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出她想逃的意圖,靳劍星動作極快地往前一踏,伸出虎掌拉住她小手,微低下頭,細細柔柔的輕吻她柔女敕的手背。「別逃,我的小野貓。」
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除了讓她驚訝外,在他溫柔輕吻她的飼時,她全身仿佛有道電流竄過,又麻又酥。這種莫名其妙、不曾有過的感覺令她心驚且害怕。他是個霸氣的男人呀!
「放開我!」她掙扎著要抽出手,卻徒勞無功。她又氣又急,空出另一掌往他胸前擊去。
靳劍星神色自若地側身躲開致命一擊,接著身子微向前傾,在她白皙粉女敕的臉頰偷個香吻。
刁兒又惱又怒,一張小臉不知是因為生氣或者是害羞,紅了一整片,甚至紅到了粉頸。
她生氣的表情在他看來像是嬌嗔,他嘴角一揚,松了手。
刁兒瞪著他,心中明明有一籮筐的罵話,卻在見到他耍賴的笑容時消失得無影無蹤。她覺得奇怪,卻又不知自己怎會這般,最後干脆臉一撇,決定不理會他。
「不愧是我靳劍星看中的女人,連生氣的模樣也是如此野艷。」
刁兒嗤哼一聲,不搭理他。
靳劍星也不生氣,笑道︰「你應該還未用膳。我陪你。」
陪她?
刁兒轉過頭,訝異地凝看著靳劍星。她沒听錯吧?堂堂靳家莊莊主肯陪她這名小小女子用膳?當年曾是他妻子的殷紅袖也不曾和他同桌用膳過啊……
望著眼前一桌就連富貴人家也吃不起的奢侈菜肴,刁兒竟是一點食欲也沒有,手上的一雙象牙筷隨意在菜肴上亂撥。
靳劍星瞧著她,關心地問︰「怎麼,不合你的胃口?那我命人將菜撤下,重新做一份你愛吃的菜色如何?」
刁兒手上的動作因他的話倏地停止。她從不知道他還會關心人。
她抬起一雙秋眸,笑道︰「我想你就算命人換了百種菜色,也不會有一項合我胃口。」
「喔?」他好生意外。「靳家莊的廚子有好些是從御膳房出來的;他們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廚子。」
冷笑一聲,她眼珠子一轉,瞧了桌上菜肴一眼,轉而睨望著他。「你是在炫耀你傲人的財富嗎?靳大莊主。」
靳劍星一笑,理所當然道︰「我何需炫耀?我只不過在敘述一個事實。」
刁兒睨了他一眼,不以為然。以前她是對冷酷無情的靳劍星感到懼怕,現在的他卻讓她討厭!
「靳劍星,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種嘴臉很討人厭?」
靳劍星挑了挑眉,望著她,等她解釋。
刁兒粉臉一冷,「你此刻真像極了自恃財富的敗家子。」
靳劍星不以為意地一笑。「想當敗家子也得有本事。我靳劍星既然可以讓靳家莊富可敵國,代表我要享受榮華富貴不是件難事。」
刁兒哼了一聲,顯然是不贊同他的話。自負的男人!
「這些菜色既然不合你胃口,代表這些打著御廚名號的廚子也沒啥用處。待會兒我就命青雲要那些廚子到賬房領銀子走人。」
刁兒聞言,惡狠狠的瞪著他。「靳劍星,為了這等小事,你要換掉那些廚子?!」
「你是我靳家莊的嬌客,他們伺候不了你的尊口,我留他們下來做什麼?我今日要是開家客棧,廚子做的萊色不合客人的口味,我要他們離開也是理所當然。」
「你……我……」刁兒無語可駁,他的譬喻有理。不過他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!她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,不悅道︰「不是菜色不合我胃口,而是我不想看到你!討厭的人坐在我面前,你要我怎麼吃得下?」
「可是我沒見到你就吃不下……你說現在該怎麼著?」他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惱怒。
他一臉無賴的樣子讓刁兒看得氣恨癢癢,卻又不知該怎麼反駁。
「依我說,還是撤了廚子。」他故意如此說道。其實他敢這麼有恃無恐是有原因的。他看得出她雖我行我素驕野無比,但並不是冷血無情、心腸歹毒的女子。為了她的任性而換下廚子,她心里頭多少也會過意不去。再說他早就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歡他陪著她,一心只想離開靳家莊。
刁兒並不知道靳劍星早已看透她的性子,她氣憤難平的拿起象牙筷,每一道菜皆挾了一些入口。
靳劍星則是氣定神閑的用膳,之後便命下人撤了一桌剩萊,吩咐上了點心,然後看刁兒心不甘情不願的品嘗各項甜點。
用完了傷胃口的一頓後,刁兒氣呼呼的起身,走沒幾步,就被靳劍星攔了下來。
「上哪去?」
「累了,歇息會兒不成嗎?」
靳劍星漾出一個邪氣的笑。「當然成。」話落,他揚手將刁兒抱人懷中,往軟榻走去。
刁兒被他突來的動作嚇了好大一跳,又掙扎不了他的鉗制,不悅道︰「你這是做什麼?」
「陪你歇息呀。」他說得理所當然。
「不必!」她拒絕。
「可我偏要!」他身子一旋,抱著她半躺在軟榻上。
刁兒掙不出他那鋼鐵般的臂膀,心一怒,張口往他肩頭狠狠一咬,以泄怒氣。
靳劍星悶哼了聲,笑意不減的望著她。「小野貓,你愈野,我愈喜歡。總有一天,我會拔下你的利爪。」
刁兒一怔,他帶笑的面容讓她感到毛骨悚然——她寧願他生氣的罵她,他這般模樣,讓她有種逃無生天之感……
趁著她呆愣的當兒,靳劍星微傾身偷了個香吻,便閉目養神。
刁兒又被他佔了便宜,實在很想狠狠的打他一頓,但她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他;再者她現在整個身子也被他圍困住,動彈不得。
氣怒難消的她惡狠狠的瞪著他,不知怎的,她心頭怒火竟然漸消,然後有一個很荒唐的想法浮上心頭——她好想靠在他的胸膛上,因為他的胸膛好寬闊,看起來好溫暖……才這麼想著,她的身子已慢慢的往他胸膛靠去,沉穩的心跳聲讓她有種被保護的感覺。半晌,睡意便襲向了她,不一會兒,她嬌眼一閉,沉沉入睡。
在她沉睡後,抱著她的男人倏地睜開了眼。低望著她,他嘴角不由得揚起徐柔的笑意。這小野貓真是又野又柔,令人愛不釋手……
刁兒嬌眼半睜,仍有些睡意。突地,她睜大眼坐起身,望了四周一眼——
她搖搖頭,睡意盡消,這才憶起睡前所發生的事——她竟然在他胸膛上沉睡!她瘋了不成?!
嘆了口氣,她心頭莫名的揚起一股怒火。她又不是花痴!竟……竟然……
理不清此刻的心情,她干脆下了軟榻走出琉璃居,欲散心解解悶氣。但一感覺到身後跟著的家丁,心頭那股怒火就是難消。
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,瞧見遠方的小亭內有兩個熱悉的身影,一是談青雲,另一位則是鴛鴦。遠遠的她听不清楚兩人的對話,只能從他們的舉止猜測——談青雲背對著鴛鴦,鴛鴦則像是在求談青雲什麼。
本來他人的事她是不會有興趣的,但是對鴛鴦這個忠心的丫頭……于是她借由茂密的樹叢悄悄地往小亭移去。
「談大哥,你為什麼還不接受事實?大夫人死了!」
「夠了!我不想再听!」
「談大哥,鴛鴦自知身份卑*,說不上什麼話,但鴛鴦求你,別再把大夫人的死歸咎于自己。」
「你要我怎麼不自責?假若我注意些,大夫人說不定就不會被大火吞噬……是我護主不周!」
「這錯不在你,沒人想要這種事發生的!」
「總之就是我不對!」話落,談青雲邁步離開,只留下淚水盈眶的鴛鴦。
站在樹叢後的刁兒,對他們的對話是一頭霧水。殷紅袖的死與談青雲有何干系?正想不出個頭緒來,耳畔又傳來抽抽噎噎的哭泣聲,她干脆現身在鴛鴦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