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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住一季春 第17頁

作者︰紀真

他踫了一鼻子灰,又奈何不了她,只好再退一步。「那讓我看看進行得怎麼樣,總可以吧!」

「不可以。」十分乾脆。「整修中,我們謝絕參觀。」

她說得好像理所當然似的。

「什麼你們、我們的?」他抗議。「小姐,這房子是我買的耶!」

「哦!對了,那這些都是給你的。」她從包包里掏出一疊紙來。

「這是什麼?」接過一看,全是帳單、單據、繳款單,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。「這時候你就知道要找我了。」

「房子是你的嘛!」她直笑。

在裝修的這段期間,傅維恆帶著薛穎暫住在紐澤西的別墅里。別墅後院有個游泳池,薛穎見了忍不住心癢起來,纏著博維恆非要教她游泳不可。

等她全副武裝下了水之後,才發現自己怯水,全身肌肉繃得緊緊的,連浮也浮不起來。

這是傅維恆教的第一個學生,不過他懷疑這剛好也是全天下最笨的學生了,一塊朽木。

好不容易讓她放輕松了些,也漂得起來了,再來就教她閉氣打水前進。

「我拉著你,你只管踢水就行了。」他說。

「那你不可以放手喔!」薛穎千叮萬囑。「千萬不可以放手喔!」

暗維恆含糊答應。心想,不放手?那你乾脆用游泳圈好了。他先拉著她游了幾回,然後再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慢慢放開手。沒想到,薛穎一緊張便喝了好幾口水,傅維恆忙把她拉起來。

她被嗆得大咳大哭起來。「叫你不要放手,你還放手,你要淹死我嗎?」

邊哭邊打他。

暗維恆雖然覺得抱歉,但也覺得冤枉。「我不放手,那你怎麼學得會呢?總不能老是拉著你游吧!」

她仍是哭。

「你怕什麼呢?我就算放手了,但還是會待在你身邊看著你,萬一你有什麼事,也一定會馬上把你拉起來的。」他哄著她。「所以你不用害怕啊!」

她這才釋然,但又不好意思說什麼,剛才還打罵他一頓呢!只好站在水中揉眼楮,也不吭聲。

暗維恆笑道︰「你下次再這樣欺負*教練*,我就不教了,讓你一輩子游泳都得套個游泳圈,看有多丟臉!」

薛穎噗嗤一聲,破涕為笑。

她足足花了一個半月才將游泳學會,得意得不得了。傅維恆沒敢告訴她,別人通常都只學個兩、三個禮拜,就可以游得嚇嚇叫了。

終於等到紐約的房子整理得差不多了,薛穎便帶著傅維恆前來驗收。

她打開大門。「怎麼樣?滿意吧!」

暗維恆驀然一見,覺得有些不習慣,這與他以往的住處大不相同。從前他家的房子,隨便哪一個都至少百坪以上,光是客廳就可以依各種大小用途分成好幾個,而且每樣家具還幾乎都能扯出一堆來歷。就像博物館,只差沒在牆壁上貼著「請保持肅靜」的告示。

但今天這個不同,柔和簡單的設計與布置,一切以舒適為出發點。有幾分單身貴族的隨性,更有著一種屬於小家庭的甜蜜溫馨。

他有些感動,更有感觸。曾一度以「家破人亡」來自嘲,如今失而復得,夫復何求?

薛穎見他不語不笑,有些泄氣。「怎麼?你不喜歡啊?」

他神秘地笑笑,忽然一把抱起了她,貼在她的耳邊輕笑道︰「等我驗收了我們的床,你就會知道我有多喜歡了。」

暗維恆愛極了這朵屬於他一個人的小茉莉。

白天他們一塊去公司,薛穎仍是他的秘書,他的得力助手。

晚上下了班,傅維恆是她的情人,陪她听歌看戲,有時還帶她去泡泡街上的小酒館。

對薛穎而言,那里真是個既刺激又有意思的去處,不但可以听音樂、跳舞,還可以品嘗到各種稀奇古怪的酒。

她雖然不好酒,但是卻好奇得很,所有看起奇異、聞起來怪異、听起來詭異的酒,她都想試試。傅維恆並不多限制她,知道她貪玩罷了。因此,薛穎常常是清清楚楚地走進去,迷迷糊糊地走出來。

對她而言,喝醉真是一種奇妙的經驗與感覺,有趣極了,而且什麼也不須擔心。反正有傅維恆在旁會保護她,照顧她,就像教她游泳一樣。

從沒想過依賴人是一件那麼那麼舒服的事,害得她從今以後,都不打算自立自強了。

暗維恆是打電玩的一流高手,平常晚上沒有其他節目時,兩人便窩在家里打得昏天黑地。

本來薛穎對此是不太感興趣的。其實凡是牽扯上反應、速度之類的東西,她都一概保持距離,以免自曝其短。但看著傅維恆打得那麼起勁,幾次之後,也不免有點心動。

「我也要玩。」她終於下海。

「這個太難了,你不會打的。」他故意氣她。「過兩天我再挑個簡單一點的給你玩。」

她揚起眉。「笑話!你怎麼知道我不行?我就是要玩這個!」

「好吧!那你過來坐這里。」他笑道。

暗維恆帶著她玩一次,跟她說明一些規則、技巧,便把游戲機交到她手上,自己則坐在一旁觀看。只是臉上始終存著淺淺的笑意,一副準備等著看好戲的樣子。

薛穎瞪他一眼。回過頭來,屏氣凝神,專心應付眼前大敵。結果一個晚上下來,薛穎表現得完全超乎傅維恆當初的預計。

怎麼這樣遲鈍?比想像的還要糟糕!

他覺得口乾舌燥,頸部也酸痛,因為不停地搖頭,不住地嘆氣。

薛穎本來就已經覺得夠丟臉了,沒想到因她的積分實在是太差,在游戲結束時,螢幕上還會出現一些個會發出怪笑的小丑來嘲笑她。

也不知是誰設計的,這樣惡毒?薛穎揚言要斃了那個家伙。

暗維恆早已笑倒在地上。「我不知道還有這些,打了那麼多次,從來也沒見過。」

她反手掐住他。

此仇不報非君子!當場對傅維恆下戰書。

到底是年輕氣盛,卯起來,沒日沒夜地練。

可惜她的天資魯鈍,既不如傅維恆冷靜沉著,也比不過人家眼明手快,她一緊張只會哇哇亂叫。

幾天過去,也不見有明顯的進步,便有些心急起來,不過听說坊間有「秘笈」流傳,就趕緊尋了來參考參考。

對此,她倒是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手法有欠「光明磊落」。「反正我又不是運動家,也不想當君子。」她想。

她一心一意只想痛宰傅維恆。

「秘岌」果然有用,練了兩天,進步神速,已然成為大內高手,可以跟傅維恆打得不相上下,纏戰不休。

「贏了!萬歲!我贏了!炳哈!」她大叫歡呼。

暗維恆只有模模鼻子,看她得意。

「怎麼樣?我的手下敗將……不,應該叫*戰俘*才對,嘿嘿!」她倒是很會「踐踏」敵人。

十分得意忘形。

暗維恆一把抓住她,笑說︰「臭丫頭,你還好意思得意?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搞什麼鬼?」

「人家怎麼了?」她有些心虛。「自己不服輸就說一聲,別胡說八道的,賴皮鬼!」

她掙著想逃。

「我賴皮?哈!你惡人先告狀。」乾脆把她按在地上。「想逃?作賊心虛啊?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偷看*秘笈*嗎?小賴皮鬼!」

「秘笈?什麼秘笈?我不知道,你別誣賴人家。」那些「寶貝」她藏得很隱密,料定傅維恆不可能搜到。「你有證據嗎?」她還理直氣壯。

「嘿嘿!我雖然沒有證據,不過我有證人,卡匣店老板跟我說你向他買了秘笈來看,你還不承認?賴皮鬼,還不趕快求饒!」傅維恆仍按著她。

求饒?那不是比輸了還丟臉嗎?那怎麼行?

「胡說!」她死不認帳。「你們串通、串供、聯合起來誣賴人家!哎喲,放開人家啦!以後不跟你玩了啦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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