛貨。」

人一交惡,什麼傷人的字眼都毫無顧忌地傾巢而出。

以前他看在白景心的份上,言論上多少會收斂點,頂多諷刺兩句,如今……

他不在乎了。

小爛……貨?早春夕子瞠大了眼。「你……你怎麼……可以說……我是……」那三個字她說不出口。

「我有說錯了嗎?連自己未婚夫都看不住,你還有什麼顏面反駁!」哼!無能的野菊。

要不是父親護著她們母女,他老早一腳踢她們出早春家的大門。

她就是長得一副不討喜的小媳婦模樣。

「他不是我的未婚夫。」她很無助的說出這句話,心中希望她沒有說這句話的理由。

般不好新婚夜就玩完了。

他還算有良心,沒在拘謹的小處女面前說他未曾出口的那句話。菩薩?「我真的很沒用是不是?」

「豈只沒用,你連活在世上都嫌浪費米糧,肩不能提、手不能寫、腦袋裝草包,要不是有個富有的父親,老早就餓死在路旁。」

琴、棋、書、畫是大家閨秀必備的美德,她一樣也不行,插插花倒還不錯,泡個茶會燙手,茶葉分量不知斟酌,胡亂一加。

上流社會的茶會她不敢出席,怕和人群接觸,一天到晚窩在家里,高中畢業後上的雖是新娘學校,可她除了個性符合新娘標準,其他……低空掠過。

在听見他的評語,早春夕子仔細回想一下,從小到大若不是有父親照護,以她懦弱的性情一定做不來。

「我也很想堅強,可是……」忍不住眼淚又撲簌簌的掉下來。

「還哭?」他厭惡地拾起地上小石子丟她。「心子不過大你兩歲,你幾時看過她哭泣?」

人都不在了,不會在意稱謂,心心或心子都是她。

「我……我跟她……不同。」忍著淚,她胡亂地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淚滴。

「有什麼不同?她二十四歲,而你二十二歲,心子在十六歲生日就獨自去西藏探險,而你呢?」

「你在忙著哭,忙著自憐自艾,每天坐豪華轎車上下課,午餐一定由大廚做好送到學校去,你拿什麼跟她比!」

人若受傷,不是躲起來自舌忝傷口,就是反攻。

被批評得一無是處,早春夕子不想再听見有人稱贊白景心的好。

「她樣樣都好,挑男人的眼光更好,知道挑肥肉入口,舍棄你這塊炸沒三兩油的餿肉。」

早春森原眼一眯,揪著她的領口。「你怎麼敢……誰給你膽子造反的!」

「我……」被揪著難受,她仍勇敢的說道︰「這是……事實,我們早春家的人……失敗者。」

我們早春家?這句話給了早春森原一個想法,他放開早春夕子的衣領,若有所思的盯著她。

「你想不想要平野正次?」

當然想!她沒有思考能力的猛點頭。「可是他不要我。」繼而沮喪地愁著一張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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