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名天天照顧她,不管她如何詢問自己的身世,卻始終不露半點訊息予她,自稱是她師父的中年美婦,便是這個皇朝的皇後--香乙人,難怪氣質如此雍容華貴。
另外有位常常來看她的清艷女子,說是她的師妹香若燻,外表待她雖然和善,但她卻敏感地感覺到對方刻意隱藏的敵意。
唉!都怪自己的腦袋瓜子不爭氣,什麼都想不起來,以致事實究竟如何,自己的心里完全沒個底……
雖然身體的傷已好了泰半,但也是直到幾天前,她才被允許下床行走。今天她是偷偷溜出來的,想獨自一人好好透透氣,松弛一下緊繃的情緒。
在這兒生活雖然舒適,但香雪歡總覺得欠缺自然與歸屬。
這座古典且精致的宮殿,外表沒有夸張俗麗的雕梁畫棟,內部每個空間都利用得恰到好處,采光也非常良好,在光線不良的地方,輔以蠟燭及夜明珠,不管是擺設、家具,抑或是外在的建築、庭園,加上這里得天獨厚的氣候及地理環境,不禁令她迷思︰她真的從小就生長在這麼美麗的地方嗎?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?
「香雪蘭,很美吧!」一個陌生而低沉的男生嗓音劃破了原本的寧靜。
香雪歡詫異地往聲音的來源望了過去,一個頎長偉岸的身影在夕陽的映照下閃閃發亮。
他身上有冉青棠的氣息!這是她腦海里第一個閃過的訊息。
一個月來,冉青棠每天固定來探她一次,都在傍晚近用膳的時間,這樣長期的接觸,再加上他細心的呵護照顧,她已把他當成好兄長、好朋友了。
而這個人是冉青棠的誰嗎?那麼,也算是她的「兄弟」嘍?
不過,為何自己從未見過他?
「嗯!它們的確很美。但,可否冒昧請問閣下是哪位?」一見到陌生人,已沒了賞花及胡思亂想的時間,她有些好奇及捉弄,忍不住咬文嚼字一番。
「妳真的什麼都忘記了?」那名男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的身側,強悍且邪佞地以銳利的眼神逼視著她。
這人真沒禮貌!原本見到他時的好感大打折扣,香雪歡心里起了反感,決定不再搭理他。
「妳不是香雪歡!」他簡短有力地丟下這句話,轉身就走。
香雪歡嚇了一大跳。他在說些什麼?在眾人都把同一個名字毫無疑問地加諸在她身上時,怎麼只有他否認這項連她自己也不確定、不明白的事情?
「等等!你到底是誰?」這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,竟然沒頭沒腦地扔出一句話就走。
但她轉念一想。也許他知道些什麼,可以幫助她!
香雪歡追了過去,無奈怎麼也構不著他的衣角。
「呀!」沒想到他突然收住腳地轉過身來,她來不及止勢,往前「投懷送抱」去,讓他給摟住了她的縴腰。
「謝謝!」話一出口,她就後悔了。
雖然他使自己免于跌個狗吃屎,但他也吃盡了自己的豆腐……可惡!真是氣人,他看起來似乎沒打算將他的「祿山之爪」移走。
「有事嗎?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懷中的人兒,正努力想掙月兌他的懷抱。
「有,不過請先將你的『狼爪』拿開。」忿恨的語氣,因生氣而漲紅的俏臉,在落日余暉的映照下熠熠發光。
男子炙熱的目光緊鎖住她絕色的面容,像被蠱惑似的,他吻住了鮮艷柔軟的唇瓣,更趁她想開口呼喊時,不客氣地長驅直入,佔領了她的甜美,似蝴蝶吸取花蜜一般,攫取她的芳香甘美。
又踢又打的香雪歡,好像將拳頭擊在木頭人身上般,對方依然將她緊箍在懷里輕薄蚌夠,她的心里像有一把火正熾烈地燃燒著,卻無法把這名令她怒火攻心的男子從自己的唇上「扯」下來。
她不斷地告訴自己正在被欺負,于是趁他以為她已屈服時,咬破他的下唇。
他粗魯地將她推開,甩手抹去唇上的鮮血,冷凝的眸光逼視著跌坐在石徑上的她。
「這是你輕薄我的代價!」香雪歡舌忝舌忝唇上自他而來的血液,站起身,不甘示弱地回給他一個凌厲的眼神。
那名男子如鷹隼般銳利森冷的眼眸,似要降低她火燒般的怒氣,不發一語的,只是將如驚濤駭浪般的情緒裹在兩潭深不可測的眼瞳中,靜靜地盯著她氣得紅艷艷的雙頰。
「你憑什麼說我不是香雪歡?」不好好把握機會趁勝追擊太可惜,她假裝看不見他怒發沖冠的樣子。
「如果妳是香雪歡,就不會對我如此冷漠!如果妳是香雪歡,就不會忘記這一吻,更不會忘記我!失憶?哼!妳騙得了別人,騙得了青棠那混蛋,但騙不了我。說!妳究竟有什麼目的?」越說他的眼楮越快噴出火來,在氣憤之余,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。
「你沒有資格問我,而我也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,放開我!」她持續反抗道。
「以前的雪歡對我是那麼的溫柔可人,難道失憶後的妳完全忘記過往的一切?妳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?」他質疑地問。
「我是野丫頭,你也好不到哪兒去!一個只會輕薄人的登徒子,就算是以前的香雪歡,也不會看上你這種只會罵人又粗暴的臭男人!」她在掙月兌不了他十指的箝制下,痛得口不擇言地亂說一通。
「妳……」他的臉色乍紅乍白,眼光像要吃人一般。
說實在話,她開始害怕了起來,不過,仍不認輸地瞪視著他。
數十秒後,他的臉色漸漸和緩下來,香雪歡正訝異他的轉變之際,突然听到他的低笑聲。
他氣瘋了嗎?還是怎樣!
「這個游戲越來越有趣了,不管妳是不是從前的香雪歡,我要定妳了!」丟下這句令她莫名其妙的話之後,他放開了她。
他有被虐狂,還是喜歡被人罵嗎?好不容易意識清醒了些,她喊住了欲離開的他。
「你是誰?」香雪歡呆呆地說出已問了兩次卻仍未得到答案的問題。
「冉朱棣,冉青棠的胞弟。」
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,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香雪歡。
冉朱棣,他果真是冉青棠的兄弟!雖然她早已猜到,但是卻仍然被震懾住……
他們的性格回異,長相也不盡相同,如果不是那天生的王者風範與領導氣息,還有一樣出色的外表,是他們共同且獨特的氣質,否則她還真不敢相信他們是親兄弟。
只不過這兩人在「名義」上都是她的「兄長」,尤其是冉朱棣,怎麼對她如此曖昧糾纏,甚至強吻了她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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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想到此,香雪歡對他的印象便大打折扣。居然敢如此輕薄她!
「雪歡,雪歡,原來妳真的在這兒。」
是青棠!他喚回了她出游的神思。
「妳傷還沒完全好,怎麼可以一個人出來呢?天色漸漸暗了,這個季節溫差特別大,著涼的話怎麼辦?」他邊說邊解上的銀色披風,罩在她的身上。
忍不住憋在心里已久的種種疑問,香雪歡問出了第一個最想知道的問題。
「青棠,你可以講些有關這里……呃!應該是以前的事給我听嗎?」
冉青棠嚇了一跳。一個月來,雪歡對他總是態度有禮但保持著距離,雖然他看得出她有滿肚子的疑問,但是她從未主動發問,只是間接探索周遭,獲得她想知道的事情,但單靠她自己要把這些零碎的片段湊成完整,是相當困難的。
先前母後曾告誡他,在雪歡傷好之前,不要提起以往的事,以免她為了憶起從前,情緒激動而不小心使傷勢加重,也還好她從未問起,要不然他可真是為難,因為自小他就未曾欺瞞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