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天在懲罰她嗎?中了情蠱,她還有多少日子可活?
誰來救她?她逃出了魔窟,卻躲不掉魔鬼對她下的詛咒,她的生命正走向盡頭,也許沒有明天。
她相信死神會把她帶走,也許死了是最好的結局,無休無止的愛恨糾葛就會結束。
她絕望的仰起臉迎著漫天而降的雨,大有天地茫茫的感慨。
黑幕依舊,翠綠的枝葉伴著強風豪雨急速搖擺,空氣中充斥著潮濕的味道,全身被雨淋濕的黑颯,不畏風雨在這片林野做地毯似的搜索,生怕那個叫他牽念的人會因為炭疽熱毒發而昏迷在某一樹叢中。
「漾!你在哪兒?」黑颯大喊,卻始終得不到回答。
他發瘋似的四處找尋花水漾,但她像消失了般,讓他遍尋不到她的蹤影。
「漾,你到底在哪里?」他的呼喚聲?蕩在樹林間。
神情恍惚的花水漾意識不清,昏沉中,她好似听到遠方傳來呼喊。
黑颯?!
是心有靈犀,還是一場夢,所愛的人走進她的夢中?她好像夢見黑颯瘋狂的在找她,呼喚著她。
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盞燈光,光線遠遠投射在她身上,一個腳步聲漸漸的接近,她抬起眼,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,真的是黑颯,原來這不是一場夢?他……來了……
花水漾幽幽的水眸瞬間睜大,她看見黑颯急切的在找尋自己,大衣在暗夜里飛揚。
她勉強站起身,但她一站立才發覺膝蓋上刺骨的疼痛,令她無法移動腳步。
就在此時,雨漸漸的停了。
黑颯發現了大樹下一抹飄然的倩影,立刻朝她奔去,糾結的心舒展開來。
他喘著氣,順勢摟住她,「我找了你好久,你讓我擔心極了。」
「你怎麼會到這里來?我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你了……」盈盈的淚光再度在花水漾眼中轉著,她激動的伸出手臂抱他,倚在他胸懷中恍惚地說。
「怎麼會弄成這樣?」他的眉緊緊鎖起,死盯著她蒼白的小臉,濕漉漉的發,殘破的衣衫與一道道傷痕。
她咬著下唇默默噙淚,沒有說話。
「你知不知道,你看起來就像一只可憐的小貓,」她大大的眼中盛著晶瑩淚珠,楚楚可憐的模樣,看在他眼里,說不出有多心疼。
「而你是最愛這只小貓咪的主人嗎?」她抽噎地問。
「當然。」他一把抱起她,將她擁進自己安全的臂彎中。
「我方才有夢到你。」花水漾圈緊他,臉蛋揚起笑意。
「夢到我什麼?」他挑起眉,好奇的問。
花水漾淒美的一笑,「你在雨中,喚著我、找著我。」
「哦。」他露出呵疼的笑容,俯視懷里的她。「那不是夢,是真的,你是我的漾兒,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。」
她凝望著他惡魔般俊美的笑,眷戀著他憐愛的溫柔。
「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見了,那你該怎麼辦?」她的眸光深幽含情。
原來,她知道自己中了炭疽熱!
黑颯盯著她的雙眸,沒想到她會這麼問,看她淒楚的模樣,如同秋風中顫動的楓紅,正走向最美麗的盡頭,狠狠地震驚了他。
「若你走了,那我的靈魂也將隨你而去。」他對她疼寵的一笑,深情無悔的將她擁緊,眼眶微微濕了。
花水漾的心弦被撥動了,她整顆心都受到強烈的震撼。
「真的嗎?」面對他如此的深情,她感動得淚流滿腮。
「難道你還不明白什麼叫做佔有欲嗎?」他低頭,憐愛的輕啄了下她的唇瓣,低沉的聲音似溫柔的撫慰。
不知為何這個吻竟令她感到……心碎!
「你愛慘了我,這樣不好。」她喃喃地輕語,淚水滾落而下,她的心是這般的痛,生離死別的愛,叫人怎去承受?
她的哀傷像一抹利劍刺進他心口,她這是痛楚的和他道別嗎?
「我早說過我愛你,而且愛你到天荒地老。」他對她訴說著深濃的愛意。
驀然,一顆溫熱的眼淚滴落在她眉心,她閃動長而密的睫毛,迷蒙的眼神突然轉為澄澈,有了生動的光芒。她抬眼,看見黑颯竟落下了淚,整個人顫了下,心一陣絞痛,雙眼也被淚水給淹沒。
她抬起手,拭去他面頰上的淚。見他流淚,她有種說不出的痛楚!
情蠱是種無情的詛咒,她注定不能和他相守到天荒地老……
「天若有情,天亦老。」她看他的眼神像在霧中迷了路似的,她沒資格再擁有他的愛,命運已不在自己手里。
無論她還剩多少時日,這段愛情將永遠刻印在她生命之中!
「你的樣子看起來像只垂死的天鵝。」他憐寵的捕捉她柔軟冰涼的唇瓣,這小女人用她美麗的羽翼,輕易的將他的放蕩不羈全數收服,今生只要有她相伴。
「你輕憐的愛就像天鵝湖中波光粼粼,炫惑著垂死的天鵝——」你的深情來生報答!她動容的將自己滿心的情愫化成一個輕吻,回報他的深情,將最後一句話藏在心底。
他輕柔地問她,「怕不怕?」
怕不怕死嗎?難不成,他知道她身上的詛咒?「有你在,我覺得什麼都不怕。」她喟然的搖頭。
「我不可能讓任何毒害你的詭計得逞,你對我是重要的。」她的身子輕如羽翼,他抱著她走了好一會兒便來到他的紅色跑車前,他打開車門,將她輕輕的放在椅子上,接著他從後車箱找來一條毛巾,還有一件乾淨的襯衫。
「快月兌下濕衣裳,擦乾身子,穿上衣服。」他坐進駕駛座,關上兩邊車門,開了暖氣。
「可是……」她接過毛巾和襯衫,一臉紅暈。
他的視線掃過她玲瓏的嬌軀,最後邪邪地一笑,「要我幫你?」低嘎的聲音讓她小臉頓時變得紅通通。
她被看得不好意思了。
「不、不用。」她美麗的羽睫閃動著害羞,低低的請求,「只是……你可不可以轉過身去不看我?」
「沒問題。」黑颯應允了,背過身去,現在的他什麼邪念也沒有。
花水漾火速的月兌上的衣服,黑颯卻突然反手模索上她身上那件內衣,熟練的解開銀扣,手指順著她凝脂般的肌膚往下移動,定在她腰上。
隨著他手指拂過,她冰冷的身子立即奔竄過一陣熱流,她的臉也越加紅潤,她懂他的意思,乖巧地照著他的「暗示」做,穿上那件襯衫,襯衫的長度蓋過她的雙膝,里面一絲不掛。
「我換好了。」她羞澀地垂著頭,不敢和他的眸光接觸。
黑颯轉身直視她靈氣動人的小臉,想也沒想的拿起毛巾,幫她拭乾長發,簡直就像個僕役。
花水漾悄然的瞥向他,一顆心就像傾泄的洪水般奔騰,為他瘋狂的躍動!
「謝謝你。」她甜笑。
雪白的襯衫巧映著她胸前那兩朵粉色蕾心,飄散出炫惑人的氣息,叫他這情場老手都不禁心跳加速。
「我想要一個吻不算過份吧!」黑颯扯了一抹邪氣的淺笑,他把滿腔愛意在她唇瓣化成纏綿動人的甜蜜。
昏眩感在花水漾腦子里擴散,她感覺全身的血液中有某種尖銳的痛在奔流,沖擊著她的靈魂,當黑颯放開她的唇時,她已沉陷在暗沉的世界中……
「來生我絕不離開你……」花水漾突然發出一聲囈語。
笑意自他唇線漾開,他撥開她臉上的長發,才發覺她像一株失去生命力的小草,昏迷了。
「漾!」他心疼的把她緊抱在懷里,她像羽毛一樣輕盈的身子令他痛苦萬分。
☆☆☆
黑颯打轉方向盤,把車子開進一條車道,眼前坐落著一棟兩層樓的西班牙式建築,總算回到了他的私人別墅。他把車停下,並把花水漾抱進二樓的寢室,將她放在柔軟如綿的大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