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頭鐘剛過了十二點,踫踫運氣吧。既希望他在家,早些把事情解決;又不希望他真的在家,能拖一天是一天。
電話鈴聲不間斷的響著……過了半晌無人接听,她倒也寬心,正準備掛上之際,一道低沉帶著鼻音,不是很情願的懶懶響起。
「喂,我是瞿莫臣,請說話。」
梅英若這時又猶豫了起來。
「喂!喂!你最好快點說話,否則有你瞧的了。」
「唉!!你的火爆脾氣依然沒改,一樣沒耐心。」
是若若。
瞿莫臣狂喜著,就算冷嘲熱諷也勝過她不言不語。
「哦……是你啊。瞿太太,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啊?」
又是刻薄的話。她真是拿他沒轍!
「你就不能好好說嗎?非得弄得大家難堪。」
「是你先背棄誓言的,那麼晚打來,我想你不會只是為了要糾正我的談話風度吧。瞿太太?」
瞿太太這三個字被加重語氣念起來,顯得十分刺耳。
「拜托,我已經不是什麼瞿太太了,請你別再用那三個字稱呼我,我可承擔不起。還有,麻煩你省點錢,要登廣告請登公益廣告,少尋我開心了,登什麼警告逃妻,我早已不是你的妻了。」梅英若把醞釀已久的話,一口氣說完。
「等一下,有兩點必須聲明。第一,沒有誰敢說你不是我瞿某人的太太,你簽的那張鬼離婚協議書已經被我燒掉了,如果你不嫌累的話,可以多簽幾張給我燒著玩;第二,在法律上,我們一天未到戶政機關辦理離婚登記,你就還是瞿太太,老婆不告而別,做老公的警告逃妻,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。」
她不想同他撕破臉,「莫臣,求求你放過我吧,天下好女人多得是,何苦拴住彼此呢?在你身邊不乏女人願做你的妻子,我們好聚好散,不是很好嗎?」
「這一輩子,你休想!」
「我已經還你自由了。」
「你還我自由?何謂自由?我不要自由。要自由的恐怕一直是你吧?得到自由後,你就可以和藍京介像對狗男女……」
不等瞿莫臣說下去,梅英若嘶吼怒責,「瞿莫臣,你再說下去,我就掛電話了,你羞辱我就算了,別把京介扯進去,我的離開不是為了他,從來就不是,你為什麼總是不明白呢?」
她居然還護著藍京介。
瞿莫臣妒火中燒,更加口不擇言,「狗男女,就是狗男女,你要養小白眼就得把他藏好,別老丟我的臉。」
「你說這話真是令人傷心,我說過我們之間的問題復雜多了,不是所謂的第三者如此簡單,理智點好嗎?」
「好了!別說了。我要睡了,也許你說的對,我必須更理智點。明早八點我得出席一個早餐會報,想談的話,六點半,下班後在。摘星‘見’你,最好準時出現,否則休怪我無情無義。」
不等梅英若回話,很沒禮貌的,瞿莫臣率先掛了電話。
認識瞿莫臣的人,很少真正了解他的,就算梅英若也往往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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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無睡意的瞿莫臣這時坐起身,點燃一根香煙,開始吞雲吐霧起來。
他和若若究竟是怎麼了?他們目前的婚姻狀況,和他當初想象的幸福,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。撫著右手食指上淡淡的齒痕,那當年刻意留下來屬于她的烙印,瞿莫臣仍然百思不得其解。
從她眨巴著淚眼站在樹下仰望著他,從她女敕生生的喚他莫臣哥哥開始,他的心早已不知不覺中繞著她轉,為了多關心她一點、多看她一眼,他回孤兒院探訪的次數,多到院長問他︰要不要再搬回來住?
當他知道愛扯若若發辮惹她哭的阿得,其實是喜歡她的,他的佔有欲便不自覺的油然而生。于是,為了若若,他自詡至少在十年內,必須開創出衣食無缺的富裕生活。
人生目標一確定,他發奮向學的完成大學文憑、碩士學位,並且將多年來省吃儉用的積蓄,在股市狂細的時機,狠狠的大賺一筆後,以此為創業基金,發揮他自身所學的專長,加上快狠準的獨到眼光及手段,果真讓他的理想如願以償。
他這一切的努力,院長全看在眼里,知道他對若若的好,所以在她十八歲考上大學之後,便應許由他來栽培她、照顧她的生活。
而這份外人看來好似兄妹的關系,就在若若大三要升大四那年的夏天,她一次夜不歸營的外宿,引發出他長年累積的愛意和妒意,在她回到家時不顧一切的宣泄,才打破了——
那天,梅英若早上一打開家門,就聞到一股酒氣充斥鼻翼,她邊捏著鼻子邊扇著手,恨不得空氣能瞬間變得清新一點。
「昨天家里有客人來嗎?」她狐疑的納悶著。「可是……莫臣哥哥不曾帶朋友回來過啊?」看了一眼手表,正指著九點,他這時應該在公司開會吧?
卸下背包在玄關那張雅致的半圓式仿宋梨木桌上,梅英若轉身一走進黑不溜丟的客廳,更覺酒氣濃烈,而且瞳孔無法一下子適應,讓她無法辨識目前客廳的景況。
她一路模索著印象中窗戶的位置,當她準備好拉開窗簾讓容廳接受陽光的洗禮時,才扯了不到三分之一,背後突然出現一只手阻止她的動作。
「啊——」事出突然,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有人在家,梅英若忍不住放聲尖叫。
「你昨晚去哪了?怎麼現在才回來?」帶著濃厚的酒味及責備的問候在她耳畔響起。
一听到熟悉的聲音,梅英若停止掙扎,轉過頭去看他。
「咦?!你怎麼還沒去上班?而且干嗎喝了這麼多的酒?」她瞄了一眼玻璃桌上,堆了好幾瓶進口的白蘭地烈酒,哇啊!全部被喝得精光,他發生什麼事情了?他從來不曾這樣子過的。「你怎麼了?」她不禁有點擔心他。
不就是你害的!瞿莫臣話還沒說出口,就別見她白女敕的頸側竟有一塊疑似吻痕的「草莓」。
他撫上那塊令他刺眼的頸膚,「這是怎麼來的?」
猶未感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梅英若,一想起他所指的地方,正是好友小夏昨夜鬧了她一整晚的「杰作」。
小夏明知道她暗戀著莫臣哥哥不敢表白,而他當她只是黃毛丫頭一個看待,根本沒有看在眼里,對她的疼愛,也只不過是出自哥哥對妹妹的一片關懷,但小夏偏不信,總認為他們是即有情、妹有意,還罵她這小呆瓜,都已經近水樓台了,也不會自己制造機會!
所以她便出其不意的在她頸上留下這曖昧的「效果」,說什麼可以測驗一下莫臣哥哥對她的心意。
是喔,看她給她惹出這麼尷尬的狀況,害她都不知從何解釋起,「……」有沒有地洞可以讓她鑽的呀?
話還沒說,她的臉就已羞紅得如此嬌艷,難不成有人早他一步「捷足先登」?莫怪古人說︰「花開堪折直須折,莫待無花空折枝。」一想到此,瞿莫臣就不禁嫉妒萬分。
「我……這是……」梅英若猶在掙扎如何說明時,一道陰影兜頭罩了下來。
她仰首一瞧,瞿莫臣的臉突然貼近,嚇了她一大跳,本能的張開嬌唇想要驚呼時,卻被他的舌乘虛而入,一股男性十足濃烈的酒味,隨著他的舌尖在她口里任意翻騰,使她不禁意亂情迷。
未曾識得情滋味的梅英若完全不知如何是好,心想︰莫臣哥哥是不是喝醉了?
愈想要掙月兌他雙臂的束縛,就愈發覺他更用力的抱緊她,兩人的身體緊緊的密合在一起,柔軟的酥胸和他堅硬的胸膛一觸踫,糾纏的舌吻吸吮得更為狂猛,頓時強烈的欲火吞噬了他殘缺的理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