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說,現在除了上下班得搭梁玄毅的車外,她盡量減少與他的相處時間,因為……只要一看見他,她便會禁不住想起那個吻,然後不爭氣的面紅耳斥。
說真的,她還滿喜歡那個吻的,大哥果然不愧為公司里眾人迷戀的白馬王子,光是一個吻就能讓她魂不守舍好幾天。
只是,這樣的反應代表了什麼呢?
或許,她其實也是喜歡大哥的吧?
這樣的念頭一浮現,蕭芍妘嚇得趕緊搖搖頭,還不忘說服自己,「不會的。」
與大哥相處了近十年的時光,他疼她、寵她,她是知道的,可是她一直以為那是兄妹間本就該有的相處模式,現在仔細回想起來,大哥對她的寵愛確實是過分了點,會不會大哥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用另一種眼光來看待她,而她卻遲鈍得渾然不覺呢?
「嗯。」蕭芍妘認同地點了點頭。「也不是不可能,誰教我那麼遲鈍。」
「喂!」沉思中,一只手在她面前來回晃了晃,企圖引起她的注意。
王杰拉了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。
「你一個人在這兒發什麼呆?一會兒搖頭、一會兒又點頭的。」他一進到餐廳里便發現她一個人對著桌上的食物喃喃自語。「你今天不用陪玄毅一起吃午餐嗎?」
「不必了,那里恐怕沒有我容身之處,現在張姿娜和林亭儀的競爭進入白熱化的階段,她們幾乎是天天往總經理辦公室報到,我還是別去湊熱鬧了。」
雖然嘴里說得那麼大方,不過說真的,心里有點微酸的感覺,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吃醋?
「所以你就落單了?真可憐,不如我來陪你吧。」
「好啊!」蕭芍妘甜甜的漾出了一抹笑。
「不好!」
她才剛點頭應允,飽含怒氣的聲音便接著出現。
那個原本應該被困在辦公室里的梁玄毅冷不防的出現,一臉鐵青地瞪視著王杰,警告他離蕭芍妘遠一點。
「大哥,你是怎麼突破重圍的?」她會這樣問並不奇怪,因為在梁玄毅的身後緊跟著張姿娜與林亭儀。
「你還有心情開玩笑?」粗嘎的聲音中隱含著不悅,他一把拉起蕭芍妘,趕在張姿娜及林亭儀到達前帶著她離開現場。
梁玄毅一路上陰鷙著臉,直到將她帶入辦公室關上門後,忽地將她推抵在門板上,霸氣的以雙臂困住她。
「大哥……」好曖昧的姿勢喔!她忍不住開始臉紅了。
「你就這麼不在乎?」他抵著她的額,咬牙低問。
「你在說什麼?我不懂。」
「你該要懂的,你就這麼放心把我丟給那兩個女人?不擔心、不計較、不吃醋?究竟是你太過寬厚了?還是你心里根本沒有我?」
他逼近了一步,緊緊貼著蕭芍妘的身軀,熱唇抵在她的唇瓣上。
「我……」
她當然會計較啊!只是,該用什麼樣的身分計較呢?至今她仍理不清自己真正的情緒。
那份微酸的感覺是因為身為妹妹對哥哥的佔有欲?還是身為一個女人對于男人的悸動?
「我真的不知道。」
「我還以為那天晚上我已經用行動來證明了我的心意,莫非還不夠?」
如果她還是如此漠視他的情感的話,他不排除用更激烈的方法來讓她明白。
「大哥,為什麼呢?」
「你想問什麼?」
「為什麼你會……」咽了一口口水,她發現要把那個字說出來很困難。「會……愛上我?」
謝天謝地!她終于把那個惡心的字眼問出口了。
梁玄毅的嘴角終于出現了今天的第一朵笑容,他輕捧著她紅霞滿布的隻果臉蛋,柔情款款的看著她。
「別問我,我自己也不知道,總之就是愛了,而且愛得義無反顧。」
「不是因為責任問題?」
「傻丫頭,我不會因為責任而拿一生去當賭注,我愛你,不管有沒有責任橫亙在其中,我就是愛上你了。」
原以為自己可以無動于衷,但蕭芍妘在听見梁玄毅的告白之後,心一寸寸的崩解了。
她有預感,要是他再繼續用那柔迫逼人的深幽眼神看著她的話,她一定會迷失其中的。
也或者,其實她早已迷失了也說不定,只是她自己還不自知。
「妘妘……」他以拇指輕輕摩挲她的唇,緊接著以唇代手,愛戀地封住那令他痴迷的朱唇。
「干嘛……」她無意義地嚶嚀著,梁玄毅的吻讓她虛軟無力得失了判斷力。
「試著響應我的愛好嗎?」他滿足地看著她目酣神醉的模樣,乘機對她索取一個承諾。
她的身體好熱、頭也變得暈沉沉的,壓根听不清他在一旁說些什麼,不管了,隨便應付回答一下吧。
「嗯。」
梁玄毅唇畔勾起魔魅的弧度,很滿意蕭芍妘的回答,雖然說在這情況下要她給承諾有點小人,不過他不在乎,能獲得她的愛才是最重要的。
﹡﹡﹡﹡﹡
星期天一大早,蕭芍妘難得好興致地邀梁玄毅一起出游,這可讓梁玄毅受寵若驚,他很高興這個小妮子終于肯正視他的感情,至少,他們有了第一次的約會。
然而──
梁玄毅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,三十分鐘後,當他看見林亭儀、張姿娜,以及沉君豪站在對街向他們揮手時,他的好心情瞬間蕩到了谷底。
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濃眉斜挑,他雙手環胸,捺住性子等著她的回答。
「那個……」蕭芍妘趕緊擺出受害著的委屈姿態來,她知道大哥吃軟不吃硬。
「說!」
「他們說想要化敵為友,所以安排了這次的活動,我不想同事之間弄得不愉快,所以……」
「所以你就負責拐我出來,好跟他們搭起友誼的橋梁?」
「大哥……說拐好象太難听了點。」
「你喲!」梁玄毅無奈地搖了搖頭,他真不知該罵她還是心疼她,怎麼會單純得看不出那三個人的目的呢?
「別生氣嘛!你也不想我在公司里被人排擠吧?」她低著頭說的說出重點。
聞言,梁玄毅的心里五味雜陳。他確實是忽略了妘妘的感受,帶著董事長的干女兒,以及總經理的干妹妹的頭餃進入公司,就夠讓她引人側目的了,再加上他的特別照顧,恐怕妘妘因此而承受了不少白眼。
「委屈你了。」
為了蕭芍妘,他的態度變得軟化。
「不過只此一次,下不為列。」他可以為了她,配合著融入這次的活動中,誰教他心里系掛的人就只有她,再多的犧牲也無怨無悔。
由沉君豪負責帶路,梁玄毅開著車子尾隨在後,天真的蕭芍妘本以為這只是一次單純的戶外活動,然而,當到達目的地時,她那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垮了下來,一雙小手更是局促地緊絞著。
沉君豪居然帶他們來到海邊。
「大哥……」她虛弱地喊著梁玄毅,泛白無血色的唇瓣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昏倒在地似的。
她雖然稱不上是天不怕、地不怕,但也絕不是見不得大場面的弱小女子,可是……她偏偏就是懼水。
說她怯懦也好、膽小也好,當年芍明大哥溺斃的那一幕,始終停留在她腦海里不曾抹去,也因此,她在無法克服心理恐懼的情況下產生了恐水癥。
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是絕對學不會游泳的,因為她所能忍受的水量大概就只有一個浴白而已。
梁玄毅包握住她顫抖個不停的柔荑,體貼地輕聲安慰,「如果這里讓你覺得不舒服,我們就先走。」
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妘妘的恐懼,當年那個在溪畔跪著不肯走,哭得淚水縱橫,固執地要等哥哥的小女孩還是他帶回家的,他又怎麼會不懂她心中始終無法磨滅的傷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