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
征男佣一名,意者內洽,月薪兩萬起,試用三個月,供食宿。
張佩瑋手拎著兩袋行李,背上又背了個大大的背包,站在電線桿旁,仿佛看到救星一般,呆呆地望著這張廣告單,嘴巴張得大大的。
她獨自由南部上來台北求職,原以為工作很好找,但事實根本不是如此。
經濟不景氣,大公司紛紛裁員,待在小鮑司又不是很穩定,隨時有倒閉的風險,就像她一樣——原本她是在一家小型電子公司當作業員,待了三個月後,那間電子公司竟然三天兩頭地讓他們公司的員工休假,而休假的原因是公司接不到訂單。
日子一久,薪水銳減不說,沒想到一個月後就突然宣布倒閉,讓她不知道何去何從。房租付不出來、水電費也繳不出來、電話線也因為電信公司已經打了三次的電話催款而被剪。
這下好了,真的是求助無門了。
她是可以模模鼻子回南部的老家去讓她老爸、老媽養的,但,那對她來說是十分丟臉的事。當初她不顧家人的反對堅持北上時,她就向家人說過以後一定會賺一大筆錢衣錦還鄉的。
衣錦還鄉,想到這四個字,張佩瑋就忍不住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T恤和牛仔褲。T恤是名牌貨——夜市牌的,還穿到衣服有些破洞、泛黃,都舍不得丟,而牛仔褲則是當初北上時帶的。
可憐,沒想到自己的處境竟然如此淒慘,淒淒慘慘慘兮兮,唉!只能嘆氣呵!
但,有什麼辦法,要解決貧窮的辦法不是沒有……張佩瑋盯著那張廣告,仿佛忽然看到一線曙光——供食宿、月薪還有兩萬,雖然是要男的,但是沒關系,為了月薪兩萬她可以「喬裝」的!
她的嗓音天生便較其他女性低沉,原本她還對這點有些埋怨,但現在不會了,因為她現在正需要低沉的聲音!
唯一可惜的就是她得剪掉這頭她已留去至腰際的長發,真的很可惜,她保養得烏黑亮麗,而現在竟然要剪了……沒關系,為了月薪兩萬她可以犧牲一切!
第一章
「誰教你做這種蠢事!」莊仲豪手中揚著一張廣告傳單丟在好友余信陽的桌上,不悅地吼道。
「蠢事?我倒不覺得!」余信陽聳聳肩,無視于莊仲豪的怒氣。
「你為什麼不事先征求我的同意?」
「同意?你會同意嗎?」
「當然不!」莊仲豪想都不想,馬上出聲說道。
「那不就得了,我這可是為你好!你要想想你家現在成什麼樣子,像個垃圾堆一樣。」余信陽搖頭說道。
「是嗎?再怎麼像垃圾堆也是我的事,用不著你管。」莊仲豪的臉因為怒氣而脹紅。
「我是看不過去。」
「你明知道我討厭女人,女人只是種低等生物而已,除了愛哭以外什麼都不會!」莊仲豪持續在暴怒中。
「嘿!低等生物?」余信陽的眉揚了起來。「你不是女人生的嗎?若女人是低等生物的話,那你不就變成比低等生物再次等的生物?」
「夠了!我不是要听你廢話的。」莊仲豪暴怒,今天余信陽又背著他做出這種事,令他火爆的脾氣強烈爆發。
「我也不是專門講廢話給你听的,看在你是我老板和兄弟的分上,我才幫你做這件事的。」余信陽從辦公桌前起身,走到莊仲豪的身旁,搭上他的肩。「我知道你排斥女性簡直接近于病態的程度,那全都是因為你那個小你十歲的愛哭的小妹,不過……也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是這種德性的。」
「哼!」莊仲豪冷哼一聲。
「想來你也挺可憐的,你小妹那種愛哭的個性實在令人震驚,而且她也太無理取鬧,所以你才會這樣。」
「你夠了!」
「我是夠了,你先看一下廣告單上寫什麼,先看清楚再說。」余信陽將那張廣告單又塞回了莊仲豪的手中。
莊仲豪滿臉怒氣地將那張廣告單看完後,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。「征男佣?」他看著傳單喃喃說道。
「沒錯,我知道你有厭女癥,所以我請的是‘男佣’,這樣你該滿意了嗎?」余信陽笑道。
莊仲豪勉強地點點頭。
「那不就好了嗎?」
「最好是這樣。」好不容易,莊仲豪才平息了怒氣。「昆洪的案子處理完了嗎?」他問道。
「沒什麼問題。」
「嗯。」莊仲豪這才踏出了余信陽的辦公室。
2張佩瑋拿著行李,蹲在雕花大門前。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傳單上的地址,而原本的一頭長發也早被她狠心地剪了。
為了怕有人搶在她之前就應征到這個工作,所以她自從到這里後就一直蹲在大門前等待著。
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了,她可以說是又累又渴,靠著牆壁,她閉上了眼。
莊仲豪開著賓士車,才按下遙控按鈕將雕花大門打開時,便看到蜷縮在牆角的小人兒,「他」的身旁還放著幾包行李。
一看到「他」這個樣子,莊仲豪的臉就都皺了起來,看那種樣子鐵定是個蹺家的少年,身旁還帶著行李,這樣蹲在他的門口算什麼!「他」以為會有好心人收留「他」是嗎?
哼!他莊仲豪又不是開救濟院的,若是每個人都像眼前的人這樣的話,他莊仲豪的企業早就倒了!
莊仲豪冷哼了聲,按了下喇叭。
刺耳的喇叭聲驚嚇到張佩瑋,張佩瑋嚇得連忙彈跳了起來,眼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驚慌與惶恐。
這家的男主人回來了嗎?驚慌一過,張佩瑋是滿心的雀躍,她連忙放下行李,走向莊仲豪的賓士車。
「你在這里做什麼?」莊仲豪放下了車窗,口氣微慍地向迎面走來的張佩瑋說道。「限你三秒鐘之內馬上給我滾!」他不留情地命令道。
「先生……」張佩瑋站在莊仲豪的車旁。
「什麼事?」莊仲豪有些不耐煩了,他臉上顯露出了厭惡的表情。
「我想請問你們……是不是有請男佣?」張佩瑋十分有禮地說道,深怕給莊仲豪不好的印象而丟了這份工作。
「沒錯!難不成你是來應征的?」莊仲豪懷疑地看著張佩瑋。
張佩瑋連忙點點頭。
「先進來吧!我沒有在家門外和人談事情的習慣。」
張佩瑋以為莊仲豪是要讓她上車,連忙想拉開車門,但車門卻被中控鎖給鎖住了。
「你在做什麼?」莊仲豪不悅地說道。
「你不是叫我開車門進去嗎?啊,對了!」張佩瑋連忙小跑步跑到圍牆邊,提起了那兩袋重重的行李。「我都忘了,我還有行李沒有拿進去!」她提著兩袋行李走到莊仲豪的車旁。
「先生,請你開車門好嗎?」
「該死的!」莊仲豪低咒了聲。「我什麼時候說要讓你上車了?」他雖這麼說,但還是勉強地打開了車門。看這小子那副營養不良的身材,準會被那幾袋行李給壓扁。
「謝謝你。」張佩瑋高興地說道,快樂地坐上了車,關上了車門。
而莊仲豪也在張佩瑋將車門關上之後,將車子駛入了豪宅,雕花大門在車子開入之後迅速合上。
車道兩旁淨是花木扶疏,令張佩瑋看得有些目不暇給。她第一次看見這麼豪華的宅院,在如此高價的地段還擁有如同城堡的住宅,嗯!真是有錢人,若是她在這里盡心盡力的工作的話,那這棟房子的男主人應該會一直雇用她,她也可以免除失業的困擾。
「下車吧!」莊仲豪將車停入車庫,對著張佩瑋說完後,徑直打開車門,往一旁的屋子走去,根本沒有意思幫她提那幾袋重重的行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