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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負有情人 第22頁

作者︰紀真

程昱舒意猶未盡,哪里舍得走?故意說道︰「啊!你累了吧!那就這樣好了,沒關系了,雖然那只牛踢得很重,但我想應該不會得內傷的。」他作勢要坐起來。

「哎哎……」

「什麼內傷?」她又緊張。

「你不知道啊!就是人家說的什麼跌打損傷,造成氣血不順的那種意思。以前我念書的時候,有一個室友實習期間被馬踢了一腳,飛得半天高,爬起來之後好像也沒什麼事,可是隔幾天,他就開始咳嗽,咳個不停,後來還咳出血來,大伙這才趕緊把他送去醫院治療,結果他在醫院整整住了三個星期呢!你說嚴重不嚴重?」

「真的嗎?」她被嚇到了。「那我還是多替你按摩一下好了,可是明天你也要抽個空去醫院檢查一下,知道嗎?」

「喔!」他又舒舒服服地趴了下去。

「這邊還有一塊圓圓的疤,這是怎麼弄的?」薛穎注意到程昱舒身上的傷也真不少。「手臂這里也有一塊。」

「喔,你說這個啊!這是給牛角戳傷的。」提起受傷,程昱舒還真是經驗豐富,尤其他整日面對的都是些沒人性的東西,如果有哪一天不流點血、撞個包,他還會覺得過分好運了些。所以現在他和薛穎談起身上大大小小的傷,簡直是如數家珍。「你看!這三道是給貓抓過的痕跡。天啊,那只貓真凶,我氣得差點沒把它的爪子給全拔了。」接著他又興沖沖地指著另一處傷。「你看,還有這里有個洞對吧!你一定猜不到是誰干的,我告訴你,這是我在美國一個朋友的農場上被火雞啄的。火雞耶!真是沒天理,一只雞也這麼凶!所以那年的感恩節大餐,我特別多吃了幾塊火雞肉。」

他就這麼滔滔不絕、口沫橫飛地描述著他的英勇事跡,薛穎有時候格格地笑,但有時听到危險之處還會緊張的捂起嘴。

她就是心軟。

程昱舒側著臉,看著她單純天真的反應,不由得又多愛她幾分。

「薛穎……」對她的心意全寫在臉上。

薛穎看著他,一時之間竟無法挪開視線,而且她的手還停留在他的背上。那樣的膚觸,一個男人厚實的背、寬闊的膀……被吸引住了嗎?

程昱舒支起上身,扶過她的臉,輕輕地吻著她的眉、她的眼、她的鼻,再慢慢搜尋到她的嘴……

「昱舒!」她卻驀然推開他,雙手抱在胸前,似乎想將那一顆急促得快要跳出胸口的心給按捺下去。

良久。

「……對不起……」她垂下頭。

程昱舒看著她在這緊要關頭又再度倉皇逃避,雖然失望,卻沒有生氣。

「你沒有必要說對不起。」他漸漸冷靜下來,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憐惜。

薛穎想想也對,她干麼要道歉?雖然想笑,但卻流下淚來。

「你想起了他,是不是?」

薛穎索性將頭臉埋在膝上啜泣,不願看他。

程昱舒也不願將她逼得太緊,于是輕輕地拍拍她的頭,再次很君子式地靜靜離開。

其實那時他很希望自己是一只禽獸就好了,那麼事情也許會變得單純得多。

兩性之間的吸引,薛穎大概比程昱舒還有經驗吧!可是,這些年來,她幾乎不曾有過這樣的需求。不!不是壓抑,而是不想,就是不想。直到剛才那一刻……

她沒有說實話。她沒有說,她的難過是因為她沒有想起傅維恆。

她愈來愈慌。

※※※

程昱舒也不是每次都這麼有耐心的,尤其是最近他老吃薛穎的閉門羹。

「你要不要再到牧場去玩玩?」他拉著她的手。「這個星期天,我再帶你去一次,好不好?」

她搖搖頭。「我想待在家里休息。」

「那我租幾卷帶子回來,陪你一起看。」他耐著性子。

她還是搖搖頭。「我想一個人靜一靜。」

「你那樣根本不叫冷靜。」他臉上立刻像結了一層霜似的。「你只是在逃避我罷了!」

「你憑什麼這麼說?」她氣道。「你又懂得什麼了?」

「哼!憑我在兩年多前就見過你,而到現在你都沒有半點改變。」

兩年多前?她怎麼沒有一點印象?

「你忘了嗎?」他更是生氣。「在紐約曼哈頓的大廈里,我還給你兩顆珍珠,你忘了嗎?」

那件事她還約略記得,可是對那號人物倒是真的一點印象也無。

程昱舒見到薛穎果然是一臉茫然,不禁怒道︰「我就知道,你眼里根本就沒有別人!到現在也是!」

薛穎見他氣得臉都紅了,心里也有些愧疚,因此口氣放軟了些。「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吧!」

可是,一听到這句,他更是火冒三丈。

「給你一點時間!」他氣道。「就像立原對你一樣,是不是?他對你夠有耐心了吧!你當他是陪你公子下棋嗎?前前後後一陪陪了六年,結果呢?還不是一個人回到美國去。時間!我有得是時間,我也可以給你時間,可是你的問題是在于時間嗎?」

「我……」她別過頭去。「你別這樣逼我。」

「我告訴你,我可沒他這麼有耐心,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。」看來程昱舒今天是豁出去了。

「那你走好了,我又沒有留你。」她也氣了。

他指著薛穎的鼻子罵道︰「薛穎,你是個被寵壞的孩子,每個人都讓著你,所以讓你不知長進,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來,你有沒有一點進步?到現在還是只知道關在家里自怨自艾!你……你簡直氣死我了!」

薛穎從小到大何嘗被這樣罵過,心里一怕,便哭了起來。

「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嘛?」她哭道。

到現在還在問這種問題!

「問問你自己,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?」他幾乎是用吼的了。

「你不明白!」薛穎哽咽道。「有很多事你不明白。」

「你是指你那段過去是吧!我不需要明白!」程昱舒抓著她的手。「我不需要明白你的過去!我看的是現在的你,追求的也是現在的你。我忙著看我們之間的未來都來不及了,哪里還有時間陪著你緬懷過去?」

薛穎愣住,對他的指責毫無招架之力。

「知道你過去的感情、知道你的創傷又如何?你之所以希望我能明白,是不是因為這樣你就可以要求我體諒你的膽怯?包容你的冷漠?以及容忍你經常性的懷念過去,而忘了現在?」他怒道。「你到底是要我愛你、還是同情你?」

她仿佛被擊中弱點似的,再也說不出一句話。

「薛穎!」他指著她。「就像我說的,你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!每個人都捧著你,包容你,結果只是更寵壞了你!」

「對!我是被寵壞了,只因為傅維恆疼我,他不會像你這樣對我!」她哭道。「他比你好多了!」

程昱舒緊緊抓住她。「薛穎,過去的事都過去了,我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能像死亡那麼一清二楚地讓一件事告一段落。也許我樣樣都不及傅維恆,不過我知道有一點是他比不過我的——就是︰我、還、活、著!我還有機會!而你拿我跟一個死人比,對我簡直是莫大的侮辱!」

啪!這是昱舒第二次吃她的鍋貼。

「你給我滾出去!」她渾身顫抖。「出去!」

懊說的都說了,今天罵得痛快,也算出了一口惡氣。就算明天要向她下跪賠不是,那也是明天的事。

于是他二話不說,當下就甩了門出去。

※※※

棒天一早,薛穎寒著臉進公司。

方怡如察覺薛穎的臉色不好,心知一定有事,旁敲側擊之下,才知道他們倆昨晚鬧別扭。立刻暗中把程昱舒給約了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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