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夫人美爾一笑。「你不是已經答應恩杰的求婚了,應該改口了吧!」
「唱片?」她不情願地應一聲。想起這事她就有氣,她根本就是被逼婚的嘛!在頂樓等待消防人員救助時,周恩杰突然瘋性大發的求婚,堅持她不點頭允婚就不上雲梯,四周一陣鼓噪聲不斷的催促,逼得她不得不點頭。
「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請你到這里吧!說來很慚愧,我是想向你懺悔的。」
「懺悔?!」維絲娜覺得太夸張了。「我們之間好像沒有結怨。」她心想,除了當年一事,周夫人沒有勇氣挺身仗言之外,她們應該沒有過節。
「我是希望你能代替芬雅接受我的道歉,當年是我對不起她。」周夫人神情上一片內疚之色。
維絲……應該說坦子慧,卸任的前聯合國探員,現在她已經不是血狐狸維絲娜•坦。
「不。是我個性大沖動了,硬是要母親和我一向離開周家。」坦子慧以為周夫人愧疚的是這件事。
周夫人慈藹地搖搖頭。「我說的不是這一件事,是更久的過去。」每每想起,她就呼噓不已。
「過去的事?你曾做出什麼對不起我媽的事?」可能嗎?坦子慧覺得很懷疑。
「用的是你還沒出生的時候,我們在一起求學時代的事了,日子過得真快。」周老夫人心想,一晃眼就是三十幾個年頭。
「夫……周媽媽,那麼久的事何必再耿耿于懷,我想我母親不會怪罪于你。」天啊!連古早的老古董都值得搬出來?坦子慧有點受不了。
「芬雅一直是個善良開朗的好女孩,更是一位值得深交的好朋友,若不是我的介入,她會和仲言幸福的生活。」更不會早逝。周夫人暗道。
「這事呀!其實沒什麼。母親在世的時候常稱贊你是多麼不可多得的溫柔好友,常常幫助她很多事情。」坦子慧對過去的事已不想再計較。
周夫人激動地說︰「她錯了,我是個寡廉鮮恥的惡心人,我嫉妒她的美貌、功課和人緣,她總是活在陽光歡笑之下。相反的,我老是戴上羞怯矜持的假面具,因為我想利用她的同情博取包多的注意。」
周夫人想起當年的她真的很嫉妒羅芬雅,集合上天的一切恩寵,所以假意與之結交,目的是想掠奪所有的好運。「沒什麼嘛,人之常情呀!在你們那個年代的女人是沒什麼自由可言,想讓自己在人群中發光是十分正常的。」坦子慧安慰道。但她沒想到外表溫婉賢良的女人,內心卻是自私的算計別人。女人,不管在哪一個時代,都是自己的奴隸,局限在小小空間里,找不到出路。
「老不是我有心的設計,她和仲言就不會因此分手,現在周夫人的位置非她莫屬,而她的生活也會舒適無慮。」
周夫人回憶當年聚會結束後,他們兩人都有七。八分醉意。她假意先送羅芬雅回去,故意留下周仲言的東西在她那兒,等她一清醒之後,一定會立刻送來還他。
然後月兌掉周仲言和自己的衣物勾引他,在幽暗的房間內,周仲言錯把她當成羅芬雅而發生關系,以致造成不可收拾的結果。更甚者,她因那次的肌膚相親而受孕。
周家一向單傳,人丁單薄,周老夫人一得她懷孕之事,不顧周仲言的反對而迎娶她入門。雖然周仲言對她沒有感情,但酒後放恣縱情毀了一個純潔女孩的貞操,甚至還讓她懷了孕,在自以為的愧疚中,對她雖無濃情厚愛,基本上倒還謙恭有禮,不失為一個好丈夫。
原來是這樣。明了真相後,坦子慧恍悟的安慰她。
「你不用自責了,母親從沒怪過你,反而很感謝你。」
「感謝我?我搶了她的男朋友,她會感謝我嗎?」周夫人相信換成是她,她一定會有所怨恨。
「母親曾說過,她對周伯父只是兄妹情誼而已,若不是遇到我父親,她永遠也搞不清楚這一點。所以她感謝你代替她愛周伯父,不至于讓自己成為負心之八,她真的很愛很愛我父親。」
真是這樣嗎?周夫人釋懷地一笑。「原來鑽牛角尖的人是我。」
她從婆婆口中得知,丈夫是因舊情人拒愛而失意,接著因愛人的死亡而心碎魂散時,她有些無法接受自己的深情如落花水流,所以不敢正視故友之女。
但經過反復思索之後,她發現自己也算幸福的,至少她擁有所愛之人和出色的兒子,人生所要不就是如此?所以她才有勇氣坦承一切。
「你和你母親很像,難怪他們父子都堅持所愛,至死不渝。」周夫人心想,兩人的結合,也算是結了上一代恩怨。
「哪有像,人家都說我比較像父親,固執倔強又不服輸。」坦子慧連忙辯白,她哪有母親的溫柔和善良。
「你們笑起來都很像,好像陽光都只照在你們身上一般耀眼。」周夫人心想,大概就是因此而受到她們吸引吧!
兩人化解多年的心結,開懷的一起暢意茗茶聊天,時光仿佛回到純真年代。
周恩杰正小心翼翼地澆溉從枯木牛出的小綠茵,眼角唇畔帶著傻傻地笑意,專注地呵護脆弱的小樹苗,生怕有鳥兒啄了它。
「你在干什麼?做……籬笆」坦子慧睜大了眼,太……太可笑了,他居然在替巴拿高的小苗做籬笆?受了刺激不成。
「你看看這棵樹,記不記得當年我們在這甲訂情?」他興奮的指著枯樹。
她不以意地瞄了幾眼,完全沒有記憶。「我想枯木逢春這句成語是在形容……它吧!」她暗想,又不是小孩子,還玩納愛的蠢游戲。
「我想你忘了。」他看到她的表情,不難猜出她的想法。「以前它是一棵綠意盎然的大樹,因為我沒保護好你,所以天罰它受累。現在我履行誓約,它又長出新生命。」
喔!這下子她有點印象了,原來是「那棵」大樹呀!現在枯黑成蛀蟻的巢穴,居然還頑強的長出小茵,可謂是奇跡。「你不覺得你太大驚小敝了嗎?自然界的生命力不是人力可控制的,圍上籬牆等于違反天擇論,相當愚蠢。」
「愚蠢也好,我只想守著它成長,如同守候我們的愛。」周恩杰反身摟吻著她,倒在一片綠茵地。
「笨蛋。」唇一偷個空,她嬌嘻地輕斥一聲。
「我這笨蛋還做了一個更笨的驢事。」為了讓她高興,他情願做個傻子。
「什麼事?」
「我和史洛先生通過電話,他……」
擔子慧舉起手指打個叉,要他閉嘴,用著非常困惑的語氣問︰「史洛先生?為什麼我覺得這個人名很熟?」
「我!他說你一向只喚他老頭。」沒個敬意,是她的標準行事風格。
「老頭?你沒事找他干麼?」她疑惑地想,他們怎麼連得上線?是誰出賣的?
「你不甘于平凡的生活,酷愛冒險,所以我和他打個商量,一年讓你接一兩個任務。」
「你……你真的……」她訝異得說不出話來。
「是的。不過有一個條件,必須讓我跟。」不然他放不下心。
「耶!太棒了,恩杰。我愛你,我愛死你了。」她激動地抱著他又吻又親地說著愛語。
「你知道我是愛你的,所以……你打算什麼時候嫁我?」現實的女人,不過他也懂得利用機會。
她可沒興奮過了頭,調皮地朝他眨眼抿抿嘴。「好吧!就明牛的二月二十九吧!」
「真的?你真的打算在明年嫁給我?不後悔?」一時的怔忡讓周恩杰忘了正常的判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