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發誓,要是讓她逃過此劫,她一定要將楚皓平碎尸萬段以泄心頭之恨。
看到她那副避如蛇蠍的模樣,楚皓平不禁嗤笑,頑劣的因子在他體內發酵,只見他緩緩伸手撫上圓潤小巧的耳垂,眼里發出精銳的利光,然後一抹了然的笑意輕勾在俊臉上。
楚皓平可沒錯過耳垂上細小的圓洞,那可是姑娘家才會有的。
完了!雹柔暗叫不妙,想不到即使低聲求饒,他還是執意朝她伸出魔爪。
當下倒抽了一口冷空氣,打腳底竄上了一股冷流,凍得她彷佛置身於十二月的霜雪天中。
她認了!!要來就來吧,不過就是一個吻嘛,如果可以因此擺月兌他的話,她會學著自欺欺人,就當是讓蚊子叮了一下吧!
等待是煎熬的,至少在等待楚皓平的回答是這樣的,她沒膽睜開眼偷覷他的反應,只能像個待宰羔羊,握緊粉拳,忐忑地等著他的回應。
然而,等了好半晌都沒任何回應,就在她幾近絕望的睜開水靈明眸時……
喝!壓根不見楚皓平的身影,車簾子不知在河時敞開,旁邊站著幾個負責搬行囊的家丁,他們皆以好奇訕笑的眼神打量著一副視死如歸的耿柔。
「哈……天氣真不錯。」她很是勉強的扯動僵硬如臘的臉頰,朝著眾人尷尬澀笑。
緊接著,面紅耳赤的耿柔困窘地沖出圍觀的人群,如果可以的話,她巴不得能找個地洞鑽進去躲,不過在這之前,她會先找楚皓平算帳的。
第五章
「我不答應!」
堅決的否定伴隨著砰然的聲音響起,耿柔忿忿不平的用力拍打桌面。
無視於她的怒意,楚皓平斜倚在太師椅上,俊目低垂,旁若無人的翻閱著手里的書籍。
她站到他面前,悍然叉腰,「你听見了沒?我絕對不會答應的,你快點命人把我的東西搬出來。」
要她睡在與楚皓平的房間相連的偏房里,她是說什麼都不可能同意的。
楚皓平也不生氣,僅是舉眸睇了勃然大怒的耿柔一眼,隨即又無動於衷的將視線掉回書本上。
扁是一眼就足以讓他驚心攝魂,她怎麼可以那麼樣的朝氣蓬勃呢?
回瞠的杏眼、飛揚的黛眉、嘟翹的紅唇,她像是個源源不絕發光的生命體。
天知道,書上寫些什麼他一個字也看不下去,耳邊盡是她嘰喳不停的聲音。
「喂!姓楚的!」耿柔的怒氣再也抵擋不住,不顧後果的爆發而出。
她一把奪下他手里的書,任性而刁蠻。
「你不要以為你是主子就可以胡作非為。」
「耿少揚!」發出怒吼聲的人不是楚皓平,而是在一旁的臨福。
「你這是成何體統?爺是主子耶!可以讓你這樣大呼小叫的嗎?」
「唉啊!你不懂啦!」耿柔抓住臨福的雙臂,焦急的想找到與她站在同一戰線的支持者。
「我不懂什麼了?」開玩笑,舉凡是爺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,有什麼會是他這個貼身忠僕不知道的?
雹柔氣急敗壞的將臨福拉至一旁,小聲耳語道︰「你不知道啦!爺有斷袖之癖,要我睡在他的別院里,豈不是等於送羊入虎口,我會被爺給……」她伸出手朝脖子上一抹,意思十分明顯?
以前要是有人同他嚼舌根說爺有斷袖之癖、性戀男童,他一定會賞對方一拳讓他滿地找牙,可是在親眼目睹了爺與耿少揚在馬車上的那一幕後,連他都不禁要懷疑爺是否有異於常人的癖好。
為了怕主子听到,臨福也跟著壓低音量。
「你不是在馬車里就已經被爺給『那個』了嗎?反正一次與一百次之間也沒什麼太大差別,你就忍一忍,很快就會過去了。」
雹柔聞言,備受委屈的瞠大黑白分明的眸子,控訴般的瞪著他。
「你果然什麼都不懂。」她氣煞的怒罵。「我真是瞎了眼才會以為你會幫我,你們簡直是一丘之貉!」
「少揚,別把氣出在臨福身上,有什麼意見直接找我談。」一直只手撐頭,涼涼的坐在一旁看好戲的楚皓平終於出聲了。
「我再說一次,我不要睡在你的偏房。」見他總算有了反應,耿柔氣勢洶洶地說出她的宣言。
「可是我的身子不佳,常常夜里犯咳,需要一個人隨侍在側才行。」他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「我不懂得怎麼照顧人,這個工作還是讓給臨福大哥吧!他跟在爺身邊那麼多年,肯定能做得比我得心應手。」燙手山芋當然要趕緊推給別人。
「我?!」臨福一臉驚愕的直搖頭,要是換做從前,他一定責無旁貸的接下此職務,可是在看到爺對耿少揚所流露的欲念之後,他說什麼也不會傻到壞了爺的好事,更不會把自己往火坑里送。
「他不行。」簡單的三個字便讓臨福松了一口氣。
「為什麼他不行?」
「這宅院這麼大,不能沒有管事的人,里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臨福去發落指揮,他恐怕沒那個精力分心照顧我,再說……你若不睡這兒要睡哪兒呢?」
「我住在下人房即可,你的房間太高級了,我這個下人睡不習慣。」
「下人房?」他思索低吟著,片刻後點了下頭,「也是可以啦。」他難得退讓,同意了她的意見。
「真的?」不會吧!這麼簡單就讓她給說服了?
「不過你可別怪我沒警告你,這兒的下人房有點簡陋。」他眼露算計,看著猶然不自覺的耿柔。
「可以、可以,沒問題。」誤以為擺月兌魔掌的耿柔配合度極高的點著螓首。「我這個人最隨意了,不用錦被華床,只要有床可睡就夠了。」
「這可是你自個兒選的喔!」他虛假的擺出好商量的模樣。
「嗯。」不管選哪兒都比睡在他的偏房里來得安全。
「那好吧,你可以下去了。」
就在耿柔滿心歡喜的準備離去時,楚皓平平穩無波的聲音忽地在她背後響起。
「喔,對了!我忘了告訴你,這兒的下人房是大通鋪,你可得要有與十幾個家丁合擠一張床的心理準備才行。」
◆◆◆
她敢說那個天殺的楚皓平絕對是故意的,看到她一臉絕望失落的表情會讓他很高興是不?
當初第一眼見到他時,她還以為他是個謙沖儒雅的人,哼!她可真是錯得離了譜,都怪他那虛弱的病體讓她產生了誤解。
現在她才知道,楚皓平是個表里不一的人,怎麼會有那麼蛇蠍心腸的男人呢?想起那天他朗聲大笑的模樣就叫她怒火陡升。
笑那麼大聲也不怕岔了氣,真是的,一點都不像是體虛病弱的人嘛!
等等!
不太合常理喔!
這麼一想她才覺得奇怪—經過這幾天的相處,她發現楚皓平不像外界謠傳的那麼虛弱,雖然稱不上是生龍活虎,但也絕不是病入膏肓。
回想起她為他擋箭受傷時,他竟能一把抱起她,而且還臉不紅氣不喘。還有,被他摟抱在懷里時,她明顯的感覺到他有著強健的體魄,那結實壯碩的胸肌分明是習武之人才會有的。
莫非……
思緒來回翻轉,耿柔幾乎快要推敲出事實的時候,催促的聲音隔著屏風響起,適時打斷她的疑惑,迫使她繼續手上未完成的工作。
「少揚,熱水準備好了嗎?」
「哦,就快好了。」耿柔不耐煩地應了一聲,報復性的將熱水全數倒入桶中。
她咬牙切齒的低咒道︰「哼!燙死你算了。」
她滿意的看著冒出氤氳熱氣的浴桶,然後才虛假的堆高了笑容打屏風後頭出來。
「爺,熱水備好了,你可以沐浴了。」
嘿嘿!雹柔在心底賊笑了兩聲,她就不信這麼滾燙的熱水不會把他燙得月兌了一層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