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……還是找到我了。」
用盡力氣把話說完,她疲憊地合上眼,昏厥過去。
抱起單薄如羽的身子,孟少麟止不住心里的恐懼,這一生中他不曾求過些什麼,但此時他卻破天荒的求老天爺別將朱皓月從他身邊帶走。
「別想離開!」他看著懷中的人兒霸道地下著命令。「听到沒?妳休想跟我撇得一清二楚。」
抱著她,再度施展絕頂的輕功,他迅速回到主屋。
「青兒!」他失了冷靜,疾聲大吼。
「什麼事?啊——」青兒走出屋外,在見到孟少麟懷中的人後,不禁拔聲尖叫。「小姐!」她愕然震顫的跑向前。
「準備熱水!」
沒空理會青兒,他在下完指示後便抱著體溫逐漸下降的朱皓月進入房里,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。
望著她縴柔素淨的韶顏略微遲疑了半晌,他握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松。
深吸了一口氣,強壓下心頭的悸動,他伸手探向朱皓月的前襟。
「你做什麼?」端著熱水入內的青兒在看到這一幕時吃驚地斥喝著,猛地沖上前拉住孟少麟的手,一副誓死捍衛主子清白的模樣。
孟少麟回頭瞪視著她,面罩寒霜地交代道︰「把熱水注入桶內,守在門外,別讓任何人進來。」
「你憑什麼?」
濃烈的熾情從他的眸底閃過。「憑我不準她離開我身邊。如果妳想要她活命的話,就別耽誤我救人的時間。」
他不由分說地將青兒推出門外,上了閂,再度走回床前,朱皓月愈發慘白的臉色讓他不敢有所耽擱。
「得罪了。」明知她听不見,他仍然為自己的冒犯道歉。
孟少麟閉起眼,伸手開始解開她的衣裳,片刻後,她已一絲不掛。
抱起光潔赤果的朱皓月,他刻意忽略那如絲綢般滑女敕的觸感,將她放入注滿熱水的木桶里。
他不敢站在前方,只因明白自制力對她起不了太大的作用,繞至她的身後,他才敢將眼楮睜開。
孰料,雙眸一張,映入眼簾的旖旎畫面讓他氣血頓時沸騰,深深吸了一口氣,他才將氣息調穩。
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的果被也能讓他失控,那完美的曲線、白潤誘人的凝脂,在在讓他為之傾醉。
「該死!水太清澈了。」他低咒了一聲。
拉了張凳子在她身後坐下,為免失控,孟少麟再度閉上雙眼,一陣吸氣吐納後,他的雙掌沒入水中,熨貼上她的果背。
她的舊傷未愈,氣息太弱,體內的筋脈淤塞不通,加上方才勉強運氣,導致體內氣流亂竄,傷及自己的五髒六腑。
這個發現讓孟少麟自責內疚不已,他從不想傷地的。
將真氣灌入她的體內,他毫無保留的給,即使耗盡真氣也不後悔。
半個時辰過去了,感覺朱皓月體內的氣血運行漸趨平穩,體溫也已回升,孟少麟緩緩收回真氣,雙手眷戀不舍地離開她滑女敕的雪肌。
抱起依舊昏睡的朱皓月,以布巾包裹住讓他心神蕩漾的胴體,然後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。
看著躺在懷中沉睡的朱皓月,那股我見猶憐的氣質讓他情不自禁俯,在她仍顯蒼白的唇上印上一吻。
「皓月啊皓月,我真是認栽了。」這話像是說給自己听,也像是在給她承諾。
他不擅長說甜言蜜語,這樣的話已是極限。
滿足的笑掛在唇邊,他伸手攏起她被水浸濕的秀發,驀地——
唇邊的笑容倏地僵硬,腦中轟然作響,背脊竄過一股寒流,彷佛全身的血液迅速從他體內抽離而去。
攏起她的青絲的同時,他愕然發現朱皓月的右耳背有一小塊紅色胎記。
回憶起當時上奏請皇上假裝賜婚以便上山擒盜匪時,他承諾過會救出祥貞公主,當時皇上曾交代過祥貞公主有一特征,那便是——
右耳背有塊紅色胎記!
第六章
朱皓月悠然轉醒,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,反而覺得通體舒暢,胸口也不再覺得窒悶。
憶起昏厥前最後看到的人是孟少麟,她不難猜想得到是他運氣為她療傷。
只是——
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為她療傷的呢?被子里赤果的身子讓她不敢繼續往下細想。
是誰幫她月兌掉蔽體的衣裳呢?她可不認為孟少麟會有讓青兒插手的余地。
「小姐!妳可醒了。」
趴在桌上休息的青兒在听見窸窣的聲音後走到床畔查看,朱皓月的清醒讓她笑逐顏開。
「我都快擔心死了,妳知不知道?」
朱皓月對她露出淺笑,「我這不是好好的醒過來了嗎?」
「小姐,妳還笑得出來?妳都不知道當時妳不停的嘔血,嚇得我眼淚直掉,要不是孟狀元救了妳,我真怕妳會……」說到傷心處,青兒不禁一陣哽咽。
「傻丫頭,別難過了。」
青兒居然改口叫他「孟狀元」而不是「那個人」,看來孟少麟對她的相救之恩改變了青兒對他的敵意。
「對了,他呢?」
「不知道,他從妳房里走出去時只交代我好好看著妳,然後面如困獸地走了出去,害得我以為是妳的狀況危急,嚇得我膽戰心驚。」
面如困獸?這她就不懂了。
「他沒說發生什麼事嗎?」
青兒搖了搖頭。
「小姐,妳想見他啊?妳等會,我這就去找他來。」青兒說完便轉身往外跑。
「等等!」
「小姐,還有什麼事?」
「算了,沒事,妳去吧。」
本想請青兒替她找件衣裳穿,但怕那丫頭發現在被下的她是不著寸縷時會胡思亂想,她決定還是自已來。
朱皓月吃力地下了床,腦袋瓜依舊昏沉沉,忽覺一陣暈眩,惡心感猛地竄上,她連忙扶著床柱,氣喘吁吁。
沉重的疲憊讓她很想躺回床上,但思及青兒去找孟少麟,說不準已經在來這兒的途中了。
她咬牙硬撐,緩步走到衣櫃前取出衣裳,才剛套上兜衣,房門嘎吱一響,孟少麟已跨入門檻內。
「等等!」屏風後的她語氣略急的說。
孟少麟頓住腳步,在看到放在床榻前略微透光的屏風後的姣好身形,當下明白了自己的唐突。
他找張凳子坐下靜候,目光卻難以克制地飄向屏風上頭的剪影。
為她療傷的那一幕躍上腦海,白皙滑女敕的影像深深烙印在腦海里,揮之不去。
縱使是鐵漢也會有柔情的時候,慌了心魂、亂了方寸,全都只為她。
他失神地望著屏風內的人影穿上了外衫、系好腰帶、攬鏡梳攏青絲,她的每一個舉手投足都是他想私自收藏的美好回憶。
和她之間所發生的一切,過了今天之後,都只能是回憶了吧?
朱皓月走出屏風,猝不及防對上孟少麟熾烈灼人的目光。
雙頰緋紅,心,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。
她當然知道他眼中的烈焰是為何而來。
「身體還好吧?」他率先打破曖昧的沉默,聲音低沉瘖啞。
她點點頭,櫻唇微彎,「謝謝你。」
「以後別一個人去那里,即使是為了躲我也不行,太危險了。」想起那一幕,他至今仍徹骨生寒,若是慢了一步的話,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已的。
「我已經沒事了。」
他這是在替她擔心嗎?心里頓覺暖烘烘的。
「我知道,我只是不希望同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。」他眉心輕攏、雙手成拳。「我怕會負荷不了。」
「負荷不了?」她走上前一步,眉眼帶訝。
她吃驚于自己對他的重要性。
孟少麟往後一退,巧妙地與她保持距離。
罷燃起的一小簇火苗因他的舉動倏地熄滅,她略微思索,想起青兒曾說孟少麟在為她療傷後面如困獸的離去。
到底是為了什麼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