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是啦,我是說你的胃好可憐,早餐只喝咖啡,午餐又只吃面包。」
她的胃就不同了,從早上起床到現在,裝下的食物起碼有十樣。
「小可愛,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愛,難怪阿毅會──」
在一旁的王杰聞言不禁哄堂大笑,然而他的笑聲卻惹來梁玄毅陰寒的白眼。
識時務者為俊杰,他在梁玄毅的冷眼中閉了嘴。
「小可愛?我?」蕭芍妘迷惑地指著自己。
「別听他胡說,他這個人喜歡開玩笑。阿杰,下班時間到了,你還不快滾?」梁玄毅暗示他別在這兒礙事。
王杰故意當作听不懂暗示,皮皮的說︰「總經理都要留下來加班了,我這個做人屬下的哪敢先行開溜?」
梁玄毅如刃的眸光掃向王杰,「你忘了我中午說過的話嗎?」他指的是扣薪水一事。
「沒忘,我馬上就走。小可愛,你就留下來陪他加班吧。」說完,王杰揮揮手,趕在他動怒前離開。
「你要加班啊?」蕭芍妘雙手支在辦公桌上,身體略微前傾。
梁玄毅倏地心跳加速,氣血差點逆流,因為角度的關系,他看見了她若隱若現的。
偏偏傻丫頭還渾然不知自己的春光外泄,兀自保持著原姿勢。
他深吸口氣,很痛苦的瞥開目光,否則他怕自己會失控的吻住她。
「大概要花幾個小時,你可以等嗎?」
「是可以,只是……」幾小時?那不就要等到七、八點,她可禁不住餓。
「如何?」
「你不餓嗎?我看你臉色都發青了,額角還流著汗,八成餓得‘皮皮銼’。」
梁玄毅聞言,不禁啞然失笑,明明是因為壓抑的反應,卻硬是被她說得毫無浪漫可言。
他掏出數張千元鈔票放在她的手里,「你先去買些食物回來果月復,等忙完後我再帶你去吃消夜。」
他必須趕緊將春光外泄的蕭芍妘遣離他的視線外,否則,他額角流的汗恐怕會愈來愈多。
半小時後。
梁玄毅和蕭芍妘並肩坐在辦公室的沙發椅上享用著肯德雞的炸雞桶。
當梁玄毅看見她拎進門的食物時一點也不訝異,這種高熱量的食物果然像是她會買的晚餐。
「中午你和那些同事在聊些什麼?」
他邊替她在炸雞上頭撒上胡椒鹽,邊找話題聊天。他喜歡妘妘有任何事都跟他分享,雖然他早知道大概的內容。
「聊你。」
「我有什麼好聊的?」
梁玄毅臉上漾著慵懶的笑,和蕭芍妘在一起時,他常常不自覺的輕松了起來,要她來公司上班是對的,有她陪在身邊,再沉重繁雜的工作他也能游刃有余的應付。
蕭芍妘聳了聳肩,心有同感的說︰「我也覺得你沒有什麼好聊的,可是你那些仰慕者可不這麼想。」
「憑什麼你認定她們是我的仰慕者?」
他仔細觀察她的表情,希望在其中找到名之為「嫉妒」的神情,然而,看了半晌之後,他有些許失望,因為此刻她的眼里只有炸雞。
「她們追問我你有何嗜好?交過幾個女友?有沒有固定的女伴?是否曾帶過女人回家等等的問題,似乎要把你調查得一清二楚。你說,如果不是仰慕者的話,會有人吃飽撐著問這些嗎?」
「妘妘。」梁玄毅的聲音忽地變得感性輕噥。「你知道大哥為什麼從未帶女友回家嗎?」
蕭芍妘停下啃雞翅的動作,一臉茫然地搖著頭。「為什麼?」
「我是因為……」
因為他心里的位置已經被她佔據了,再也容不下其它人。
「因為……算了。」
暗嘆一口氣,他知道還不是時候,硬是把話題轉了回來。
「那你是怎麼回答她們的問題?」
「照實說。」
「你還真老實。」
梁玄毅無奈的搖著頭,對于她的單純無心機,他怎麼也無法生氣。
「你可知道你的據實以告會替我帶來什麼樣的麻煩嗎?」
「知道,那些原本裹足不前的仰慕者會因此而變得積極,大哥,可以預見得到,你未來的日子將在桃花紛飛中度過。」
「既然知道,為何不替我捏造一個謊言?你不在乎我被女人纏住嗎?」
他的語氣微慍、心微惱,氣她居然願意將他往其它女人的懷里推。
蕭芍妘又是一陣呆,甚為不解的看著擰著眉峰的梁玄毅。
「大哥,你今天好怪喔!我干嘛要在乎?你的行情這麼好,我這個做妹妹的也替你覺得光榮啊!」她頓了頓,繼續說︰「而且我覺得她們都很優秀耶!像溫柔可人的張秘書就滿適合你的,至于林主任嘛,是稍微強悍了點,但那也很不錯啊,有個女強人的老婆在事業上幫你,如此夫唱婦隨更棒。說真的,大哥,你喜歡哪一類型的女人?告訴我,我好替你物色。」
「你──」梁玄毅雙手緊握成拳,青筋浮動,他必須花相當大的自制力才能強忍下想表白的沖動。
這個笨丫頭!他喜歡的類型就是她啊!
「大哥……」她小心翼翼的喚著面色肅然的梁玄毅,聲音有點怯懦。
「什麼?」他擔心再這樣壓抑下去,他遲早有一天會得內傷。
「你是不是不喜歡吃炸薯條?」臉色這麼難看,八成是非常痛恨吃薯條,但嘴巴上又不好意思嫌棄她買回來的食物,因此強忍著。
「咦?」
「那個……」她指了指他手上的東西,「你把薯條捏碎了。」
﹡﹡﹡﹡﹡
伴下手中的文件,梁玄毅按壓著酸澀的眉心,松懈地呼出一口氣,重重的將身子拋向椅背。
瞟了時鐘一眼,發現已經九點多了,他決定今天的工作告個段落。
他朝斜躺在沙發椅上的人喊了聲︰「妘妘,回家!」
等了幾秒鐘,沒有听到預期的回答,他索性走近沙發一探究竟。
原來躺在沙發上的蕭芍妘早已不堪瞌睡蟲的召喚呼呼大睡。
著迷地看著她嬌憨無邪的睡顏,梁玄毅心中涌上滿滿的悸動。
因為怕吵醒她,他輕柔的蹲,眷戀不舍地以指月復觸模著她細致的黛眉、濃密如扇的睫毛、白玉般的俏鼻,以及微微嘟起的蜜色唇瓣。
隨著手指的游移,他發現她的嘴角殘留著方才吃炸雞的屑屑,本想替她順手抹去的,但──
一觸及她柔女敕如花瓣的唇時,積壓的倏地爆炸開來,理智也在同一時間棄他而去。
他俯,以口代手,緩緩地舌忝去炸雞殘屑。
嗯,心頭一陣酥麻,他敢肯定,這絕對是他吃過最美味的炸雞。
激情一被點燃便難以回頭,梁玄毅不能自抑的在她唇上流連忘返,他以舌尖輕輕描繪她的唇形、輕柔地吸吮著她的飽滿、舌忝洗挑弄著他朝思暮想的朱唇,久久不肯離去。
蕭芍妘覺得這一覺睡得不怎麼安穩,怎麼她老覺得有蚊子在她臉上飛來竄去,等她睡醒後一定要記得提醒大哥,這間辦公室該噴殺蟲劑才行,否則往後如果她得在這兒等他下班,豈不被叮得滿臉紅腫。
她懶得睜開眼,胡亂的伸出手揮一揮,企圖趕走擾人的蚊子。
然而,這只死蚊子似乎打定主意非在她臉上吸血似的,依然故我的妨礙她的睡眠,甚至還停在她的唇上磨蹭。
氣死人了!看她不把這只蚊子打得腦漿四溢,她絕不甘心。
★!清脆的巴掌聲響起。去死吧!臭蚊子。
「嗚!」悶哼的聲音自梁玄毅的嘴里傳出。
猛地睜開惺忪睡眼,蕭芍妘如遭電擊般從沙發上彈坐而起。
巴掌聲太響亮了,手掌心的觸感太結實了,她不難猜想得到她方才打得似乎不是蚊子,而是人,除了她以後,待在這間辦公室里的人就只有一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