誹慈這回仍是一如往常,直接推開了大哥的房門。
穆堯剛沐浴出來,赤果著上身,正拿著大毛巾擦頭發。見到妹妹一臉不高興,表情沒有絲毫改變。「你的禮貌越來越好了。」
不睬他的諷刺,誹慈走到他面前,質問道︰「你到底做了什麼?為什麼曉珞堅持要辭職?」
她辭職了?
穆堯的眸底閃過一抹訝異。是啊,這就是他的目的不是嗎?現
在不會有人再來擾亂他了。她,一個小女孩,他最大的威脅。
「說話啊。」
「這是你對哥哥說話的態度?」穆堯冷硬的說。
誹慈自覺理虧,但是一想起那天曉珞淚漣漣、卻什麼話都不肯說的模樣,又理直氣壯起來。「你到底做了什麼?你知道她哭得多傷心嗎?」
穆堯神色未變,丟下了毛巾,走到床邊拿起衣服準備套上。
「你為什麼不說話?大哥,曉珞是個溫柔懂事的好女孩,你為什麼要逼走她呢?她又不是商場上的敵手,到底威脅到你什麼?」
穆堯冷哼一聲,仍然不說話,他絕對不可能告訴誹慈自己心里紛亂的情緒反應。連他自己都不懂的事,其他人怎麼可能會懂。
誹慈像在唱獨角戲,有些惱怒的跟到穆堯身旁,忽然注意到一個綠色的東西在他胸膛上閃著光。「這是什麼?」
穆堯皺起眉,「不關你的事。」
誹慈一個上前,硬是從他脖子上拉出那個東西。大哥從來不戴裝飾品的,奇怪,這玉佩好像在哪里見過……
「袁誹慈!」穆堯動怒了,想伸手槍回來,又怕繩子被拉斷,一時只能瞪著妹妹專心的研究起來。
「這是誰給你的?」誹慈還想著到底在哪里見過這玉佩。
「我說過不關你的事。」他早該把這東西丟了才是。
只是,他也不明白,自己不但沒丟了它,反而把它掛在脖子上,還是那麼貼近他的心的地方……
「我想起來了!」誹慈大叫一聲。
穆堯嚇了一跳,從沒見過向來冷靜的妹妹這種表情,興奮又混合著懷疑。
「拿來。」他將玉佩安穩的放回胸前,決定待會再丟。瞪誹慈一眼,不客氣的下逐客令,」出去。」對她想起了什麼,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「大哥,這很重要,你是從哪里拿到這玉佩的?」她急問,不淑女的揪住了穆堯胸前的衣服。
「這到底哪里特別,你為什麼這麼關心?」看出妹妹不尋常的反應,他忍不住問。
「你知道這是什麼嗎?這是路家給女兒嘉琦打的玉佩!之前在一次出游時,他們給我跟媽媽看過,可是嘉琦已經失蹤二十年了,你怎麼會有?」
穆堯拿出玉佩望著,眯起眼楮……不可能,誹慈的意思不可能是他所想的。路家女兒已經失蹤二十年,而這塊玉佩是曉珞身上的,這到底是……
「大哥,你快說啊,這件事非同小可,關系到路伯伯他們能不能找到嘉琦啊。」誹慈快急死了,忍不住喊道︰
「這是曉珞給我的。」穆堯終于開口,想起曉珞說這是她最重要的東西。
玉佩是中國結的形狀,花紋盤繞,隱隱約約可以發現,其中竟隱合一個「路」字?!「曉珞?」誹慈傻了眼,「你說這是曉珞的?」
穆堯點頭。
徘慈倒柚一口氣,想起曉珞的身世,「這麼說,難道曉珞就是嘉琦?」
穆堯本能的否決,「有玉佩並不代表什麼,那也可能是她撿到的。」這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,因為他覺得曉珞不是那種會拿別人的東西當作寶貝的人。
「還有另一個辦法,听說嘉琦脖子後面有一個星形胎記。」誹慈的臉整個亮起來,「我現在就去找曉珞問清楚這件事,如果曉珞真的就是嘉琦,路伯伯路伯母一定會高興得瘋了!」
「等一下。」穆堯拉住妹妹,這個消息太讓人震驚了。
「做什麼?你難道不知道這有多重要嗎?」誹慈皺起秀眉,「我必須先去確定才告訴路伯伯他們,不然我怕又讓他們失望。」
「我去。」穆堯不知不覺吐出這兩個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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棒天晚上,穆堯便開車來到曉珞家樓下。
那是一條很小的街道,幾乎沒有空位停車,光找車位就花了半小時。來到—棟老舊公寓門前,他皺眉看著四周雜亂的環境。曉珞住在這里?穆堯詫異的想。
想起自己上回說的那些話,他有點懊悔。自己不該這樣傷她的,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並不是她的錯。
穆堯經過破舊的公寓大門,來到三樓,找來找去,這地方居然連門鈴都沒有。沒有辦法,他只好用手把門,希望曉珞能夠注意到。
不一會兒門就開了,曉珞溫柔的笑臉出現在門邊。「婆婆嗎?」
話聲頓住,她驚訝的睜大眼楮,幾乎以為自己看見了幻覺。站在門口的,不可能是袁穆堯!不可能!
「我有事要跟你說。」穆堯低頭望著眼前的身影,她穿著米老鼠的T恤和棉長褲,看起來好嬌小。驀然,心情高昂起來,有種不知名的暖流悄悄流過他心頭。
他並不是幻覺,因為她听到了他的聲音。曉珞愣了一分鐘,在听到他的話時,憤怒起來。他怎麼敢這樣對她?上回叫她滾得遠遠的,現在卻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她家?
「我跟你無話可說。」她氣極了,那天的羞辱還歷歷在目,他到底把她當什麼?「你怎麼會知道我住這?」
穆堯沒有回答,不想讓她知道,第一次見面時,她給他的地址早已莫名的記在心里。
顯然自己問了個白痴問題,他當然是從公司人事資料里查到的。但問題是,他來這里做什麼?曉珞想要關門,沒興趣知道答案。就算她象白痴似的喜歡他這個這個混蛋男人,也不代表他可以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傷她的心。
就算是孤兒,她也是有骨氣的。人家都明白說不喜歡她、不想看到她了,還能死皮賴臉的粘著他嗎?
「曉珞,不要使性子。」穆堯冷著臉說,抓住她的小手,推著她進門。
曉珞憤怒的抽氣,唇瓣微張,望著這個霸道的男人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。「袁先生,就算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孤女,也不代表你有權利闖進我家!」
她的話讓穆堯畏縮了下,那種感覺類似……愧疚。望著她像刺猥一樣張牙舞爪,他沒有半點火氣的說︰「冷靜下來,這關系到你的身世。」
她的身世?曉珞迷糊了,她向來不是愛記恨的人,他的話卻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怒氣,挑起好奇心。「什麼意思?」
穆堯走到沙發上坐下,望著小小的空間,不到六坪的地方讓人一目了然——一張書桌、椅子,加上一個書櫃,幾乎就是這里的一切,然後,他發現自己所坐的沙發,其實是一張沙發床。
看來她真的過得很苦,小小的地方沒有一般女孩子的小玩意兒,甚至連電視都沒有,只有一台收錄音機;空氣中彌漫著肥皂香,看來她剛沐浴餅。
這樣簡陋的住處,讓穆堯的心揪緊了起來,同時夾雜著一絲佩服。她居然能夠自食其力,不但養活自己,而且請到大學,實在非常不簡單。
曉珞覺得非常尷尬,他這樣打量她住的地方是什麼意思?揮去不該有的自卑感,她昂起頭,試著冷靜的問︰「你到底來做什麼?」
穆堯回過神,看著她強自鎮定卻難掩羞赧的表情,知道自己的舉止讓她感到不舒服。不耐的揮去那股想將她抱在懷中安慰的莫名沖動,他拿出口袋里的玉佩,嚴肅的問︰「這是你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