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玫瑰瞠大眼,表情哀怨的說不出是怨、是很、還是痴?「堂堂的雷總裁竟為了一個女人向我下跪,這到底是榮幸還是屈辱?」他的舉動傷了她身為女人的驕傲,因為他為的是另一個「她」。
這時方家兄弟和辛家四姐弟也跟著跪下求她。
辛玫瑰悲哀的朝天輕嘆。「方天平啊方天平,你何德何能,死了還有這麼多人肯為你受辱。」
死了?!大家的臉上一片慘白,辛家姐妹忍不住低泣,雷向揚和方家兄弟的臉上表情是一片空白。「怎麼回事?大家都跪在地上像失魂的僵尸。」
「爸、媽!」辛家姐妹從淚眼中看到父母的身影。
「玫瑰,發生了什麼事?」
辛玫瑰不語的看向窗外,辛水仙把一切事情全盤托出,只見辛家兩老的臉色愈听愈陰黯。
「玫瑰,你怎麼能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?現在把那個女孩的下落說出來。」
咬著唇放棄掙扎的李玫瑰,輕輕的道出方天平的下落。「她就在天母山區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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綿延彎曲難尋的小徑中,有一大群人沿山路而上,而原本「奉命」回陽明山別墅等待可能由辛玫瑰或歹徒打來的電話的方天愛,在接獲方家兄弟的電話告知詳情後,也趕來和眾家兄弟會合。他們不畏山路險峻,炙熱烈陽及蔓草纏身,一路上慢慢往山路前進。
「這是什麼鬼地方?辛玫瑰是不是在誆我們?」方天義吐掉口中的蜘蛛網。
「誰曉得,喂!你是不是真的把八德藏在這里?」方天孝不信一個女人有能耐把受傷的人扛上來,放眼一看這里是少有人煙的荒涼地帶,她能把人藏在哪里,熊穴還是老鼠窩?
辛玫瑰不回答他的問話,逕自往荒蕪深處走去,她是故意挑這條山徑小道來拖延他們的時候,意圖讓方天平因傷重失救而亡故。既然她注定難逃法律制裁,至少也要拖個人來墊背,讓雷向揚一輩子活在失去所愛的陰影中。「前面好像有……一間鐵皮屋……」走在前頭的原住民員警大聲的向後面的人報訊。
「鐵皮屋!?」
會在那里嗎?眾人疑惑著,加快腳步前進。
在員警們來不及阻止時,他們一行人已闖進鐵皮空屋里,在小小的空間中找尋他們心中掛念的人兒。
「人呢?不在這里。」
「該死的,辛玫瑰又騙了我們。」
「那個該下地獄的壞女人,怎麼不死了算了。」
方家兄弟你一句、我一句的辱罵辛玫瑰。
雷向揚若有所感的走向窗戶底下,他蹲拾起一堆沾滿血跡的紗布和方天平染血的上衣。
「這不是八德昨天穿的衣服嗎?」方天孝一喊,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。
「怎麼只有衣服,人呢?」看到血衣,雷向揚忍不住淚盈滿眶,將衣服緊緊抱在胸口,這一情景看在方家兄弟眼里,一陣鼻酸涌了上來,紛紛轉頭讓淚流下來,不讓別人瞧見。
「我早說她死了,你們還不信。」辛玫瑰站在門口,看著七、八個大男人圍在一起痛哭,第一直覺就是方天平死了,否則他們不會如此悲傷。
「你這個臭女人,八德呢?你把八德藏在哪里?」方天和沖過去拎著她的領子。
「她?她不是死在里面了嗎?你們不是找著了她的尸體了?」辛玫瑰愣了一下,直覺反應的回答。
「我看要找你的尸體比較快,八德在哪里?」方天忠範緊她手臂貼近的問。
怎麼會不在?!她奮力推開方家兄弟,跌跌撞撞地來到方天平昏迷躺著的角落。「不見了?!她怎麼會不見了?她受了槍傷昏迷不醒,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。」辛玫瑰喃喃自語著。
槍傷?!難怪她逃不掉而被捉,方天忠自責沒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小妹。
一名在外看守的高級警官走了進來,手拿警用電話。「雷總裁,有位王諒迅先生要和你通電話。
雷向揚被連喚了數聲,才回神的接過電話,用哽咽不穩的語氣說︰「我是雷向揚。」
電話那端傳來王諒迅懺悔的聲音。「雷總裁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要綁架她,我真的沒想到會傷到她。」
她?雷向楊瞼一緊。「平兒嗎?你知道平兒在哪里是不是?」
「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力量要救她,可是輪胎破了,我背著她走山路,還是……」電話中傳來哭泣聲。
「我不要听細節,平兒現在在哪里?」他不敢听下去,怕所得到的是惡耗。
「她在仁愛醫院急救,我……」
雷向楊來不及听他告解,便丟下電話直往外跑,其他人見狀也跟著他往外跑。
原來半夜時,方天平因槍傷發炎而高燒不退,止住的血因子彈尚未取出又沁出來。王諒迅手邊的紗布、藥水已用盡,不忍見她哀號申吟,只好背著她下山求助。而後看她在病房里和死神掙扎的痛苦模樣,他受不了良心苛責而自動向警方投案,坦誠一切罪行。在警察局,他要求親自向雷向揚道歉,所以才有了這一通電話。
當辛玫瑰意會到她被王諒迅背叛時,鐵皮屋里只剩下她和幾名拷著她的員警,連陪著她前來的辛凱生也背著她轉身離開,不願多置一語。這時,她領悟了一件事——她失敗了,愛情、親情、友情、事業,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,敗在自己的倔傲和不服輸之下、敗在她高估自己的美麗和嫉妒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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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愛醫院急診室蜂擁而入的八個疲累狼狽卻不減英挺的男子,引起過往護士、女病人的側目,紛然回頭一瞥。
雷向揚捉住一位剛從急診室出來的護士問︰「平兒要不要緊?」
「誰是平兒?」護士被他嚇一跳,手上的器皿差點掉了。
方天仁湊近問︰「急救的是不是一個短發的十七歲高中女生?她還拍過蒂蘭妮的化妝品廣告。
護土想了一下,原來她拍過廣告,難怪她覺得面熟。「應該是,不過你們不要拉著我,病人大量失血,我要向其他醫院請求血漿支援呢!」護土說完急著要離去。
大量失血?!八個男人紛紛卷起袖子,自願抽血。
「你們和病人是什麼關系?」
「我們是她的親哥哥。」方家兄弟一致開口。
「好吧!先驗個血。」除了雷向楊的血型不合之外,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抽了點血後,坐在急診室外枯等。
餅了三個小時,急診室的紅燈熄滅,幾位會診的醫生陸續走了出來。
雷向揚以王者氣勢走上前。「病人的情況怎麼樣?要不要緊?」
「你是病人的……」
「我是她的未婚夫。」他的年歲雖然和方天平有段距離,可是在方家兄弟多日來的觀察相處之後,他們在心里已默許他的地位,甚至還慶幸方天平能找到這麼溫柔體貼的男子來寵她,所以他此刻以未婚夫的身份自居,他們都未出言制止,完全交由他處理。
「這樣我就明說,病人肩牌骨中了一顆子彈,導致失血過量。」
「那是什麼意思?我們不是抽了很多血輸給她?」方家兄弟中有人發此疑問。
「你們是及時輸了不少血給她,可是她先前已有腦部缺氧現象,再者她太陽穴附近曾遭受重擊。」
「你是說她會成為……植……植物人?」雷向揚顫抖著唇,身子不支晃了一下。
「很難說,我們已經盡力,現在全靠病人的造化。」正值美好人生的少女,竟會遭遇如此狀況,醫生同情的嘆口氣。
「難道沒有其他辦法或較先進的醫療技術可以救她?」雷向揚抱著一絲希望的問著。
「病人的生命力十分頑強,我相信她會戰勝黑暗清醒過來。」醫生十分樂觀的為他打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