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放心吧!我會很小心的!」菁菁回給慕慈一個笑。她的臉上散發著初為人母的喜悅。此時,她是真心感激慕慈和駱堯的,要不是他們執意阻止她墮胎的話,現在的她,可能無法體會當母親的心情,也無法理解慕慈對她說的那番話。
「已經七個月大了吧!好快!」慕慈笑著說道。
「是呀!我已經在你們家寄住了七個月,也吃了你們家七個月的米了!」菁菁有些過意不去,成天不事生產,只會浪費人家的米糧。
「別講那些了,其實有你陪我,也讓我多了個人聊天!」
「是嗎?」
「當然!所以別想那麼多了!」慕慈蹲,將一旁的花苗遞給菁菁。「偶爾種種花草也挺好的!」
「是呀!當做休閑吧!」菁菁看著小花圃上的秋千。「那是你的孩子坐的嗎?」她好奇地問道。
「不是!」慕慈搖頭笑笑。「我那兩個男孩子才不坐秋千呢!」
「不然呢?」
「那是駱堯請人幫我搭建的!讓我無聊時,可以在上面蕩著。」
菁菁點點頭。「你先生對你真好!」她的語氣中有著濃濃的羨慕。
「你先生對你不好嗎?」她和郭家的人認識了將近八年,毅擎在她心里一直是個體貼的大哥,而她深信他也會是個好丈夫的。
「他很好!他是個好丈夫!」菁菁幽幽地說道。
「你想不想回去看看他?或者他此刻也很急著要見你!」
菁菁搖搖頭。「我沒有臉回去見他!」
「他知道這不是你的錯!」慕慈勸著。
「但我不能原諒自己。」菁菁走到秋千旁,坐了上去。
「我幫你搖吧!」慕慈輕輕地在菁菁的背後推著。
「謝謝!」微風輕撫著菁菁的臉龐,菁菁舒服地閉上了眼,長發隨著秋千的搖晃甩出了優美的弧度。
突然,菁菁的眉糾結了起來,痛苦地申吟著。
「怎麼了?」慕慈讓秋千停止擺動,走到菁菁的面前問道。
「我的肚子有些痛……」菁菁皺著眉,咬緊了下唇。
「會不會是要生了?」
「不會……才七個月而已……」
「早產……」慕慈的表情有些慌亂,早產很危險的。「小心點,我扶你下秋千!」
嬌小的慕慈扶著已經懷了七個月身孕的菁菁,實在是有些吃力。
「你先坐一下,我去叫簡叔來!」慕慈叫來了簡叔。「簡叔,菁菁好像要生了,快送她去醫院!」
「哦,好!」簡叔搔搔頭,打橫抱起了菁菁,快步跑到車棚,將她放入賓士車後座,慕慈也立刻陪著上了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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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院。
「怎麼了?情況怎麼樣了?」接到通知的毅擎和駱堯紛紛丟下了公事,飛車趕到醫院。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慕慈搖搖頭。「已經進去一個多鐘頭了!」
「不會有事的!」毅擎雙手握拳喃喃自語著,臉色因為擔心而略顯蒼白。
「別擔心了!」駱堯輕擁著慕慈對毅擎說道。
「是呀!大哥,菁菁不會有事的!」慕慈安慰道。
醫生從產房走了出來。「哪位是魏慕慈小姐?」
「我!」慕慈小跑步到醫生身旁。「我朋友怎麼了?」
「情況有些不樂觀,你朋友有話要告訴你!你快進去吧!」
不樂觀?毅擎的身子微晃了下,頹然地坐在椅子上。「醫生,是難產嗎?」他用顫抖的語調問道。活了三十幾年,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和驚慌。
醫生對他點點頭,又對慕慈說道︰「你快進去吧!」
慕慈換了無菌衣,走進產房,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菁菁。菁菁的臉色有些蒼白,額頭冒著汗,此刻的她,正緊咬著下唇,承受一波波的痛楚。
「菁菁……」慕慈有些哽咽地喚道。
「你來了……」菁菁漾出一抹笑容。
「是呀!」慕慈點點頭。「你叫我進來有事嗎?」
菁菁點點頭。「我知道自己難產……如果有什麼萬一的話……請告訴醫生……要保住孩子……」她伸出手,握緊了慕慈的手。
慕慈點點頭。
「如果我發生什麼事的話……就把孩子交給他的父親……他的父親是郭毅擎……我相信他會好好……待他的……他的行動電話……號碼是……」
「別說了!我已經找他來了,你要撐下去,他現在正在產房外!」
「記得要保住孩子……」菁菁松開了慕慈的手,看著慕慈走出產房。
「菁菁怎麼了……」毅擎慌張地問道。
慕慈搖搖頭,眼角噙著淚水,坐在駱堯的身旁哭泣著。而駱堯則是一言不發地輕擁著慕慈。
「菁菁到底怎麼了?別光顧著哭,快告訴我呀!」毅擎握住了慕慈的手。
「郭毅擎,你冷靜點!」駱堯拉開了毅擎的手。
約莫半個鐘頭後,醫生再度從產房走了出來。
「這里有沒有病人的家屬?」
「我是!」毅擎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,大步走到醫生的身旁。「我是她的先生!她現在怎麼樣了?」
「我只能說很危險!」醫生搖搖頭。「Miss王,你拿文件給這位先生簽一下。
一旁的護士將文件和筆遞給了毅擎。「先生,你簽名吧!」
「我太太……」握住筆的手有些微顫——簽在文件上的名字,不是蒼健有力的字跡,而是歪歪斜斜的,一筆一劃也有些抖。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般,有著濃濃的恐懼與擔心。
「沒有相當不樂觀,我們會盡力而為!」醫生拍拍毅擎的肩。「如果有什麼萬一的話……」
「救我的太太……拜托你……」他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,但他不能沒有菁菁呀!就算一輩子沒有孩子也沒關系,他們可以去領養的。
「好!」醫生走回了產房,產房的紅燈再度亮了起來。
整個產房外,寂靜無聲,誰也沒有開口說話,只能在心中不停地祈禱著,希望菁菁能平安無事。
十分鐘……二十分鐘……一個小時……兩個小時……
在四個小時後,產房內傳出了嬰兒的哭啼聲,所有的人都激動地站了起來。
醫生率先走了出來,身後跟著護士。
「我太太呢?」
「她沒事!」醫生拍拍毅擎的肩膀。「恭喜你多了個兒子!」醫生微笑道。
毅擎這才松了口氣。「謝謝你!」
「不客氣!不過嬰兒過輕,得放在保溫箱里頭。」
毅擎向醫生點點頭,轉頭對駱堯夫婦說道︰「謝謝你們,菁菁我來照顧就行了,你們先回去吧!」
駱堯擁著慕慈。
「那我們先走了!」慕慈說道。
「嗯!」毅擎點點頭。「麻煩你們了!」
「不會的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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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小時的憂慮已全部一掃而空,毅擎此時坐在椅子上,在菁菁的身旁打著瞌睡。
菁菁睜開了有些疲憊的眼,眼前的景象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。轉過頭,發現毅擎坐在椅子上睡著了。于是她伸出手,輕輕地觸踫了毅擎微卷的發。
毅擎察覺到有人觸踫他,立刻抬起了頭。「你醒了?」
「嗯!」菁菁虛弱地笑笑。
「你一定很累吧!多休息一下!」毅擎關心地說道。
「你不也一樣?」菁菁輕笑。「慕慈找你來的?」
毅擎點點頭。「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很辛苦?」
菁菁搖搖頭。「對不起!我以為我們已經離婚了!」
「小姐,你有看到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嗎?而且光是雙方簽名還是不夠的!」毅擎笑著說道。
「那現在呢?我們還沒離婚?」
「當然!而且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要和你離婚!」說到這個,毅擎的臉色微慍。要不是顧忌到菁菁此刻還很虛弱,他可能真會把菁菁抓起來,好好地打一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