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最近家里有沒有什麼事發生?譬如丟了東西還是什麼異狀?」白其默問。
丁筱心莫名其妙的搖頭,「沒有哇,一切都跟平常一樣。」
白其默望了她半晌,忍不住想著穿著簡單家居服的她看起來真是可愛,她頭發又掉到前面了,白其默自然的伸出手幫她拂到耳後去。
「你干什……哦,謝謝。」丁筱心在他伸手向她時,有些慌亂的後退,但當她發現,他只是幫她把頭發弄到耳後去時,又覺得尷尬,小臉紅了起來。
白其默也很尷尬。他怎麼這麼自然就幫她弄頭發?他清咳數聲,干脆拿出手機撥電話給他姊姊,「喂,妳在哪里?我已經到妳家了。」
另一頭,白采貞掩著嘴巴呵呵笑,「你到啦,我忘記你要來,現在在外面呢!你陪陪筱心嘛,都來了,坐一會兒再走,坐久一點啊,越久越好,听到沒有?」
白其默切斷通話,已經明白了。他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姊姊,顯然誤會了什麼,扮演起月下老人來。
丁筱心望著他,等著他說話,而白其默覺得自己應該走人,因為姊姊根本沒事,可是他的腳像生根似的動不了。
「她忘記我今天要來。」白其默听見自己解釋。
「這樣啊……」丁筱心點頭,望著他,期盼的問︰「那你要走了嗎?」
「也不急,都來了,我想坐一下也好。」白其默听見自己這樣說。
丁筱心的臉龐瞬間亮起,她歡快的對他微笑,笑得白其默心跳亂了半拍,他第一次見到她這麼甜蜜的笑容,顯然她很高興他留下來。
「我去倒茶給你喝,你等一下哦!」丁筱心像只快樂的小鳥,轉過身,匆匆往廚房走,他還能听見她在哼歌。
丁筱心很開心,她告訴自己只是高興有人陪她,一個人真的很悶。只是,她雀躍的哼歌,跟輕快的步伐都顯示,她開心的原因不只有人陪,而是因為那個人是白其默。
他喜歡喝什麼呢?丁筱心對著櫥櫃里整齊排列的飲品大傷腦筋,從基本的紅茶、綠茶、咖啡,到烏龍鐵觀音之類。
還可以弄果汁呢!丁筱心打開冰箱,里頭是一堆水果,她想了想,打算回客廳去問白其默。
一轉過身她嚇了一跳,因為白其默站在她身後,表情很深奧,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「你干嘛啦,嚇人家一跳。」丁筱心嘆道,不久又露出笑容,「你喜歡喝什麼?茶、咖啡,還是果汁?有很多新鮮水果,可以現打果汁哦!」
「我喝咖啡。」白其默說,見到她點點頭,勤快的拿出速溶咖啡包,倒到杯里,再用熱水沖過,然後加入幾塊冰塊。
「你吃過了嗎?」丁筱心把咖啡給他,又問。
「還沒。」白其默喝她為他泡的咖啡,還是熱的,整顆心不知怎地,也跟著熱了起來。
「那我炒個飯給你吃好不好?」丁筱心像只小蜜蜂,不待他回答,又從冰箱拿出紅蘿卜、兩顆蛋,再從電子鍋里拿出熱騰騰的白飯來。
一口氣喝完咖啡,白其默走到流理台邊,見到她正在削紅蘿卜皮,見到她削皮那股狠勁,白其默真擔心她削到自己,「我來。」
「不用啦,我弄很快的。」丁筱心一下子已經削好,這回換拿菜刀,開始切片切絲。
「我自己會弄,妳放下。」白其默膽戰心驚的看著她操刀,覺得她沒切到自己的手真是奇跡,她切得飛快,刀子還要命的靠近她的手指,看得白其默心髒不堪負荷。
「我說我弄很快的嘛。」丁筱心不以為意,繼續卯起來切。
白其默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她,最後只能惡聲惡氣的說︰「我說我自己會弄!」
咚咚咚的切菜聲停止,丁筱心困惑的抬頭望他,「你這麼凶干嘛?」
「我喜歡自己來。」白其默聞到她身上的清爽肥皂香,顯然她剛洗過澡,頓覺心煩意亂。他搶過菜刀,撒了漫天大謊,然後拿起菜刀,模仿丁筱心的動作,切切切!
「啊∼∼你會切到自己啦!」丁筱心覺得他切菜太可怕,急得大聲嚷。看他穿著名牌休閑衫,卻站在廚房切紅蘿卜,真的是越看越奇怪,而且她敢發誓,他這輩子一定沒拿過幾次菜刀!
「妳去看電視,我自己會弄。」白其默死撐著,打死不承認切個紅蘿卜有多難,只是那刀子不听他的話,老是偏掉,他抿起唇,停下動作,卷起袖子,跟紅蘿卜卯上了。
「看你弄真的好恐怖,你到底有沒有拿過菜刀?而且你切出來的形狀好好笑。」丁筱心很老實的把她的感想說出來。
什麼?白其默瞪著砧板上自己切出來的東西,奇形怪狀,個個躺在砧板上像存嘲笑他。他抿唇,覺得很沒面子,但是大男人意識抬頭,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小女人給瞧扁,于是他卯起來切,不但要快,還要切得又細又整齊又漂亮,他咚咚咚的切著,不到幾分鐘……
「啊!Shit!」白其默爆粗話。
「啊!你切到手了啦!」丁筱心尖叫,見到血從白其默左手食指不斷冒出來。
白其默將食指切出了一道口子,他丟下菜刀,覺得超級沒面子,找到面紙,扯了一大把隨便包住食指。
血一下把面紙染紅,丁筱心好心疼,眼淚撲簌簌掉下來,「很痛厚?」
白其默轉頭看著她。她為他哭?傷口悸動著,那股悸動一路震到他心里,他第一次見到她掉淚,沒想到竟是為了他,為了他手上的一個小傷口。
「沒事,妳別哭,幾天就好了。」他走出廚房,怕自己忍不住去抱她。
丁筱心很擔心,她想了想,跑去找醫藥箱出來,然後匆匆回到客廳,見到白其默已經把面紙丟到一邊,正坐在沙發看電視。
「妳去哪里了?」他問,見到她手上的醫藥箱,挑挑眉,「我說沒事的。」
「不行,萬一感染怎麼辦?我幫你擦藥,不會痛的,很快就好。」丁筱心提著醫藥箱坐到他旁邊。
她當他是小孩子嗎?白其默翻個白眼,她還安慰他哩!
丁筱心取出棉花,沾了些雙氧水,表情緊張,「先消毒一下,你不要動哦,會有點痛,不過很快就不痛了。」
她輕輕的把棉花蓋在他傷口上,輕輕的擦過去,白其默一動也不動,听著她溫柔的安慰,再痛的傷也變得無所謂了。
「很痛吧,對不起。」他的傷口不長卻頗深,她想那一定很痛,不知道為什麼,那刀劃過他的手,卻像劃過她的心一樣,讓她的淚又開始凝聚在眼眶。
「不是妳的錯。」白其默說,注視著她,看她眼楮紅紅,鼻子也紅紅,偶爾還抽噎,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,像微風輕拂,她還不停小聲的安慰他,說著很快就下痛了,要他忍一下。
真的是越看越可愛,越看越令他心動……
丁筱心細心的幫白其默的傷口上了藥,用OK繃仔細的將傷口包起來,最後輕輕的握握他的手,抬起頭對他嫣然一笑。「好了。」
白其默第一次見到她溫柔的一面,而他該死的為此心跳加速,他知道自己完了,因為他已經對她動心。
她老是對他凶巴巴,氣焰洶洶,但是她的心地很善良,三番兩次幫別人出氣,從沒有為過她自己。雖然每次見面總是與她吵架,但是跟她斗嘴真快樂,他在商場上待久了,很久沒有體會這種不虛偽矯飾的關系,而今天見他受傷,她居然還哭了……@
白其默越想心里越溫暖。他從未喜歡誰像喜歡她一樣,她讓他感覺像回到少年時代,心情隨著心上人起伏,見她笑,他也心情愉快,見她哭,他心痛如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