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許再說。」他快被醋淹到脖子上了。
「我偏要說,老大好,老大妙,老大……唔……你在干什麼?」她拉開于仲謀捂住她嘴巴的大掌。
「呃……安妮小姐,吃飯。你不想害我們這里變成戰場吧!」他看得出老大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。
看到五雙請求的眼神,吉蓮才難堪地想到,剛才的舉動真是太幼稚,好像幼稚園的小孩在比誰家的車子多,誰的爸媽最帥最漂亮。
她愧疚地低頭認錯。「對不起,我失控了,以後我會控制好脾氣,今天的錯絕不會再犯。」她居然犯了怒戒。
文易虔咋舌地說道︰「臉變得真快,剛才還是一副活火山模樣,現在是冰山冷颼颼。」
「易虔,吃菜,飯多吃點,話少說。」于仲謀拼命地把他的碗中堆滿一小山菜。
「喂豬呀!我……我吃。」在其他人惡氣的目光下,文易虔只好「含淚」當豬。
這情景看在天若雪眼中有些酸楚,連個剛認識的外人,都可以和他們融洽地打成一片,她卻連個外人還不如,只能當櫥窗里的擺設,任人忽略。
「對了,安……對不起,我忘了你叫什麼名字。」文易虔見吉蓮眼中不悅之色,立刻把安妮兩字收起。
「吉蓮,吉蓮莫非特。若是記不住,直接叫我老鼠好了。」吉蓮說道。這個昵稱跟了她不少年。
「老鼠?!」眾人瞠目,沒想到女孩子取這種綽號。
「我們那伙子怪人都是如此。」她想起那群沒道義「落跑」的伙伴,不由得埋怨。「一群見不得光的痞子。」
「你們那伙子?你是哪個……幫派?」于仲謀不得不問一下,想試著衡量眼前女子的身份背景。
吉蓮微微一笑。「我們全是領人薪水的白領階級,只是我們的血液里,少了安分的細胞。」每個人都愛好危險,她想。
「你是警察?」于仲謀心想以她的身手看來,不無可能。
「拜托,少拿我們和那種三流貨色相比,尤其是台灣警察無能得教人想跳樓。」她很不屑地撇嘴。
「啊?」眾人又愣住了,不禁猜想她到底是誰?
「你們討論完了吧!懊吃飯了。王媽,多擺一副碗筷。咦!你會用筷子吧?」祈上寒不甘被忽視,打斷他們的「閑聊」。
「你想動手喂我不成?」見他真有此舉動,吉蓮連忙說道︰「雙手萬能,我手沒殘廢,可以自己動手。」她本想說狐狸老大是中國料理痴,用筷這等小寶夫,她早被狐狸老大磨練得爐火純青,但礙于「老大」是個禁忌,所以話到喉嚨口又吞了下去。
「別以為我在討好你,我只是不希望有人餓死在祈天盟。」祈上寒不理會周遭兄弟的訕笑,擺出一副布施的表情。
由于滿桌菜肴大半被浪費在祈上寒身上,王媽急忙地下面煮湯,重新烹煮簡單快速的食物上桌。
吉蓮一看到面條就想到意大利面,想到意大利面就浮現珍妮的尊容。並不是什麼不倫之戀,而是想念她的一手好廚技。
「好想珍妮哦!她的意大利面上淋上蘑菇醬,旁邊以魚子醬當佐料,再搭配鮮女敕的鵝肝醬,人間第一美食。」她忍不住地說。
「外帶一瓶香醇的紅葡萄酒如何?」高賦扇動道。
「我比較喜歡不含酒精成分的香檳。」吉蓮想到老大不許他們踫酒精類的飲料。
「珍妮又是什麼東西?」文易虔不識相地破壞浪漫氣氛。
她戲謔地回道︰「珍妮不是東西,她是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法國美女,最擅長勾取男人的靈魂。」
「哪天介紹給我們大家認識認識。」多了解她身邊的朋友,等于多一份了解她的機會,于仲謀是這麼打算。
「如果我找得到她。」吉蓮想,現在珍妮不知又栽在哪朵花下。
一群人吃吃鬧鬧,其中感到最不舒服的是祈上寒,因為他不想再在兄弟面前出丑,所以一直擺著一張冷臉對人,默默的以一對厲眼表示他的不滿。
最難堪的自然是面露愁容的天若雪,原本她是眾人拱在手上最亮的星辰,即使祈上寒一如往常地漠視她的存在,至少還有各位哥哥姊姊的細心呵護,可是,現在她就如同失寵的小狽,無人問候。
「不行。」祈上寒搖頭反對。
「為什麼不行?」吉蓮滿月復疑問。
「不行就是不行。」他依然維持原議。
「給我一個能理解的理由,不然我不接受你的反對。」堅守原則是她的處事風格。
「沒有人三更半夜不睡覺,只為了一台爛電腦。」他的魅力居然比不上一台臭電腦,簡直嘔死他。
她不甘地反駁,「白天睡了十幾個小時,現在正好工作,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著。」
「你可以做別的事。」譬如陪他上床,祈上寒在心里叨念著。
「電腦是我的專長,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懂。」畢竟她這個生活白痴可不是平空杜撰。
吉蓮心里有數,祈上寒迷戀她的嬌軀,瞳孔中不時流露,所以她故意挑白天睡覺,晚上將電腦不小心截獲的資訊轉回來,順便為祈天盟多做幾道防御網。
「那麼看看書,加強你的中文閱讀能力。」他將所有和電腦有關的書籍全部送人,因為她翻找東西的能力驚人,像只……老鼠。
「腦容量正趨于飽和,不宜再虐待它,所以適時的泄洪才是正道。」她想到那些中文書,簡直乏味得讓她直想打哈欠。
「敲鍵盤的聲音擾人清夢,我命令你回房。」只要一不合他意,他的霸道就想主宰一切。
她不理會地繼續敲鍵盤。「據我所知,閣下的書房及臥室都有隔音裝備,所以請找一點令人信服的藉口。」她心想,這人真的是欲求不滿,連這種爛藉口也敢搬出來,這麼需要女人也用不著打她主意,當她是西方女子,性方面就開通隨便嗎?
「我喜歡抱著人睡。」祈上寒直接用言語暗示。
吉蓮從衣袋中拿出三千元台幣。「去買個‘人’回來陪你睡吧!我不是你的玩伴女郎。」來這一套,低級,她在心中暗暗罵道。
「我、要、你、陪!」他惱怒的看著她,心想這可惡的女人,居然要他召妓。
她很不耐煩地說︰「笑話,我又不是你老婆,沒有義務陪一個莽夫上床。」她才做不來廉價……不,是「無價」妓女——沒有價值。
「上床又不是一定要做……那檔事,我只是單純地想抱著入睡。」祈上寒臉色潮紅,說著連自己都想笑的笑話。他是絕對不會去勉強任何女人,只是會用勾引的而已。
「好!」吉蓮停下手邊的工作。
「真的?」正當他極力掩飾興奮的眼神時,她的一番話又把他打入深海溝底,難以翻身。
「除非你想要貴盟好不容易建立的電腦系統毀于一旦。還有,先學會說謊技巧一百則,不要連自己都假裝受騙。」她頭也不回地說。
「女孩子還是蠢一點比較好,不會舌鋒利得如薄刃。」他看不慣她事事與男人爭鋒斗強。
「你在說什麼?」吉蓮專注在電腦熒幕顯現的數據上,沒听清楚他近乎自言自語的說話聲。
如果砸了那台電腦該有多好,他腦中閃過這個念頭,可是他不承認嫉妒電腦。「我說女人要溫柔嫻雅,事事以男人為天,才會受寵愛。」
「哈!你又在說笑話了嗎?听說貴盟的雪兒妹妹正巧是這一典型,怎不見你憐惜疼寵,輕語蜜愛,反而一徑地騷擾我?」她嘲笑他,不屑地想,男人,永遠是不懂珍惜身邊的珍寶,口是心非地想把玫瑰改造成幽蘭,一日養成了幽蘭又嫌花淡無刺不夠艷,再次另尋艷花珍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