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由自主地凝望她,心中充滿憐愛,還混雜著一絲柔情跟渴望。天知道他為什麼每天下了班就回家,煎熬的想著那老外又要帶小薇到哪里去。他像個擔心的父親,每晚等著女兒歸來。
不過另一方面,他對小薇隱匿的渴望才是最讓人困擾的。那些美艷熱情的女人似乎不再引起他的興趣,他寧願陪著小薇,可是,她顯然不再需要自己了,只除了當她遇到煩惱時會來找他──而他不知道該不該為此感到高興,他討厭小薇提到那老外時高昂的語氣。
「我只是關心你。」薇心有些委屈。不過才一秒,她眼楮又是一亮,「你命中注定的那個女人出現了?」這樣就可以解釋杰文的反常,他以前一個星期總要出去約會四、五次的。
「沒有,她永遠不會出現。」杰文嘆息,他壓根不相信什麼命中注定的說法,小薇卻將之奉為圭臬。
薇心嚴肅的看著他,警告道︰「杰文,不是我烏鴉嘴,根據羅曼史定律,把話說得太絕的男人通常下場都很淒慘,他們會被自己愛上的女人傷透了心。」沒錯,《愛的野花》、《俏佳人》和《不情願的新娘》中都是這樣寫的。
「羅曼史定律對我發生不了作用。」他轉移話鋒,「妳的困擾是什麼?跟那個老外進展不順利?」希望答案是肯定的。
薇心有些害羞地看著地板,喃喃抱怨道︰「我認為他對爸媽的興趣比對我的強。」
杰文眼楮眯起來,「為什麼這樣說?那家伙都跟妳聊些什麼?」這顯然不太尋常,他心中開始產生懷疑。
「像是我家有幾個人啦、爸媽在做什麼之類的。」其實她還滿感動杰森連她家人都關心,不過,每次都要提到這個實在有點無趣。
腦中警訊大作,杰文瞪她,「而妳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他?包括妳的身家財產?」
「沒什麼不能說的啊,如果他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,我不需要有所隱瞞。」薇心聳肩,想著自己的困擾真多,談戀愛果然好辛苦。
「如果他不是呢?」杰文沈聲問。這老外有問題,很有可能是個淘金者,而小薇現在顯然什麼都听不進去。他在心里暗自決定,要找人好好調查這件事。
薇心一楞,歪著頭沈思。「他是的,不然要怎麼解釋我對他的一見鐘情?」
听她親口說對那老外一見鐘情,杰文心里微微泛酸,直想打落那老外的牙,看小薇再怎麼對他鐘情!
想象那老外躺在地上痛嚎的模樣,杰文的心情非常暢快。
「其實也不是全無進展,他今天吻了我。」薇心神情有些落寞,還在想著自己今天怪異的反應。她當然不可能是性冷感吧?
杰文陰沈的瞪著她,非常緩慢的重復︰「他、吻、了、妳?」
他的表情像要殺人,嚇著了薇心,她不懂他為何會變成這樣,眼楮射出怒火,唇抿成一直線,甚至雙手握拳,像要狠狠揍誰似的。
突然,他背過身去,身體挺直,語氣僵硬的說︰「小薇,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勝任妳的愛情軍師。」
他想殺了那老外,居然敢吻他的小薇,簡直不要命了!
薇心滿臉不解,憂慮的問︰「杰文,你在生氣?為什麼?」
他深呼吸,「沒有,我只是不想再跟妳討論這種事。」仍然背對著她。
薇心慌了,杰文從來不曾這樣,她走到書桌後,狹小的空間只容得下兩人。
「杰文,不要對我生氣,你是我唯一能商量的人,不要對我生氣嘛。」她聲音帶著哭意,拉拉他的袖子。
無奈的回頭,杰文一見到她紅紅的眼楮,就知道自己完了。眼前的小薇又變成當年那個無助的小女孩,讓他的心扭絞起來。
遲疑一下,他張臂,小薇立刻沖進他懷里,他安慰的抱住那嬌小的身體,實在無法不注意到她是多麼柔軟、又是多麼柔順的偎著他。
窩在杰文懷里,她感覺非常安心,他的懷抱和男性氣息是自己所熟悉的。杰文永遠不會傷害她,會一直陪著她。
薇心放松身子,感覺一切煩人的事都不見了。
只是,那個最惱人的問題並沒有消失,她喃喃的說︰「杰文,你想我不可能是性冷感吧?」
杰文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。她抱著他,又開始說這些引人遐思的話,他真的覺得自己要爆炸了。
「小薇,我想妳最好離我遠一點。」他的聲音沙嗄,抱著她的手臂卻沒有要放開的意思。
「不要!」薇心激動的抗議,環著他腰的手更緊了。「這樣比較不會不好意思。」她說,又陷入下午那可悲一吻的回憶中。「你知道嗎?杰森今天親我,可我一點都不喜歡,還覺得好惡心,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是,他居然想把舌頭伸進我嘴里!」
她把頭埋在他胸前,不解的問︰「羅曼史中浪漫纏綿的吻,現實中怎麼會變成那樣子?覺得惡心是不正常的吧?是不是我有問題?」耳朵貼著他的胸口,听著他的心跳,讓她覺得安全且備受呵護。
杰文咬牙忍耐,卻還是因渴望而開始顫抖。他知道自己就要失去控制了,小薇柔軟的每一寸身軀緊貼著他,而他絕對稱不上是聖人!他挪動身體,避免讓她發現自己尷尬的反應。
「杰文?你怎麼不理我?」薇心感覺他正試圖離開自己,失去他的擁抱,突然變得寒冷起來。
杰文今天到底怎麼了?她抬頭看他,然後再也說不出話。
他眼中閃著一種從沒見過的光芒,表情緊繃卻又帶著某種奇異的熱切。薇心楞住了,她沒見過杰文這種樣子,她伸手想模他的臉,或許他是生病了?
杰文抓住她的手,身高的優勢,讓他甚至可以看到她微微敞開的領口內那白晰的隆起。
「小薇,立刻離開我。」
薇心感覺到他高大的身體微微發燙,那讓她也開始覺得熱起來。
她面露不解之色,杰文以前也多次擁著自己安慰,今天有什麼不同?
她緊張的潤潤唇,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,我不是性冷感吧。」十分期望他能恢復自己的信心。
杰文申吟出聲,她的動作、她的話,對他造成巨大的影響,他不記得自己曾經這麼渴望過任何女人。
他再無所顧忌地抱緊她,低聲說︰「小薇,閉上眼楮。」頭漸漸俯低。
痹乖閉上眼,薇心的心跳越來越大聲,突然明白杰文想吻她,至少他收緊的手臂和他的話是這樣表示的。
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,推開他?
可杰文不會傷害她的,永遠不會。也許他是為了幫她?混亂的腦袋在杰文覆住她的唇時化為空白。
他的嘴巴好燙,只輕輕壓在她的唇上,薇心緊張的等著那股惡心感,但是沒有,反而開始昏沈起來。他的氣息和她的相融合,產生一股酥麻感,擴散到四肢百骸。
只是這樣輕觸,她已經無法思考,當他的嘴開始移動,輕輕的、像蝴蝶般溫柔拂過時,她幾乎無法忍受這樣的刺激,無力地將唇分開。
杰文的舌頭輕輕探入,輕輕觸踫她唇內的每個角落。她開始發暈,只能靠著他強壯的身體支撐。
老天,她發誓自己要暈倒了!
然後她才發現,吻並不像羅曼史中所描述的那樣,更不像下午那失敗的一吻。
雖然星星沒有出現、音樂也沒有響起,可她的世界只剩下擁著自己的堅實懷抱,和他變得熱切索求的吻。
是的,他開始變得熱情,需索的舌尖輕觸她的,要求她的回應。
薇心只覺整個腦袋都變成了漿糊,他的味道清新、氣息粗重,正熱烈的吻著她,一點也不惡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