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易奇飛,我們這樣做不會很奇怪……」
他不讓她有時間問完話,再次的堵住她的唇,听著她的輕吟,然後碎吻不斷的往下,衣衫月兌落後,他就吻在她雪白的肌膚上,只有滿天的月光輕輕柔柔的照著他們。
天色未亮,易奇飛瞪大了雙眼看著御書房的某一角發著楞,林蜜兒睡在他懷里,兩人才剛親密過,她的體溫很溫暖,貼著他的身軀更是軟若無骨,歡愛後倦累的容顏帶著淺淺的笑靨。
「我究竟在做什麼?」
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瘋,會忽然之間壓倒了林蜜兒,她一開始被他逗笑,以為他是在玩,之後兩人卻假戲真作,他就在御書房的軟榻上要了她的身子。
恍恍惚惚之間,他只記得朱雨香進來,他急著把這笨女賊給藏進軟榻下,之後忽然全身發汗,腳步歪歪扭扭,然後林蜜兒的女兒香氣直撲而來,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。
一想起朱雨香說想懷他的孩子,而他才剛喝完那碗雞湯,就變得身體燥熱難耐,擺明是她在湯中下藥!想不到她連這種事都干得出來,害得他、害得他竟然跟這笨女賊有了肌膚之親。
他不可能迎她入宮,那只會害了她,惟今之計,只有找一個心月復替她許親,讓她嫁得好一點,算是他對她的補償。
「蜜兒。」他輕輕搖晃她。
林蜜兒張開雙眼,望著他微笑,那天真無邪的笑靨一時之間讓易奇飛非常良心不安。他這樣安排真的好嗎?
縱然知道她進宮也不可能斗得過雨香,更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,只是枉死而已,但是他要了她的身子,卻要她去嫁別人,她會不會、會不會生氣?
「原來你不是『真的』太監啊……」
她的眼楮又想往他的身下瞄去,他拿起衣服蓋住,卻忍不住想笑,她則偎靠著他,一臉安心的表情。
她身上傳來的熱氣,讓他十分溫暖,禁不住想要再次親吻她,但他忍住自己的妄想,不想再把事態鬧到不可收拾。
他得快點處理這件事,若是被雨香發現,林蜜兒有十條命都不夠,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,又讓人命枉送。
「蜜兒,妳住哪兒?是什麼人家?」
林蜜兒揉揉眼楮,老實回答,「我住將軍府,我爹爹很有名,是林武威將軍,很多人都認識他。」
易奇飛吃了一驚,她爹竟是朝中那火爆性子的林武威將軍?!他做事沖動,說話聲聲震耳,做官的人多不敢跟他當面沖突,他還記得林武威是方應咸的世伯,兩家向來交好。
「那妳也認得方應咸?」
林蜜兒一臉嫌惡的道︰「當然認得,那全天下最邪惡的男人,我一點都不想提他。」她忽然好奇道︰「你干什麼問我這些?」
他躲避著她赤誠的目光。自己的髒污心思怎能攤在她的面前,又怎能告訴她,一夜歡愉過後,他竟想把她推給別的男人。他扶起她,為她套上衣服,根本不敢看她。
「妳快回家吧,快天亮了。」
林蜜兒嚇了一大跳,發現自己太過貪玩,竟誤了時辰。
「慘了,紅草一定會哭得亂七八糟,求菩薩叫我趕快回去,她膽子很小,一直很怕她代替我睡在床上的事,被我爹發現。」
她說得嘻嘻哈哈,彷佛一點也不憂慮她剛才把自己的清白給了他。
見她開心,他卻一點都笑不出來,他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她俏皮的笑容,而她也會恨他入骨吧。
她一定會認為他玩弄她後,就想要把她嫁給別的男人,他在她心中,恐怕會變成一個爛到極點的男人。
「回去吧,我會幫妳安排的。」
她不懂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,拉好衣衫,急急忙忙的要出去,而當她揮動著小手跟他說再會時,他根本就不敢看她,卻還是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怔然發痴,想這可能是跟她最後一次的見面了。
等了好一會,想她應該離開皇宮了,他立刻召來大義,要他召方應咸進宮。
大義沒多久就找來方應咸,一關上了御書房的門,方應咸低聲道︰「皇上,這麼急找我,一定有要事吧?」
易奇飛很難開口,百般遲疑後,最終還是說了,「你應該有個青梅竹馬,名喚林蜜兒吧,是你要她到皇宮找什麼皇冠的?」
他並不笨,得知了兩人的關系後,他立刻就猜出了跟林蜜兒打賭的人是誰。
方應咸低聲笑出,「是啊,皇上,你見過那個笨賊了吧。」
「嗯,見過了。」
「她又笨又可愛?」
不想回答林蜜兒究竟有多可愛,易奇飛內心苦苦掙扎著,他只要一做出決定,一說出要方應咸善後的話,就已經絕斷了他跟林蜜兒的關系,他可能再也看不到她。
罷才才狠下心做的決定,忽然在方應咸面前又動搖起來,心里升起幾絲的哀傷。
他不得不老實承認,有這笨女賊作陪,是他近些年來心情最好的幾天,但該說的不得不說,該做的也不得不做,縱然殘忍無情,但是總比她進宮自尋死路的好。
「應咸,你是我的好友,不瞞你說,我剛與蜜兒發生了關系,我卻不可能讓她進宮,但我已破她的身子,她若有孕,被家中問起,只怕會走投無路。」
「皇上,您是要我善後嗎?」方應咸微微一笑,竟說中他的心事。
「沒、沒錯。」他的心口在說出沒錯時,難受的緊縮了下。他不理會自己心口的那股刺痛,緊接著道︰「你幫我善後。」
方應咸露出笑靨,「不用想什麼法子善後了,皇上,不如我來娶她吧,我跟她門當戶對,自小又是青梅竹馬,她與我感情很好,縱然稍有不順,也是一時意氣之爭,我能娶她求之不得呢。」
易奇飛驚訝的看著方應咸,他貴為王爺,又長得風流瀟灑、玉樹臨風,什麼樣的女人都可到手,縱然兩人私交極好,他也不相信他會娶一個自己愛過的女子。
「應咸,這會不會太委屈你了?」
「不會,皇上,蜜兒一向討厭我,老是說我是天底下最邪惡、她最不願意嫁的男子,我雖深愛她,但是她的爹娘寵她、愛她,她一句不要,我是絕對娶不到她的,但若是現今這種狀況,由皇上私底下找來世伯說要賜婚,蜜兒再怎麼不甘不願,還是得成為我方應咸的人。」
那一句「方應咸的人」听得易奇飛刺耳不已,卻又無話可應,畢竟一切都是他的安排,他有什麼立場反對。
他點了點頭,「好,這方面由我處理,你就等著當新郎倌吧。」
「多謝皇上。」方應咸洋溢著笑容謝恩。
易奇飛咬牙,看他一臉欣喜,自個兒卻憤怒、愁苦攪在一起,想起蜜兒今夜在他懷里的笑容那樣艷美嬌俏,但從今以後她卻會在方應咸的懷里,他就感到心頭煩悶。
「皇上,我世伯的脾氣不好,這一切就勞煩你了。」
他忽然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至交好友,什麼都覺得很煩,但他仍強迫自己點頭,「好,我會立刻召見林武威,向他說明這件親事,若是蜜兒有孕,你就得快點迎娶她進門,以免她在家中受氣。」
「放心吧,皇上,我會處理一切的。」
待方應咸告退後,易奇飛怔楞坐在御書房中,明明一切比他想得更圓滿的解決,但不知道為何他卻滿心不悅,甚至煩躁不已,只覺得身心好像都要碎裂,再也無法完整。
看著書桌上冷掉的肉包子,這天底下會有哪個笨女人送這種冷掉的包子給擁有一切的皇帝吃的?