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走吧,我們還要趕路。」
他讓耿柔舒適地躺在他的胸懷里,雙手繞過她的腰,緊緊將她摟抱著不放。
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,再加上旁邊還有臨福觀看,耿柔的俏臉倏地酡紅。
「不用了,我可以自己騎。」
她驀然旋過頭想表達意見,紅潤的唇瓣卻在回首的那一刻,踫上楚皓平溫熱的唇。
雹柔如遭電擊般的一僵,羞澀尷尬的她只敢用低垂的後腦勺來面對楚皓平。
「怎麼?欺負了人就想不認帳啊?」
雙臂縮緊,楚皓平將她貼靠在自己胸前,下巴擱放在她的縴肩上,惡意摩挲她細女敕光潔的頸項。
「我是不小心的,你可別胡亂冤枉我。」
雹柔帶著顧忌的瞟了臨福一眼,手指還暗示性的掐捏著楚皓平的手臂。
「爺,我去前面溪邊找點水喝,呃……可能要很久才會回來。」
相當識時務的臨福自動退開,他可不願意待在這里當個礙事者,再說,太肉麻了,他實在有點看不下去。
臨福才剛策馬離開,楚皓平的唇馬上壓在耿柔的唇上,眷戀不舍地吮吻她的甜蜜。
叫人怦然失神的一吻結束後,他從懷里取出一樣東西,正當耿柔疑惑不解時,他輕柔地撫著她的耳垂,為她戴上那對粉紫色的耳墜。
「你……」她怔忡的說不出話來,料想不到玩世不恭的他竟有如此體貼細心的一面。
楚皓平緘默無語,然而從他眼里透露出的贊賞眸光,讓耿柔清楚的知道他喜歡她現在的模樣。
「喔,我知道了,你就是從我的耳洞知道我是女伴男裝的?」她終於明白楚皓平是如何識破她身分了。
他依舊笑得高深莫測,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是她那蹩腳的偽裝功夫破綻百出。
「很適合你。」他愛戀地撫玩著她戴上耳墜的耳垂,難得說出贊美的話語。
一句話輕易的在耿柔的心湖里掀起滔天巨浪,她的雙頰火辣辣的發著燙,不敢迎視那深邃若海的俊眸,怕會沉溺於其中。
事實上,她的擔心怕已是來不及了,其實她的心早已失落,只是還不自知罷了。
◆◆◆
烈日下,一名頭戴斗笠的男子,匆忙的走進一家客棧,在確定無人發現他的行蹤後,他一個閃身,迅速消失在某一扇門前。
臨福摘下斗笠,面露愁容的對楚皓平報告打探來的消息。
「爺,根據我打听到的消息得知,大少爺將二夫人軟禁在密室里,對外則宣稱二夫人身染重疾,並且從帳房取出大筆銀兩,據說都揮霍到賭坊及酒家去,我看大少爺不把楚家給敗光似乎不甘心似的。」
楚皓平表面上仍是冷靜自若,然而握著茶杯的手早已青筋暴露。
「哼!」他不屑的冷哼。「他的野心恐怕不只這麼點大,他要整個楚家,不逼娘交出所有的地契產權他是不會松手的,當然了,他還有另一項野心,那就是除掉我。」
「爺,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?」
「該是清理門戶的時候了,既然不是楚家的人就該離開。」楚皓平斯文爾雅的俊顏掠過了一絲殘厲。
「不是楚家人?」臨福听得一臉茫然。「爺,我不懂。」
「其實大哥是大娘和外人所生,在大哥十歲那年,大娘過世前曾把大哥叫到床邊說明身世,並且交代他不能張揚,不巧得很,我因緣際會知道了此事。」
「那老爺知道嗎?」
「或許吧。」爹知不知道他不確定,不過可以肯定的是,就算爹知道了恐怕也會裝作不知情,畢竟大哥也喊了他多年的爹,他絕不會冷血的棄之不顧。
「臨福,準備一下,我們今晚就行動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
「還有,別讓柔兒知道,她會吵著要跟去。」說到耿柔,他的唇角不自覺的漾起一抹笑。
「爺,你是不是愛上耿柔姑娘了?」見主子露出久違的笑容,臨福斗膽的問道。
「臨福。」他垂眸把玩著手里的杯子。
「什麼?」臨福連忙豎起耳朵,以為能從主子的嘴里听見答案。
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事且多嘴了?」
跋緊噤了口,臨福自討沒趣的退了下去。
唉!他就知道,要想從爺的嘴里探出話來是不可能的。
◆◆◆
皓月當空、蛙鳴不休,這是一個適合賞月品茗的仲夏之夜。
楚皓平一身黑衣勁裝,輕聲悄然的步入已經熄燈的屋里。
就著由窗外篩落而入的銀白色月光,他駐足在床畔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氣息平穩的人兒。
雹柔沉沉入睡的嬌憨容顏讓他的心窩泛起了一陣甜,幾乎是不假思索的,他俯身低頭輕吻她的發絲,將屬於她的甜蜜馨香深深吸入。
若不是礙於怕驚醒她,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的。
他想要她。
這個意念是清楚且肯定的。
至於……愛?
或許吧?能在他向來平靜冷漠的心頭佔據那麼大分量的恐怕也只有她了。
只是,小家伙呢?
她又是怎麼想的?
他禁不住輕觸了她的唇,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吻。
「乖!等我回來再好好的問清楚。」
一如來時的悄然,楚皓平靜悄悄的離開房間。
就在門扉輕輕被掩上的同時,一雙骨碌碌的靈動大眼在黑暗中睜開。
雹柔漾起一抹笑,倏地起身下床,同樣換上了一身黑衣,她推門而出,目的地與楚皓平相同。
要她乖乖待在客棧里等?門都沒有。
◆◆◆
憑楚皓平的身手要救出受困的母親並不是難事,要離開楚府也不怎麼困難,甚至要在離去前惡整一下他那個罔顧親情的大哥也是輕而易舉的。
但是,偏偏……
才帶著母親來到後院,眼見只需再翻過圍牆即可,暗黑的庭院里忽地明亮,數十把火炬朝他們迎來。
「弟弟怎麼如此見外?好不容易回家一趟,居然也不同我這個兄長打聲招呼,就這麼暗里來、暗里去,不知道的人還當我們兄弟倆多麼交惡。」
楚朝天走了出來,言語含諷、眉眼輕蔑。
「不必了,你跟我交惡是事實,還怕別人知道嗎?」
楚皓平雙手環胸冷哼,並不因為此等陣仗而亂了一絲一毫的情緒,他依舊不動如山,傲然挺立的氣勢足以令身旁的人為之遜色。
「是嗎?難道不喝杯茶再走,順道請二娘把房地契交出來!那麼你們會走得比較順利些。」
不管他用了多少方法就是無法逼二娘說出房地契藏在哪兒,不過那是之前,今晚可不同了,他手里多了張籌碼,就不怕拿不到他想要的東西,更可以逼迫弟弟自動放棄繼承權。
「真是可惜了,你請的茶我喝不慣。」
「那沒關系,可是有個人請的茶你一定得喝。」
楚皓平濃眉輕挑,大哥眼里的篤定讓他滿是疑問。
「不猜猜看是誰?」楚朝天笑得好不得意,甚至開始幻想弟弟愕然吃驚的表情了。
「我沒興趣。」他冷然不留情的拒絕。
拉著母親的手,縱身一躍,他輕易地將母親帶到屋頂上,只需再提氣一蹬,便能離開此地。
「等等!」楚朝天開口留人。
「你總算露出了真面目,我還在想,不知道你何時會不再裝病,反過來咬我一口,我一直為此事擔憂不已。不過還好,還好有人幫我先一步探出消息,否則我豈不是讓你瞞一輩子,眼睜睜看你就這麼拿走楚家的一切。」
楚皓平聞言不以為意的嗤笑。
「你不會是指那幾個在半路上攔截我的草包吧?我可不認為他們從我這兒探出了什麼有利於你的消息。」
「哈!」楚朝天縱聲大笑。「當然不會是他們,而是另有其人。柔兒,出來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