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想都別想!」慍怒不耐的嗓音隨著門扉的開放傳了出來,古旭正以捍衛者之姿堵在門口。
「未來姊夫。」馬屁精里三張嘴甜蜜蜜地喊著,順利成為第一個闖過肉牆,坐在餐桌前的人。
「旭哥哥。」龍雪芹巧笑倩兮打了聲招呼,以第二名成績在餐桌前落坐。
「好兄弟,叨擾了。」欲推開古旭橫檔著的手臂入內,卻發現使了全力也推不開,龍克宇索性使出一指神功朝他的腋下猛進攻,成為第三名入座等吃閑飯的食客。
「喔!你作弊,用這種暗算招數偷溜進來。」龍雪芹不顧兄妹情誼,扯自己親哥哥的後腿。要知道她現在是坐在表哥家的餐桌上,心當然得向著表哥。
「小丫頭!」龍克宇毫不憐香惜玉地捏了下她的白玉俏鼻,惹得她痛得顰眉直呼救命。「白疼你了,有了吃的就忘了我,那麼會吃,當心變成小胖豬。」
「喂喂喂,警告,別做人身攻擊喔!」一手舉箸正要朝桌上佳肴動手的莫芸,一听見龍克宇的話,立即將手腕轉個方向,迅雷不及掩耳地夾住龍克宇掐捏著龍雪芹的手指,頓時,形成了一幕搞笑的畫面。
不過三個客人笑鬧歸笑鬧,這個家暫時的女主人莫莉,可是不怎麼開心的,光是激情甜蜜的時刻被破壞了不講,單單一個龍雪芹就夠讓她怏怏不樂了。
「你……」打從龍雪芹一入內,莫莉防備的視線就不曾從她身上移開,整個人嚴陣以待。
這女孩不就是那個旁若無人勾搭著旭,並且喊她「阿姨」的死丫頭嗎?居然找上門來,而且還和克宇及她妹妹嘻皮笑臉的,這是怎麼一回事?她到底是誰?
「別玩了,莫姊姊不高興!」
瞧出莫莉眼中的敵意,及明顯外露的排斥神情,龍雪芹只得趕緊停止嬉鬧,然後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走到莫莉身邊,用著只有兩人听得見的聲音澄清身份。
「未來表嫂,別用那種瞧敵人的眼神盯著我,我是龍克宇的親妹妹,也是旭哥哥的表妹,別擔心,我對你構不成威脅的。」速速表明立場才是明智之舉,否則屆時落了個被驅逐出門的命運,那她豈不只有徒呼冤枉的份了。
一句「未來表嫂」喊得莫莉一顆芳心飄飄然的,整個人立時陷入渾然忘我的狀態,目光失神呆滯,雙手托腮凝望著對座的古旭,完全不理會在她面前一來一往的筷子已經讓盤底朝天了。
「喂!你到底跟我姊姊說了什麼?她怎麼有點不太對勁?」莫芸以一種看怪物的表情睨著莫莉瞧。雖說她這個姊姊有點怪怪的是很正常的事,但今天發作的時間好像比平常久了些。
「秘密!」龍雪芹狡黠一笑,不再理會莫芸的追問,夾起盤里最後一塊糖醋排骨送到莫莉的碗里。
「莫姊姊,你只顧著發呆沒吃東西,旭哥哥看了好心疼喔!瞧!他夾了一塊肉給你吃,好體貼喔!」
唉從神游狀態中回過魂來的莫莉,還搞不清楚情況就听見龍雪芹羨慕的嗓音響起,當下信以為真,暗自竊喜在心中,含羞帶怯的柔媚眼波直瞅著對座的古旭。
「旭,謝謝你。」兩排濃密卷翹的睫毛眨啊眨,盈滿愛意的眼神鎖住迸旭,然後螓首低垂,細細品嘗碗中那塊愛的排骨。
「不……不客氣。」那柔中帶媚、媚中帶嬈的嬌樣瞧得古旭心跳如擂鼓,當場被勾去了三魂七魄,忘了要咀嚼塞滿了嘴里的食物,也忘了要說明事實。
迸旭不禁暗忖著︰待會兒他一定要找機會提醒莫莉,不準用這種勾魂的媚眼瞧別的男人,很容易使人想入非非、蠢蠢欲動的,至少他目前就是。
在一旁目睹他們濃情蜜意的三人,除了差點笑岔了氣外,還差點讓沾滿口水的飯粒噴了滿桌。
「你們兩位請便,就當我們是隱形人好了,不用客氣、也不用約束,想做什麼愛做的事盡避去做,等我們吃飽喝足之後自然就會滾蛋的。」龍克宇表面上好心的建議著,私底下則是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。
他們今天來這一趟就是為了鬧場及試探,照理說已經成功的把莫莉送進旭的住處,他們兩兄妹只需寬心地等待生米煮成熟飯,然後知會老女乃女乃前來抓奸……嗯,不對,是前來逼婚,然後一切便可大功告成,他和雪芹也可以如願再過兩年的單身日子。
可是莫莉已經搬進來一星期了,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理當是干材遇上烈火,燒得不可開交才對啊!再說旭不是聖人,絕對無法坐懷不亂,而且莫莉也想嫁人想得快捉狂。憑莫莉的絕艷只消噘一噘紅唇,旭肯定會不顧禮教的霸王硬上弓才對。但憑他超強的觀察力來看,怎麼看他們都不像已經發生親密關系的模樣。
敝了,怎麼會毫無動靜呢?他與老女乃女乃約定的日期只剩一星期了,一星期過後他們龍家的最高階層權威人物就要回國驗收成果了,這教他怎麼安得下心呢?
龍克宇憂心忡忡地用眼角余光斜睨妹妹一眼,與她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,看來他們還是得使出撒手 才行。
第八章
「你到底幫不幫我?」
龍雪芹一改甜美迎人的俏模樣,面對眼前一名冷酷精蛻,如若鷹般孤寒的男子,她擺起了少見的倨傲及任性。
「雪兒。」冷然男子剛毅的薄唇輕輕扯動了一下,像是想說些什麼,卻又在看到龍雪芹粉女敕妍秀的臉蛋時,讓到了唇邊的話隨著喟嘆聲硬生生地吞下,只是淡如清風的喊了聲她的小名。
他是耿青,龍雪芹的鄰居,同時也是教導她防身武術的師父。只不遇他這個師父一點也沒師父樣,被龍雪芹吃得死死的。
龍克宇老愛取笑耿青,常說他恐怕終其一生都逃月兌不開雪芹的壓榨與虐待,一句話——相欠債。
真的逃月兌不開喝?恐怕是的。不是他逃月兌不開,而是他不願改變目前這種情況,對于龍雪芹,他就像是土地公似的——有求必應。只要是龍雪芹開的口,他絕不可能拒絕,也無力去拒絕,只因他看不得她臉上出現任何一絲失望、挫敗。
這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,龍雪芹當然也知道,耿青對她的好、對她的縱容,她這個當事者絕封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。偏偏她就是打心底討厭耿青這樣對她,討厭他對她的好、討厭他無所節制地驕寵、討厭他的冷漠不語、討厭他凡事處之泰然的沉穩、討厭他的濃眉銳目、討厭他眉宇間總散放出一股憂郁、討厭他看著她時柔迫逼人的深邃瞳眸。
總之,就是討厭!連她自己也無法理解她到底在討厭什麼?
這情況旁觀者同樣也心知肚明,耿青這個無辜的當事人當然也明白,但他從不解釋,仍舊是秉持著原本的態度,傾盡一切去當龍雪芹的私人土地公,永遠陪她玩著有求必應的游戲。
「真要這麼做?」輕逸出喉間的話語,無波無緒,沒有她預期中的不耐煩。
「當然,一句話,幫不幫?」龍雪芹仰高尖巧的下巴,傲視著高了她一個頭的耿青。
「你知道的,我絕不可能拒絕你,二十年來一直都是如此的,不是嗎?」兩泓深潭緊緊鎖住那張雪白嬌顏,重復著他最常說的一句話。
「你……」又來了,又用這種充滿詭譎電波的眼神凝視她,惡心!
俏顏被凝望得極度不自在,龍雪芹只想偏過螓首逃避耿青灼人的目光,但又執拗的不肯逃避示弱,只好壓抑著滿腔的不悅與莫名的心悸,心高氣傲地回視他闃黑深幽的眸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