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現在你把杰克和蘭兒的事告訴我。」凱文火氣稍降,臉色干淨地準備接受青妮的坦誠,誰知……
「他們曾經是情侶!」青妮輕描淡寫地敘述大家都知道的事,故意吊人胃口,誰教凱文敢吼她,可惡的家伙,
凱文跳了起來,「廢話,兩個人都上床了,難道還玩跳房子的游戲嗎?給我講重點。」他在杰斯的惡現下,把火氣降溫。
想要听重點,很好,我就給你來個重點摘要,讓你火到最高點,心中有怒氣,「杰克是德安的親生父親。」
凱文呆愣了一下,接著發出吼叫的聲音,「該死的家伙,睡了我妹妹,讓她大了肚子,居然敢拋棄她。我要把他宰了喂狗,這個死一千次也不足惜的混蛋!別拉著我,雯雯,放手。」
青妮好笑地青著凱文拖著雯雯走,就好像被拋棄的妻子,極力地阻止丈大的離去,不過她有把握她下一句話會讓他自動歸隊。
「是蘭兒姊姊先離開的。」
丙然,一句話就讓凱文回頭,他低頭看著尚未放手的雯雯,真是好笑又好氣,她真以為她小小的個兒真拉得住自己,凱文投給青妮一個眼神,要青妮說清楚。
「這件事我比當事人更清楚,畢竟我這是綜合三個人的心得。」青妮很驕傲地拐到三個人的愛情心得。
「三個人!」三人大叫,這件事只有蘭兒和杰克,幾時又多出一個人?兩個人都很納悶。
「三角習題當然有三個主角嘍!不然怎麼會醋海生波、橫生枝節。尤其……」
三人在一旁听著青妮描述著這段故事的情節,時間也慢慢消逝了。
當四人踏出書房之後,客廳已恢復一片平靜,所有的賓客已散去,青妮四處眺望,心中納悶地想著,杰克怎麼不見了?他應該是最心急的人,沒跟進去書房已經是最大的奇跡,除非他……見杰斯心虛地移開眼,故作忙碌地為他們斟酒,青妮心中的警鐘一響,四下找尋電話。
三人見狀則不解地看著緊張的青妮。
「喂,是德安呀!媽媽在不在?呀!洗澡。那叫白虎叔叔听電話。」等了一會兒,她又說︰「喂,白虎,剛剛有沒有一個人去找茱蒂亞。」
「茱蒂亞,沒有。不過倒有一個瘋子跑來大喊蘭兒蘭兒的,外面的兄弟趕不走他,就賞了他幾拳。」
「哇!完了,這下可有得玩了,他不躺個十天半個月是起不了身,真慘,好了,白虎,沒事了。」青妮說完,很不好意思地對大家笑笑,希望大家知道了以後火氣別太大。
※※※
市立醫院
早上的陽光清朗,風帶來一絲秋的涼意,空氣中有消毒藥水的味道,白色的衣衫在走廊中穿梭,臉色蒼白的病人憂著一張微皺的臉,陽光下有一大兩小的影子,就見大的優閑地走著,而兩小則一邊走一邊跳著紅磚路的磚石。
「你來干什麼?」海挪娜著推門而入的青妮大叫著,隨即被身旁一位略帶憔悴的婦人制止。
「對不起,我女兒失禮了,請見諒。」
青妮仔細打量這位當年一手拆散兩人幸福的罪魁禍首,心中竟無半絲恨意,失去的風華不再,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。
「沒關系,我只是來探病而已。」不只是她,青妮看到另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——藍凱文。
身後的德安不安分地到處瞄來瞄去,艾克斯夫人不經意地對向他那雙精靈似的眼,不由得一驚,一層薄霧蒙上她的老眼,天啊!他真像杰克小時候的模樣,難道他是那個孩子。她望向青妮尋求答案,只見青妮一點頭,于是她又望向那個孩子,都這麼大了。
眼淚奪眶而出,艾克斯夫人從德安清澈坦誠的專注中,看到自己當年市儈的心,她羞愧地掩面而泣。
「德安!叫人呀!」青妮望著病床上失神的人對德安說。
「爹地!」一聲童稚的呼喚,喚醒了沉睡在自己思緒中的人,杰克努力集中視線,從幾近變形的臉中擠出一絲光線,就見一個小小的影子站在地面前。
「蘭兒?!不,可是你的五官好像蘭兒,你、你、你剛剛叫……我爹……爹地?!」杰克先是看到小了好幾號的蘭兒,吃了一驚,然後又很激動地想到他剛才的稱呼——爹地?!
杰斯看到杰克激動的樣子,怕又弄裂傷口,所以接著他身子沉靜地說︰「他叫德安,今年快十歲了,是你和蘭兒的兒子。」
「兒子!我和蘭兒的兒子?!」杰克大驚,接者硬咽地伸出手,輕輕撫模著德安的臉,感動的淚水不曾停歇。「我有一個兒子了,看他長得多好,和蘭兒簡直是同一個模子,蘭兒!我的蘭兒……謝謝!謝謝你把他照顧得這麼好!」杰克愈想淚流愈猛。
「爹地!你不要哭嘛!你哭我也要陪你哭嘍!」小小的德安善解人意地安慰杰克,並拭去他臉上的淚。
「藍凱文,你來這里看戲呀!」青妮不客氣地踢了凱文一腳,從進門到現在,沒見他改變過一種表情,只是冷冷、臭臭地盯著杰克。
「青妮,小心你的天殘腿,這醫院是你開的呀?只準你來呀,要不是你的手下把他打得那麼重,真想在他身上再好好地踹幾腳。」凱文恨很地盯著包得像木乃伊的杰克,和不知好歹的小外甥德安,只顧著認父親,也不會叫一下舅舅,蘭兒的教育真失敗。
「你有毛病呀,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,再怎麼樣他也是德安的父親。」
「德安又怎樣?跟他父親一樣沒良心,枉費我疼了他快十年,見了面連招呼都不打,還真是父子同性呀!沒良心喲!」凱文語帶酸意地嘲諷。
青妮使了一個眼色,德安立刻會意舅舅長、舅舅短地獻媚,讓他覺得稍微平衡一點。
「蘭兒的事,你打算怎樣?」凱文問。
「我要娶她。」杰克握著德安的手,細細享受這種遲來的天倫之樂,看也不看凱文便斬釘截鐵地說,畢竟他已經尋找了她十年了。
「你打算怎麼做?」杰斯用有些深表同情的語氣問著,看杰克這副模樣,再加上難纏的茱蒂亞,前途多難呀!
「我要重新追求她。」
「唉!」四人同聲嘆息,好難哦!
※※※
一條手帕遞過來,艾克斯夫人淚眼迷蒙地接過。
「大家都在病房內談天,一個人在這里暗自垂淚倒是滿孤單的,你的女兒沒有陪著你呀?」
「有些事到了失去時才曉得後悔,自私地認為是對的,到頭來卻是錯誤一場,臨老了才發現少了貼心的兒孫在旁,是多麼孤單寂寞。」艾克斯夫人感慨著。
「誰都會犯錯的,這世上聖人不多,誰能做到真正的無私呢?你也只是以一個母親的心,希望給孩子最好的選擇,而一個自私地只為子女著想的母親,是偉大的。」
「為自己的錯誤找藉口是一種逃避的行為,而我也逃了十年了,我老了、累了也倦了。」她看著眼前這靈秀女子,與當年那女孩神似,只是多了一份智慧,一份看透人心的月兌俗氣質。
「中國有一句禪語‘舍得’,所謂有舍才有得,如果會不得放棄,就得不到想要的,但也應了另一句話‘得失’——有得必有失。夫人,希望你有空多勸勸瑪格麗特小姐,強求的愛是不幸福的,希望她能放開心,去接納更多的心。」青妮安慰她道。
「唉!都是我誤了這孩子一生,我會找機會開解她的,如果當年我肯和那女孩像與你這般談心,憾事也就不會發生了。」艾克斯夫人自責地說著。「與你交談真覺得開懷,心情也愉快多了,現在老人家我決走面對自己的心,謝謝你給了我往前的力量,要不要和我一起進去。真想听听孩子叫我一聲女乃女乃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